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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浓摇头,她仍觉得胃里翻滚,下不去筷子,拿上空碗准备起身装饭,他先一步接过去:“你坐这儿,我去。?”
掀开布帘,他的身影走向后面的厨房。
宁爵西离开没多久,杨娅一抬头,咦,旁边的阮婕儿不见了,立马对秋意浓道:“姓阮的呢?”
秋意浓没说话。
杨娅看她不紧不慢的样子,有点急:“你心怎么这么大呢,那女人眼睛老盯着宁总转,是个瞎子都看的出来,她肯定是追到厨房去了,你就不怕生点什么?”
秋意浓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了两口,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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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内,灶台里的柴火霹雳啪里作响,不见一个人影。
宁爵西目光巡视一圈,现角落里桌子上的电饭锅,直接过去盛了一碗米饭出来。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他没在意,但那脚步声一直停在他身后,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
黑眸警惕的眯起,他侧头扫了对方一眼,认出是秋意浓的室友,顺手盖上锅盖,淡淡点头,抬腿欲走,衣角后方传来一道力量,有人揪住了他。
阮婕儿深呼吸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宁……”
宁爵西眼神阴冷到了极致,厌恶般的扫过被她揪住的衣角:“放开!”
阮婕儿还没吐出的话瞬间被逼的收住,她的手也在下一瞬间情不自禁的松开,眼前英俊的男人简单的一身黑衣黑裤,一双深眸如冰冷的湖面,与刚才在餐厅内的情形简直天壤之别。
心脏砰砰狂跳,阮婕儿仍记得自己跟进来的目的,鼓起勇气,磕磕绊绊道:“你……你不记得……就在酒吧……是你主动跑过来缠上我的……”
宁爵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也没有出任何声音,但就是让人无端感觉到他在笑,是无端的冷笑,足足过了几秒,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所以你喜欢我?”
阮婕儿没想到他问的这样直接,红着脸飞快的看他一眼,低下头:“是……我……”
“你说的这些我一点不记得。”他犀冷的打断她的话,英俊的脸上一片淡漠与沉寂,“不管生了什么,对你我之间都没有任何改变。你也不要奢望会因此而有什么后续展,你是你,我是我,永远都是路人!”
阮婕儿的脸彻底白了,满脸的不敢置信,努力睁大眼睛,声音止不住的颤:“你怎么能侮辱我?是你拉着我,亲口说让我不要离开的,是你……亲口说的……”
碗里的米饭热气在渐渐流失,想着浓浓还在外面等着,宁爵西脸上出现了不耐烦之色,“我没兴致侮辱你,你也说了是在酒吧,一个男人的酒后胡言乱语你也信?”睥睨般漠然的笑,“至于你觉得我占了你的便宜,我给你支票,拿完立马消失,永远不要靠近浓浓,更不要在我的视线里出现!”
“你要我从那房子里搬出去?凭什么?做错事的又不是我!”阮婕儿被激怒了,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眼中的温柔不再,那双眸中全然是厌恶,没有多余的情绪。
男人低头看着手中的米饭,偌大的厨房只有他冰冷的音调,溢在整个空气莫名令人心惊胆寒:“凭我有本事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包括你!”
阮婕儿身体一震,感觉到了浓浓的寒气入骨,她知道凭他的能力想捏死她易如反掌。
看着他长身如玉的身影离开,阮婕儿不甘心,新做的指甲掐进手指里,几近绷断。
宁爵西捋开布帘,与立在外面不知道多久的女人四目相对,她眼中一片清澈,像没事人一样朝他伸出手,把米饭接过来,笑盈盈的招呼他:“快吃吧,饭菜要凉了,山上夜里很冷,吃完早点休息。”
坐在桌前,他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侧头盯着她若无其事的侧脸,黑眸中几度沉浮的复杂。
饭后,所有人都走光了,烧火丫头和老板娘以及做饭的大婶把餐厅收拾干净也走了。
秋意浓挽上宁爵西的胳膊,轻声浅笑道:“走吧,去找个地方搭你的帐蓬。”
农家乐的院子前有成片的树林,树林与农家乐之间有一大块空地,宁爵西挑了一个风水好的地方开始从路虎车内把帐蓬等野外装备一一搬出来。
秋意浓很快现他是个户外行家,搭的帐蓬又快又牢固,根本不用旁人帮忙。
“你带的睡袋够厚吗?会不会冷?”吹着冷风,秋意浓缩了缩脖子,靠在树杆上给他打手电筒,两只手机同时举着,照着他手上的动作。
“很厚,你晚上要不要试试?”宁爵西挑着薄唇,手上的动作没停,望着她,长密的睫毛下面的黑眸闪着蛊惑的光芒。
秋意浓吸了口冷气,飞快的摇头,“不要,我宁愿睡在室内,外面太冷了,要不你回车里睡?”
“车里可没有帐蓬里暖和。”他继续引诱她:“你真的不要试试?”
她依然摇头。
冬天晚上确实冷,她穿着厚厚的衣服仍觉得有冷风往骨头里钻,突然身上落下来一件温暖的厚外套,他不知何时走过来,把身上的冲锋衣披在她身上:“我忙的很热,刚好给你。”
“你不要紧吗?”她看他里面只穿件休闲的浅灰色条纹套头毛衣,在这寒风凛凛中显得格外单薄。
“不冷,我干活出了一身的汗。”他看她一眼,继续搭帐蓬。
不久后,帐蓬搭好了,宁爵西从车里拿来两只压缩背包扔进帐蓬里,以眼神示意秋意浓进去,她以为他让她进去参观,乖乖进去了。
她进去后,他也跟着挤进来,这顶帐蓬是双人的,空间够大,他高大的身影进来后也不会觉得拥挤。
左右看了看,她觉得挺好,外面冷的要命,里面却暖和,一点风都不透。
不错!
“要不要看看睡袋?”他朝背包抬了抬下巴。
“哦。”她动手打开,铺展开后用手搓了搓试试厚度,挺厚的,肯定不会冷了。
“睡袋是双人的,两个人睡刚刚好,一个人就有点空了,可能会冷。”男人性感蛊惑的嗓音从耳后传来。
秋意浓眯着眼睛笑着躲他:“不要,我睡不惯睡袋,我更喜欢床。”
他低眸看着她白净的脸蛋,摸摸她的头:“是不习惯睡睡袋,还是不习惯和我一起睡睡袋?”
“都有。”她微微一笑,却见男人的俊脸突然靠近,语气不悦:“嫌弃我?”
她故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嗯,嫌弃你,你不洗澡睡觉。”
凑在她眼前的男人转而一笑,薄唇勾出几分恶劣的笑,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低头含上她的唇,低低控诉道:“是谁跑到这荒山野岭来的,我跑过来陪你,你不安慰我,反倒嫌弃我,该打!”
语毕,她被他有力的臂膀抱起来,真的在她臀部上狠狠拍了两下。
“你……唔……”她张嘴所有声音都被男人的吻堵住,变成了听不清的呜咽。
一记漫长的深吻结束,她已经被他压在身下,他便低头抵着她的额头低笑:“还说不喜欢睡帐蓬,看你现在不是迫不及待躺下了么?”
他今天见面到现在暗示了不下三次,她又怎么听不出来,他覆下来深深浅浅的不间断的与她热吻。
她的手指抓着他身上的毛衣,外面的风呼呼吹着,总感觉会连人带这顶帐蓬一起被吹到悬崖边上去。
“三哥。”她微微垂着长睫,俯看在上方的男人,喉咙间透着她没有察觉的沙哑软糯,小手抓上他的脖子:“今天不行,等回青城……”
他仿若未闻,把她的手执起来,现很凉之后,薄唇一根根的细吻她的手指,同时低笑:“叫老公。”
“好痒……”她忍不住咯咯笑着抽出手,手指缓缓摸上他线条优美的下巴,冒出一点点青胡茬,摸在上面刺刺的,痒痒的,非常好玩。
玩心大起,不断的用手心或是手背来回抚摸。
她的笑声和顽皮的动作在这冷寂的夜里格外动听,难能可贵,他呼吸微粗,又去吻她的手指,声线低沉迷乱:“乖浓浓,叫老公。”
“别弄,真的好痒。”她娇娇的笑着,他闻着从她身体里散出来的香味,旖旎入骨。
“哪里痒?我帮你。”他的手不安心的往下冲锋衣里探,贴着她的耳骨吐气:“这里吗?这里?还是这里?都不是?那是这里?”
她尖叫连连,脸蛋被他弄的烫,“不是……你不要乱摸……”
他望着她长如海藻披在军绿色的床铺上,白皙的肌肤上染着粉粉嫩嫩的颜色,水眸如月牙般盛满笑意,艳如桃,馥若梅,妩媚的要命。
爱死了她这副模样,就算不能碰,光是看着都能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宁爵西情不自禁垂头,反复亲她翘起来的唇瓣,柔柔的哄着她,“叫一声老公,浓浓,我想听,乖,就一声。”
“可是,我和你已经不是夫……”
她的话没说完,男人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吻落下来,堵的她再也说不出下面的话。
终于,她扛不住软声求饶,双手交缠在他肩后,眉目潋滟含笑,“叫老公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明天不能留在这儿继续睡帐蓬了,太冷了,再住下去会得风湿的。”
“你是说我年纪大了?扛不住湿冷?”他睨着她:“你有必要这么变相提醒我的年纪?要不要我向你证明下我身体健康,完全没问题?”
什么嘛,怎么说着说着,他又往那方面想了,秋意浓抿唇失笑,“不需要,我知道三哥你正当壮年,如日中天。”
“嗯,冲着你这句如日中天,我得做到对得起这四个字才行。”他翻身作势压上来,她躲闪着尖叫,赶紧求饶:“老公,求放过。”
男人瞬间停下饿狼扑食的动作,眼中蓄着笑,捏起她白嫩尖细的下巴,不满足又贪婪的哄她:“再叫一声。”嗓音已经沙哑透顶:“不,再多叫几声,嗯?”
她气喘吁吁,娇艳的脸上含着笑,咬了下唇,低声唤道:“老公,老公,老公……”
“嗯,我在,我在,我在。”他欣喜若狂的亲着她,她一点都不明白她这样软糯娇媚的嗓音有多教他把持不住。
短暂的几秒考虑后,终究怕她没准备好,他从青城追过来就是想找到一个最美妙的契机,但今晚不是时候。
特别是,她在厨房外听他和她的室友说话之后。
横在他与她之间的无形障碍太多太多,他还没有完全扫清,他怕急功近利之后,两个人好不容易进入缓和的关系再次变僵。
上次变僵,他们离婚,如果再来一次,他不保证他会想要毁灭一切。
打闹之后,他把她横抱起来,她以为他要进一步,然后却被他抱出了帐蓬,放在农家乐楼下。
“回去睡吧,晚安。”他亲了亲她的顶,大手抚过她的脸蛋,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迈步出去,并顺手拉上了木头大门。
秋意浓怔了好久,脸颊烫,踩上楼梯,木质楼梯出吱吱的声音,登上最后一个台阶时感觉有点口渴,房间里好象开水没了,她下了楼梯进后面的厨房,想找瓶热水带回房间去。
厨房内,她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几块泥,打开水龙头洗手,水哗哗冲着,一道身影挡过来。
阮婕儿长长的卷披散在肩膀上,不惧严寒般穿着件低胸的单薄睡衣,春光无限,巴掌大的脸蛋,弯弯的黛眉,小巧挺翘的鼻子,粉嫩的樱桃小嘴,娇媚中透着一丝清纯,惹人怜爱。
眼前的阮婕儿比白天还要漂亮性感,只不过脸上的神情过于怨恨,像是女鬼般那股怨毒之气仿佛要溢了出来。
秋意浓洗好手,见旁边没有干毛巾之类的,只得尽量把手上的冷水甩干,这才侧眸冷冷淡淡的笑:“阮小姐不睡觉,是在等我吗?可是穿这么少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是双性恋!”
阮婕儿瞪着她,面无表情不说话。
她恨死了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无耻,明明离婚了,还勾引前夫,不要脸!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他才不理我!”阮婕儿一张嘴就是咬牙指控。
秋意浓笑:“他不理你吗?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少装!你们不是离婚了吗?为什么还要和他牵扯不清?”
“你是他女朋友还是妻子?”秋意浓微微偏头:“我想我和他之间不需要向你报备或是解释不是吗?”
“他明明是喜欢我的,否则那天在酒吧他不会追上来搂我……”阮婕儿情绪激动,双唇都在抖:“他还留了名片给我,这难道不是他喜欢我吗?我处理完了和男朋友的关系,正要去找他,你却回来了缠着他,要不是你,我会和他继续展下去。”
秋意浓听到这段话,心头微妙,控制不住的按眉心:“我好象听说他喝醉了,当时没什么意识。再者,你确定你能和他展下去吗?他那样的男人,假如要睡你,他有一万种方式睡到你!如果没有,那么是你自作多情,那就是一场酒后撒疯,算不得数!”
“不可能!不是你说的这样!”阮婕儿情绪激动,连连后退,挥手下把旁边桌子上的锅打翻了,是口空锅掉地在上哐哐哐,声音极大:“他对我有好感,他是喜欢我的,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从中作梗……”
秋意浓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忍不住无奈叹一声,轻笑道: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你要是有时间就尽管坚持,但恐怕你等来的只有失望。”
“你胡说!你就是怕我抢走他,我要证明给你看,我比你年轻,我比你有魅力。”阮婕儿情绪失控,大吼两声突然向外冲去。
那件睡衣单薄的像布片一样贴在阮婕儿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有穿跟没穿一样,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跑了出去。
秋意浓知道阮婕儿去找谁了,她抬脚跟了上去,手指无意识的在冒冷汗,感觉花了漫长的时间才走到大门口那儿。
她没出门,站在门口旁边的窗户后面,周围没有开灯,她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外面无边无际的黑,冷风呼啦啦扫过树林,只有帐蓬那儿出微弱的灯光,像是一个暖源。
只见一抹身影快闪进了帐蓬,然后里面的灯光摇曳起来……
外套下的手指不由抠着腕上的表盘,秋意浓一言不的看着窗外,心头蓦然涌上一阵窒息,抬手将窗户打开。
冷风灌进来,她丝毫感觉不到冷,眼睛死死的盯着帐蓬,脑海里闪过唯一一个念头,这是个好机会,就当阮婕儿的出现是检验这个男人的好机会。
手指握住窗棂,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事实上也不过才几秒而已,她却感觉过了漫长的一年。
起先帐蓬里什么声音都没有,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一道男人的低吼:“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然后是女人尖叫声,以及惊慌失措的求饶。
秋意浓奔出去的时候,阮婕儿仿佛扔白菜一般被里面的男人给扔出来了,整个人摔在冰冷的地上,呜呜的哭,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地上滑,爬了几次都没爬得起来。
楼下动静大,楼上自然有人好奇推开窗户一看究竟,还有人以为出了大事,跑了出来。
最先跑出来的是小吕,一见阮婕儿这样,赶忙把自己外套脱了给阮婕儿披上,双眼冒火,瞪着微微敞开拉链的帐蓬,瞬间想冲进去。
老板娘在里屋算账,听到声音披上衣服也跑了出来,后面跟着烧火丫头,见此情景对小吕不冷不热道:“把你女朋友扶进去,你也别闹,刚才我和烧火丫头在窗户里看的真真的,是这个小姑娘大半夜衣裳不整往宁先生帐蓬里钻,人家火这是正常,以后管好你女朋友,别没事就想着攀上有钱人!”
这时候好多同事都跑出来了,众目睽睽之下,阮婕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她顿时泪流满面,缩在小吕怀里,楚楚可怜极了。
“不是……我没有……”阮婕儿委屈的揪住小吕的衣服:“我真的没有……”
“我相信你,婕儿,你单纯善良,是某些有钱人自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想占便宜……你放心,我不会就此罢休……”小吕气愤到声音颤抖,咬牙切齿道。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帐蓬,里面的灯光照射出男人模糊的身影,可他偏偏不出来,如此一来,大家更怀疑他心中有鬼。
姚任晗最后一个出来的,他大概在睡觉,身上穿着睡衣,外面随便披了件外套跑出来,听完之后出声道:“小吕,这件事别凭主观意识判断,宁总不是这样的人!”随即犀利的指着阮婕儿身上的睡衣说:“如果宁总真的是你想象的那样,她怎么可能会身上穿着自己的睡衣?明显更像是她主动勾引,勾引不成反咬一口。”
谁都不说话了,大家觉得姚任晗说的有道理,个个嘲讽的看了眼阮婕儿,李业是个直性子,鼻腔里哼了哼,抱胸道:“我说阮妹子,你这么做有点不要脸了吧?自己不检点还往宁总身上泼脏水,人家不跟你计较,你倒好,倒打一耙……”
阮婕儿虽然脸缩在小吕怀里,但此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再也待不下去了,推开小吕猛的冲进了大门。
没一会,大家都走了,楼上看热闹的窗户也都关上了。
姚任晗最后一个走的,他走之前看了一眼站着始终不说话的秋意浓,又看了看灯光摇曳的帐蓬,走过她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你俩是不是有误会?”
呃,不是误会,是试探未遂,反而被拆穿了。
秋意浓呼吸停窒,她知道此刻帐蓬里的男人非常生气,而她现在面临两个选择,要么进帐蓬,要么回房间。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之际,帐蓬里突兀的传来男人平淡的没有起伏的声音:“你的手机落在帐蓬里,不准备拿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