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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海上迷雾

对于久远来说，老赵亲手打造的肋差与打刀是第二日的早餐桌上一道意外的惊喜，她并没有预料到自己能够在远离家乡如此之远的地方看到打造的如此精致的日式刀具，在惊叹于赵冕拥有的锻造技术与知识之外，她好好的用自己的礼仪给予了感谢。

赵冕并没有在武器上铭刻下自己的名字，甚至也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属于自己的痕迹，因为这两把武器并非什么意义非凡的神兵，他现在没有那个时间在这里慢慢吞吞的打造出色的武具，这两把刀只不过是掺入了些许白银的凡兵罢了，只能和平常锻炼技艺时的练习作相提并论。不过久远倒是挺喜欢这两把武器的，尽管赵冕解释这种掺了银的武器在对普通人类的伤害上并不优秀，甚至由于比较柔软的关系，哪怕是其中短小的肋差也没有多好的破甲效果，但这都不妨碍久远对这两柄武器的喜欢，她在刀柄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老赵没有制作柄卷，刀身与刀柄一同打造出来之后他直接用木头刻了个木柄钉在上面，仅仅在持握的地方用鲨鱼皮裹了一圈），然后自顾自的在打刀的刀柄尾部钻了个孔，挂了个石头上去。

不过等到盔甲也完成的时候，那已经是再一天之后的事情了。

处理完了伦敦的事情，老赵带着两个家伙再次踏上了路途——只不过这次并不用穿过整个英格兰，因为哪怕是从伦敦出发绕过英吉利海峡，从圣乔治海峡去马恩岛也仅仅只需要四天的时间而已，这比起他们穿过英格兰所需要花费的时间来说，几乎可以说是缩短了一半有余，所以走海路无疑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值得庆幸的是，老赵很快就找到了愿意搭载他们三人前往马恩岛的船只——那是一只不算太大的商队，由两只帆船组成，看起来很新的盖伦商船是这只队伍的旗舰。商队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很有英国绅士范的当地商人，在伦敦有个不算太小的商铺，卖一些做工精良的铁器和瓷器，不过看起来也同样做一些大额的普通生意，这次便是马恩岛的岛民们委托他弄来一大批铁质的工具，而他正好要去向岛民们交付。所以稍微在他的商铺花了几个子儿之后，商人也就很爽快的同意了将赵冕三人捎带去马恩岛的请求——他随手写了一封信，盖上了自己的印章递给了赵冕，告诉他拿着这封信去给船长看，他们就会让载他去马恩岛了。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就如同这一天的天气一样晴空万里，船长虽然对要载着两个女孩子出海有些牢骚，但是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满载着货物的商船带着赵冕三人便离开了港口。

闲话少叙，却说这帆船离了港口而去，一日有余便通过了英吉利海峡，眼瞅着就快到圣乔治海峡，不过这日傍晚时分，船只正好从一片礁石旁行驶而过的时候，却突然有奇哉怪哉之事陡然而生。

——转过礁石不久，原本还鼓胀着的风帆突然就落了下来，站在桅杆上的船员伸出手去，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风从自己的身边拂过，已经在海上讨生活三年的他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所以他探出头去冲着下面大声喊：“乔尔！没风了！”

但是一探出头去，他就意识到了还有些其他的事情也不太对，从甲板向外看去，海面上正有一股子雾气正在缓缓升起——这是海雾，但是又不太对，常规来说，英国这一块的海雾都是混合雾，通常都是从其他地方由风吹过来的，像现在这样从海面上凭空起雾，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东西在作怪。】弗恩马上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海上生活的三年里，他听说过不少海上的故事，他自己也经常在港口的酒馆里向漂亮的姑娘吹嘘自己在海上斩杀怪鱼和海鱼人的经历，所以他紧接着就喊道：“乔尔！告诉大副，有东……”话还没说完，突然就从海里面冲出来一个东西，裹狭着大量的海水冲着他就飞了过去，“噗”的一声正好砸在他站的地方。

木屑飞溅，弗恩跟着那个东西一块从桅杆之上掉了下来，周围的船员们赶紧围了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一块船只的残骸，看起来是围栏的一部分。所有人都马上意识到自己受到了攻击，海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已经访问了这艘船，虽然不清楚它们所欲为何，但这大海之中的生物，鲜少有那心慈手软之辈，从这先攻击瞭望手的手段来看，今日里怕不是要去那血雨腥风之中走上一遭。

“克雷，我们怎么办？”船员之中，有人这么问道。

克雷是船上的大副，生的是孔武有力，腰间挂着一把水手刀，在这海面上也算是过得有些年头了，他伸手摸了摸地上的木头残骸，那上面裹着的海水黏糊糊的，很明显掺入了其他的东西，然后他才确认了一下弗恩的情况，然后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起来！”

“啪！”的一声脆向，“哎哟！”弗恩捂着脸就坐了起来，那东西只是击中了他站着的桅杆，并没有直接击中他，他只不过是从桅杆上摔下来摔晕了而已。

众人看着他醒了过来，纷纷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不过大家也都明白这个时候应该干什么，所以稍微笑了几声之后就都安静了下来，等待大副的吩咐。

克雷转过头去看了看不远处的海面——雾气已经升腾到了甲板的边缘，看起来马上就要盖过他们了，到那时肯定对方就会发动攻击，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已经不多了。

“乔尔，你去给斑鸠号发旗语，告诉他们就地下锚，准备作战，沃尔克你带几个人带着武器去船舱看着，准备好工具，敌人不是海盗，可能会直接凿船来攻击我们，其他人去拿顺手的家伙回到各自的岗位，我去通知一下船长和客人。”说着，他皱着眉头摸了摸水手刀的刀柄，然后转身快步向着船长室走了过去。

克雷和船长之间说了些什么，我们暂时不管，不过这住在船舱里的三位客人倒是有两位跃跃欲试的想要冲出去帮忙。

事实上，在起雾之前黎塞留就知道船下面来了客人，虽然她并不能准确的分辨出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不过她还是通过自己体内的装置侦查到了海中靠过来的东西——起初她还以为那是鲸鱼之类的生物，但是当那东西开始停在船体的下面一动不动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一次的出航，可能是遇到了传说之中的海怪。这种新奇的经历让她很兴奋，特别是当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久远之后，两个小姑娘凑到一块就聊得更加兴奋了，她们兴高采烈的猜测着等会从海里面蹦出来的会是什么大型的生物，目前得票最高的是海巨人和巨型章鱼怪。

不过和她们俩比起来，老赵倒是淡定很多，他不发一言的做着准备——虽然那东西还没有发起攻击，不过在他的视线之中，那些萦绕在船体附近的雾气中翻滚的弄弄黑烟已经暴露了怪物的正体。于是他从行囊里掏出了一个罐子，戴上手套伸手在罐子里面弄出了一些看起来泛着青蓝色的油膏，小心翼翼的在两个小姑娘的武器上抹匀之后放到一旁静置了一会，不多时，抹上了油膏的武器上开始逐渐散发出异乎寻常的热气——这是这个世界的狩魔猎人的手段，尽管老赵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不过在不想太惹人注目的时候，这些本土的方法显然更加合适。

“先生，弄好了么？”感受到了武器上散发的热量，黎塞留有些好奇的问道。

“啊，差不多了，如果配方没弄错的话，接下来半个小时以内，这东西应该都会维持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高的温度。”老赵皱着眉头摘下了手套，那东西已经开始逐渐燃烧了起来，清洗剂的配方可能是弄错了调配比例，“小心一些，别弄伤了自己。”

“恩。”黎塞留点了点头。

“话说，冕先生，等会就要出去打架了，关于敌人就没有什么可以透露的情报么？”不过比起黎塞留来说，久远就要活泼不少，她笑嘻嘻的将武器归鞘，然后背在了背上，摇着尾巴问道，“啊，不过关于敌人到底是什么就不用说了，谜底自然要留到最后揭晓才有意思啊。”

“情报啊……我想想。”老赵叹了口气，然后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书上的内容，“啊，还真有一个，那东西会吐出一些东西来进行远程攻击，你们等会对敌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对方的朝向，如果面向你并且有明显的收缩动作的话，就是打算向你吐东西了，注意躲避。”

“就这些了？”久远追问道。

“差不多了。”赵冕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与此同时，大副敲响了房门。

“打扰一下，客人，我们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