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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阵阵,春风骀荡。
楼京墨凝视着王怜花的侧脸,他更加配合地将头发拨到耳后,是故意露出了耳垂十分期待被咬一口。
王怜花何止是期待被咬一记耳垂,简直是浑身都散发着好想被吃掉,而他忍得很辛苦需要求福利的气息。
奈何王怜花闭眼期待了好一会,别说是被咬一口,连一句反驳之语也没等来。这是失落地侧头再看楼京墨,就见她居然笑出了声来。
楼京墨岂能不笑,是从王怜花发间取出半截海草,在他面前晃了晃。两人在海里浪了不知多久,而她又在沙滩上躺了好一会,全身上下难免都沾了沙子。“为难你能下得了口,我才没你那么迫不及待。”
王怜花盯着那半截海草,心中已经捶地哭泣了。他一贯风流可人的形象全都毁了,而且还居然被小混蛋说他迫不及待。两人分开了八.九个月,如此情况下的海岛相遇让他又惊又气,还想要他怎么忍耐才好?
如果不是他亲手选择传授楼京墨的四照神功,而这门武功坑人的要求修炼者在圆满前保持处子之身,他又想着防止不小心越界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妄动情,依照他的性格必须是有花堪折直须折。
“墨墨,你怎么能这样。”王怜花抢过那半截海草,反手间将其化为灰烬,“你不能伙同它欺负我。”
谁欺负谁?大海是见证了整个经过。
“好了,你别这样委屈地看我。被咬的还没委屈,咬人的却先倒打一把了。”
楼京墨捏了捏王怜花的脸,随即笑着主动抱了抱他,难得直言一句,“一场海上风暴难过后,随波飘荡上岛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是该顺从天意地感谢缘妙不可言。花花,有你在真好。”
这下王怜花反倒愣了,此时他就一个念头――墨墨终于主动抱他了。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只因惋惜这个拥抱的时间不够长。
“感谢缘分只说几句好听的还不够,我们更该趁势好好加固一下。你说对不对?”
什么叫做得寸进尺。这就是典型的得寸进尺。
楼京墨摊开右手,“那么椰子呢?你应该听到我以大海的名义发誓了。如果出现一个人送我一只椰子解渴,那么我就许他提一个条件。”
椰子?
王怜花刚刚上岛没多久,乍一听见风里熟悉的声音就飞掠而来,哪里顾得上顺手摘的椰子与抓来的鱼。
“怜花兄,你飘那么快做什么?在这岛上呆了那么多年,岸边有没有宝贝,谁心里没数。”
熊猫儿一手拿着椰子一手抓着鱼追了过来,这些是王怜花一股脑地塞给了他。虽然普通至极,岛上也不缺这些东西来加餐,但敢把王怜花给的东西随便放归大海,指不定等会又要闹一场。“你该不是幻听什么海妖之声了吧?大海的风里难免传来奇怪的声音,怎么可能有人……”
熊猫儿这就把后半句给吃了,他也想问怎么可能刚好有人登岛说话被听见,难道真是这些年武功越发不如王怜花了?刚才他没有听到风里的异常,但当下绝不会错认王怜花与女子的说话声。
不去管熊猫儿怎么傻站在原地,王怜花似风一般飘回了他的跟前,二话不说直接拿走了一只椰子。
下一刻,王怜花凝气于指将椰子削出了一个小口,刚好能够捧着它一口喝完。这是匆匆又折返,慎重其事地将椰子放到楼京墨掌心,“给,你要的椰子。”
此时,王怜花的脸上还写了一句话,楼京墨喝了椰汁就要履行誓言。
楼京墨低头看了看椰子,又侧头就看了看大海,对着大海发的誓能被海浪带走吗?算了,她还是做一回守信的好人,谁让这椰汁的味道清甜解渴。
熊猫儿一脸不敢置信地走向了岸边,眼前的景象吓得他手里的鱼都差点掉了,那个接过空椰壳埋到树下的人一定不是王怜花。
他赶紧单手开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压压惊。和王怜花打了二十多年交道,第一次见这只老狐狸笑得又温柔又荡漾,真不是被暴风雨弄坏脑子了?
王怜花闻声转身斜了一眼熊猫儿,蠢熊随着年事渐长是越发不长眼力。
这都把抓好的鱼给他了,为什么他就不能早一步返回小院,通知沈浪一声给晚饭加菜,反而像一根大蜡烛一般呆呆地走过来。
“喝过、抱过。你可不许耍赖,不许把答应的一个条件赖掉。”
王怜花还没考虑好具体提出什么条件,当下先提醒了楼京墨要牢记于心,就牵着她的手走向熊猫儿,简单地给两人介绍了一下。
楼京墨方才知道此地就是沈浪几人归隐的无痕岛,岛上当然不只这几人,原本就有四五个小村庄。她游的方向并未出错,距离据说有石琪消息的望东岛,坐四五天船就到了。
不过,熊猫儿说近两天最好先别出海,有老船家预测估计还要再来一波暴风雨。
既然在海上转悠数月也就不怕再等上几天,楼京墨没打算接二连三地享受大海几日游,她是一脸悠闲自在地欣赏起海岛风景。
熊猫儿却在听得王怜花的介绍后就憋了一肚子话,楼砚这名字一点都不陌生,可不正是多年前王怜花收的徒弟。
‘把你脑子里的老牛吃嫩草的说辞给我都删掉!你才老,你全家都老,明明老的像一头熊了,还敢在这里装是猫!’
王怜花是不要钱似地向熊猫儿发射眼刀,想他青春永驻容颜不改,那可不是自欺欺人,而是一直都行走在研究天地之道的路上不曾停歇,哪像某些人天天只知道喝酒酿酒,一点都没有追求。
熊猫儿受不了地撇过头,要不他怎么叫王怜花老狐狸,狐狸精都是千年不见老的。不过,这会的问题不仅仅是年龄差,师徒相恋总会被人说三道四。
想到这里,熊猫儿暗中骂了自己一声傻猫,他替王怜花去操心真是吃饱了撑的,那厮从不在意旁人怎么看,而一定是其师必有其徒了。
走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终在绿荫丛丛深处,听到农舍小院里传来了小娃娃的嬉笑声。
楼京墨见到了传说里的沈浪与朱七七,还有他们两三岁大的女儿沈乐,这一家三口身上完全不见半点江湖的味道,仿佛从来就是海岛上平凡的一家人。
且不说昔年沈浪做的是赏金猎人,他在经历多少风月来去成了天下第一侠,就说朱家富甲天下而朱七七更是被宠大的女儿,那些过往却都化成了如今的把酒话桑麻。
这一刻,楼京墨不由想到她亲手入葬的白飞飞,还有她教过的便宜徒弟阿飞。也许,江湖就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有的人退了而有的人接着去闯。只是对她而言,这条路会否有尽头?
饭桌上,白飞飞与阿飞的话题当然不必再提,而这一顿饭吃得也很热络,仅看王怜花与熊猫儿互损就很能下饭。
沈浪的话并不多了,安安静静地再给朱七七剥虾壳、挑鱼刺。朱七七和楼京墨聊着小女儿的趣事,不时小声谈一些女子养生话题,还约好了饭后两人私聊一些不易问询男大夫的话题。
楼京墨上岛的第一夜就让沈浪差点独守空房,只因朱七七的谈兴怎么都停不下来。最终,沈浪还是抱着小女儿才把她娘亲又给勾了回房。
王怜花见状松了一口气,沈浪如果使出女儿这道杀手锏都不管用,他就要亲身上阵和朱七七抢人了。
之前,王怜花也想过将来把楼京墨带上岛和三人见一面,可这次的不期而遇而遇却让他提高了警惕,还是别久留海岛,免得朱七七先把小混蛋拐到一张床上去了。
楼京墨被王怜花拉出了小院,听着他嘟囔了几句不能始乱终弃,这就点了点他的鼻尖,“朱姑娘太久没和人畅快地聊天,我们一时没注意时间而已。想来也正常,换做是我,可受不了在海岛上一呆十多年。”
隐居于山林海岛又不同于大隐于市,人在岛上等于和尘世隔绝,更是切断了与过往生活的牵绊,如此能够安心而居是一种难得的境界。
尽管海岛上有其他的村民,也有不时上岛的渔民,但那些人都与朱七七从小长大的生活环境太远了。无疑朱七七对沈浪的爱使得她达到了如此境界,可她本就是喜欢热络的性格,那么也就难免还会寂寞。即便有熊猫儿那样的朋友,却也做不得女性朋友。
如此简单的道理,王怜花又岂会想不明白,但他就要偶尔任性醋一下。“我大方得很,才不会和朱七七计较。这是心疼你在海里飘了许久该早点休息,已经把洗澡水烧好了,床都铺好了。不用谢我,你就睡我的床了。”
“你还真是体贴大方,我怎么好意思鸠占鹊巢。”
楼京墨看着王怜花,海岛那么大,幕天席地也无碍,她才不要和一只吃不到肉的狐狸同睡在一间屋子里。
尽管王怜花在海岛上也造了一间小院,但建造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招待访客,确实只有一间卧室,而院中书房与药庐的空间还更大一些。
不仅是他,沈浪与朱七七也就一间卧室,要不怎么担忧朱七七会先把楼京墨拐上床。
“你占,尽管占。你要是觉得鹊巢不好,我变成鸠也行。”
王怜花在说话间已经把楼京墨带入他的小院,推开了卧室的门指了指其中的屏风,其中除了木床还有一张软塌。“岛上条件有限,只能委屈你了。我睡塌,你睡床,保证晚上不偷偷在你脸上作画,我还是有这点信用的。”
楼京墨一经提醒想起来了,几年前是趁着王怜花熟睡在他脸上画了一个王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谁信这朵食人花不翻旧账。“我真的不讲究,睡书房就好。一床被子铺在地上,随便给角落,还有墨香书香相伴挺入眠挺好的。”
“我帮你翻译一下,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信不过我吧?”
王怜花露出了一个再温柔不过的笑容,他其实很期待楼京墨敢点头,那就又有光明正大闹她的理由了。“别怕,尽管说实话。我很大度的,说,你到底睡不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