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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三个月,顾南月回了顾家。
顾南月回家那日,老夫人刻意摆宴为顾南月接风洗尘,说是顾南月为顾家祈福三个月,尽了孝心,理应如此。
当日顾南月为何会进道观,顾家几个心照不宣。老夫人这般做,无非是想将顾南月的身份抬高些罢了。
不然顾衣,在顾家风头太甚,顾家几个姐妹,无人能压制的住她。
外人只当老夫人心善,虽然之前不待见临氏,但是对顾南月这个孙女还是十分宠爱的,是以并没有多想。
但其中缘由,顾衣心中清楚的很。
前些时日,顾南晴已经低嫁到了钱家,而本该在年底动身回长安的三叔一家,也因三婶身体缘故留在了江南,归期不定。
就算不为别的,单单就为那顾家女子母仪天下的预言,老夫人怎的也要将顾南月扶持起来。
无论老夫人与临氏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现在二人共同的敌人是她!
顾南月回来的时候十分低调,一身青色素衣,低调到顾衣差点没有认出来她。转而看见顾至远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心疼,那是父亲无论女儿做错了什么事情之后的包容,顾衣嘴角噙了一抹冷笑,却也没说什么。
在道观中的这几个月,顾南月没吃什么苦头,但是也绝对不大好过的。消瘦了许多,眉宇之间没了昔日的高傲,见到顾衣的时候十分温和恭谨的叫道:“四妹妹”。
喜怒不形于色,笑语盈盈的,少了年少气盛,颇有前世成为世子妃时候的风范。历经过挫折之后,倒是让人她沉稳了许多。
顾衣淡笑,一派矜贵淡漠的模样。
早在将顾南月送到道观的时候,她与顾南月之间也不必做戏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给谁看。
如今仗着身后离王妃与沈家撑腰,顾衣摆架子也没人能说什么。
老夫人眼中又不悦的神色,到底碍于如今顾衣气盛,将气咽了下去,转而看向顾至远,本以为顾至远会说顾衣。
却不曾想,顾至远本就心中有愧,姐妹二人如今面子上已经闹翻了,他只有叹息,更不会对顾衣说什么重话了。
不管老夫人脸色如何难看,为顾南月的接风宴顾衣只露了个面便就离开了。
她方才一离开,顾南瑜也紧跟着追了上来。
“你,当真要嫁给离王?”顾南瑜拦住顾衣,遣退了身边的丫鬟,脸色古怪的问道。
顾衣见顾南瑜神色微妙,生怕她一时脑热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左右看了看,保持安全的距离道:“如今都已经合了庚帖,你还想怎样。”
“那谢蕴呢……”那个名字顾南瑜方才一说出口,顾衣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截住了顾南瑜的话头,肃然的对顾南瑜道:“小祖宗,我是快要跟离王成亲的人了,你若是不想给谢蕴惹麻烦,那些事情最好烂到肚子里。”
不是顾衣薄情,而是不想将谢蕴也牵连进来。
顾家四处遍布他人耳目,若是一旦顾南瑜说漏了什么,她与谢蕴的关系一旦泄露,势必会惹来一场风波。
虽然谢蕴不是朝中人,但是谢家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引来不少人的觊觎的。
一段昔年之事,被安插在顾家的耳目知道,亦或者是传到李离的耳中――想到当日李离差点废了谢蕴一只手,顾衣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还是,李离一点都不知情的情况下。
顾衣色厉内荏的一说,谁知顾南瑜撇了撇嘴,眼圈已经红了。
顾衣见她这般,眉头跳了跳,道:“你……你可别哭啊……就算是你哭了我也不能跟谢蕴在一起的。”
顾南瑜心思简单,对于当年她与谢蕴的事情,也不知怎的一直耿耿于怀,顾衣也十分无奈。
顾南瑜冷哼了一声,不屑道:“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想提当年的事情,谁爱搭理你们。”
竟没有像往常那样纠缠不休了。
顾衣见她神色有异,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顾南瑜也不是能藏的住话的性子,见顾衣问,她倒是也没瞒着了,神情还是不大高兴,“昨日我在梨园听戏的时候,看见谢蕴和一个姑娘在一起。”
顾衣眼神亮了亮,立即八卦道:“什么样的姑娘?可是哪家的千金?”
见她这般,顾南瑜更加不高兴了,道:“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你当年难道一点都不喜欢他吗?”
见她绕来绕去又紧接着将问题绕回来了,顾衣无奈扶额道:“都说是当年年少不懂事,如今我与他二人皆看开了,你为何还依旧执迷不悟呢。”
顾衣说的语重心长。
前些时日她听说四婶母为顾南瑜相看了几个人家,都被顾南瑜找理由推脱了,四叔疼爱女儿,是以没有在顾南瑜的婚事上有所强求。
前世的时候,直到谢蕴死,顾南瑜依旧未嫁,误了终身。
这一世,若是谢蕴能与顾南瑜在一起,自是顾衣乐意看到的。或许谢蕴将当年已经放下,身边另有红颜相伴,但是那个人却不是顾南晴,只能说缘分这二字,实在是不能强求。
听到这样的消息,顾衣的心中是微微的松口气了。比起前世谢蕴为她而死,若是这一世谢蕴能得佳人相伴,对于她而言,心中愧疚又少了几分。
顾衣是为数不多知道她心事的人,见顾衣这般说,顾南瑜抿了抿嘴,神色失落落道:“可是……那个女人大白天的穿着一身黑衣,还裹的严严实实的,一看就不知道是什么好人。”
见她这般说,顾衣倒是也没多想,笑顾南瑜这话说的孩子气:“谢蕴是江湖人,想必那女子不是如你我一般的官家女子,而是江湖上什么名门之后吧。”
比起长安城中的诡谲风云,快意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更适合谢蕴。
顾衣正这般感慨着呢,回端居一段不长的路上,竟又碰到一个熟人,神色顿了顿,本欲不理会,却被她叫住了。
“四姐姐,许久不见,难道不想与妹妹叙叙旧。”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顾雪。
几个月不见,顾雪身量长开了些,从前容颜清秀,颇有小家碧玉的味道,如今眉宇之间不知怎的多了一种魅惑的感觉,举止投足之间,万种风情,倒不如之前看的那般舒服了。
顾衣是绕小径回端居的,见被顾雪拦住了去路,只好停住了脚步,打量了吧顾雪一眼,亦笑道:“可不敢与妹妹叙旧。妹妹身子金贵,若是这叙旧再叙出什么事情,那世子殿下可不得将我给拆了。”
本以为她与顾雪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那日她联同李明渊算计于她,不管动机如何,这梁子结定了。
对于顾衣的暗讽,顾雪当是听不明白,只笑道:“世子殿下可舍不得动姐姐一根毫毛呢。”
她的尾音拉的很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媚之意,听的顾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面上笑意也收了。
“五妹妹许久都没回府,今日回府,便就是要与我生事端的吗?”她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这是顾雪小产后第一次回顾家,便故意挑衅她生事端,莫不是连带着将她也记恨上了。这可是……与她性子不符合啊。
顾雪脸上笑意不变,懒散散对顾衣道:“过些时日世子便要娶世子妃,我这世子侧妃以后在王府更加举步维艰,哪里敢得罪即将成为离王妃的四姐姐呢。”
顾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见她这般,顾雪掩嘴笑道:“四姐姐难道不知道?大伯父急着将顾南月从道观接回来,是因为卫王府那边下聘,要赶在离王娶亲之前,将她娶回府上呢。”
说着,眼梢打量了顾衣一眼,道:“听说这是世子的决定,说起来,世子对四姐姐,可真是痴心一片啊……”
闻言,顾衣心底沉了沉,顾至远对于此事,只字未提。
是怕,说清了她会阻挠顾南月的好事么。心底一片冰凉,那一种感觉,就像是你在尝试着去信任一个人的时候,却被人兜头兜脸了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但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睨了顾雪一眼道:“那看得恭喜五妹妹了,待顾南月一入府,姐妹二人同服侍李明渊,一如从前在顾家同大姐姐一样姐妹情深,说不定也能入娥皇女英一般传出一段佳话呢。”
这话着实的戳痛了顾雪的痛处,让她不得不想到,昔日在顾家的时候,如何对顾南晴伏低做小。若是……若是待顾南月入了府,那还不得如以前一样。不……不一样,顾南月不是蠢笨的顾南晴,她恨自己入骨,更会容不下她。
如果卫王府的生活同顾家一样,那么她牺牲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待顾衣走远了,远书忧心道:“卫王府那边不是一直将亲事拖着么,如今又赶在小姐前面成亲,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顾衣回头看了一眼,淡淡道:“无论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嫁到卫王府,绝对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过。”
这一世卫王府中多了个顾雪,顾雪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顾南月就算是顺利的嫁给李明渊,定不会能如前世那般事事顺心。
而知道自己小产真相的顾雪,当真又能放过李明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