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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莎夫人。”
温柔的声线自门口传来,艾丽莎从书籍中抬起头,有些困惑地看了一眼站在书房门边的瑞秋:“怎么?”
跟随艾丽莎嫁到金翎来的女仆,看到她茫然的神情后,忍不住扬起一抹笑容。比艾丽莎大了几岁的瑞秋有些无奈又有些担心地回答:“快到中午了,夫人,是您让我在这个时间提醒您中止读书的。”
哦,对了。
沉迷书籍太久,便忘记了时间。她昨天才从书房里翻到了这本书,是关于金翎当地的历史书籍。鉴于高堡距离金翎太远,她对这儿的过去了解不多,原本打算浅浅读一遍就好,没想到一拿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不过这一上午收获不少,比如说她了解到前任金翎城主的家族,最早就是怀特帝国的名门旺族据说还和怀特的皇室有关系,也因此直到凯恩手刃的前任城主那一代,他们还保持着怀特对于后代的习惯――长子继承爵位,次子成为学士,女儿投身于女神的怀抱。不过前任城主本身并没有后代,其他分支也被凯恩清理的七七八八,虽然不知道成为学士的次子和一众修女们是如何处理的,但是按照艾丽莎对凯恩的了解……恐怕是没留下。
艾丽莎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她的确吩咐过瑞秋提醒自己来着。还在产后恢复期的她不能骑马也必须减少吹风,这让艾丽莎平白空出了很多时间,然而这不代表着她能够彻底清闲下来,城堡里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自己要处理呢。
“我知道了。”所以艾丽莎不再留恋于书本,站了起来,“凯恩在哪儿?”
“公爵大人在璐赛特小姐的房间里。”瑞秋说完,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您一上午都没有休息吗,夫人?这样会累坏眼睛的。”
读本书而已,总不会比其他贵族妇女做一上午针线活更伤眼睛。艾丽莎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我中途有休息,那绮丽在哪儿?”
瑞秋:“公主殿下也在璐赛特小姐的房间里。”
艾丽莎:“……”
艾丽莎知道璐赛特的降临会改变很多事情,但是竟然能让绮丽・提尔在非公共场合的情况下,选择和她的舅舅共处一室,艾丽莎现在相信恭维自己的贵族们那番“璐赛特是女神送来的珍宝”之类的话语了。
不过,那可是她的女儿,有这么大的魅力也不意外,不是吗?想到璐赛特那可爱的小脸,艾丽莎禁不住勾起了嘴角:“我去看看他们。”
金翎城已经有近半个世纪没有迎来新的继承人了,早在反抗军胜利之前,前任城主便久久未有子嗣;而在凯恩成为这里的领主之后,简・菲尔德死亡带来的阴霾又一直围绕在城堡上下挥散不去。直到璐赛特的到来,这对于只剩下三个人的提尔家族是个好消息,对于最早遭到战火洗劫的金翎城也是。年迈的亚伦学士甚至开玩笑一般地说,他接生了如此多的婴儿,璐赛特还是第一个这么受欢迎的女儿。
女儿又怎样,艾丽莎也是父亲从小捧在手心里宠大的,而凯恩更不会在于后代的男女问题。不管男女,那可都是他们的孩子,在艾丽莎看来,璐赛特就该得到全世界人们的爱护。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踏进璐赛特的房间,然后里面的气氛……
绮丽和凯恩都站在摇篮旁边,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两个大活人在房间里站着,那个气氛真是说不出的尴尬。她到底是高看了绮丽和凯恩啊。艾丽莎怎么也不明白,就算凯恩再恨铁不成钢,也不至于见到绮丽就摆出一副债主的嘴脸吧。负责照顾璐赛特的女仆莫妮卡是个仔细又富有爱心的年轻姑娘,而这两尊大神伫在摇篮旁边,莫妮卡是离开也不是呆着也不是,等到艾丽莎走进房间时,年轻的女仆立刻露出了看到救星一般的神情。
“瑞秋。”
艾丽莎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喊了一声自己的女仆,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走向前:“莫妮卡,你跟我来一趟。”
莫妮卡总算是舒了口气,但她看了一眼璐赛特,又有点舍不得:“那小姐她……”
“你们可以顺路请乳娘过来,”艾丽莎及时吩咐道,“你也可以休息一下。”
然后她负责把站在摇篮边上大眼瞪小眼的两位请走。等到两个女仆离开后,艾丽莎才在绮丽和凯恩的注视下走向前,弯下腰,朝着摇篮中的璐赛特伸出手。
当她把璐赛特抱进怀里的时候,艾丽莎清清楚楚地察觉到身边的两个人屏住了呼吸――好像她抱起来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什么一碰就碎的陶瓷花瓶一样。
至于如此夸张吗,艾丽莎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她很想就绮丽和凯恩的夸张反应说点什么,但是当对上女儿近乎透明的眼睛时,艾丽莎就顾不得身边的两个人作何感想了。
莫妮卡总是说璐赛特是她见过的最乖巧的姑娘,可不是么,平时的璐赛特只有在有需求时才会睁开眼,大部分情况下都处在呼呼大睡的状态中。而现在她难得醒着,一双蓝眼随着艾丽莎的动作转了转,然后小嘴一张,发出了毫无意义地几个音节。
“她是不是认出你来啦?!”绮丽惊喜地开口。
实际上,艾丽莎都不敢确定现在的璐赛特能否看得清自己,不过听到绮丽的话,她还是克制不住喜悦地心情涌上心头。
而被艾丽莎抱在怀里的璐赛特,仿佛是因为听到了绮丽的声音,而朝着她的方向转过头去。
那一刻绮丽真的是差点跳了起来:“她在看我!”
说着绮丽弯下腰,凑到璐赛特面前,小心翼翼地对着她伸了伸手指:“你是不是听到我说话了呀?喊声表姐来听听?”
艾丽莎:“绮丽,她才两个月而已。”
“我知道。”此时的绮丽,说她笑容中带着傻气也不为过。年轻的公主把璐赛特仔仔细细端详一遍之后,感叹一般抬起头,“你抱她抱的真熟练啊,丽莎。”
“你可可以试试。”
“不,不不不!”
艾丽莎自己觉得这个提议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绮丽却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大新闻似的接连退后三步,拼了命地摆手:“我这么不小心,还是算了。你抱着璐赛特,我看着她就好。”
绮丽要是再往后退,就快跑出房间了。看着她这样的架势,艾丽莎也不再劝她,而是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着的凯恩:“你呢?”
凯恩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格外复杂。
他肯定是希望和璐赛特多多亲近的,不然的话也不必要每天特地抽出时间来专程看她――就算是和绮丽撞到了一起也不离开,艾丽莎觉得这足以证明他对璐赛特的关心。但是凯恩从来没抱过璐赛特,连这个意向也没有。
“她虽然很脆弱,”艾丽莎知道凯恩为什么不肯碰璐赛特,她抱着自己的女儿,他们的女儿迈开步子,停在了凯恩面前,“但是却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你可别忘了,璐赛特是你的女儿。”
生下璐赛特之前,艾丽莎总觉得几个月大的婴儿根本看不出什么特征来。但是等到璐赛特的皮肤褪去那层新生的红色之后,她却将女儿的面容牢牢地刻在了心里。
尤其是那双眼睛。学士告诉艾丽莎,小孩子的眼睛总是很浅,他们的瞳色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加深,但是艾丽莎知道璐赛特不会,因为她的父亲就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而现在,当艾丽莎将璐赛特轻轻送到凯恩面前时,仍然保持着无动于衷的男人,那双总是将情绪隐藏起来的蓝眼,难得出现了几分难以辨明的情绪。
凯恩畏惧新生,艾丽莎知道。但归根结底,他怕的实际上仍然是死亡。这种死亡并不是刀枪剑戟或者疾病瘟疫带来的,而是希望与生机带来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制造死亡的人,那双手也惯于握着制造死亡的兵器而不是柔软又纯洁的婴儿,这几十年来凯恩一直是这么看待自己的,而璐赛特的出现却告诉他,并不是这样。
“试试看吧。”不等男人发声,艾丽莎再一次开口劝诫道,“你总不会想和其他贵族一样,等到女儿会跑会走时还没有抱过她吧?我的父亲可是在我刚能够见风时就把我抱出去炫耀了。”
“我不姓英格瑞姆。”
“但你爱璐赛特,对吗?”艾丽莎柔声反问。
这句话换来了男人不知是无奈还是动容的一声叹气,他隐隐紧绷着的脊背放松下来,与璐赛特同色的双眼中带上了询问的色彩:“我该怎么做?”
“让她的脑袋枕在你的手肘上,两只手护着她的臀|部。”艾丽莎小心地将璐赛特送到凯恩身上,“别紧张,她还没你的佩剑一半重呢。”
当女儿的身体隔着襁褓触及到他的手臂时,艾丽莎能明显感觉到凯恩的紧张。但是凯恩反应快学的也快,艾丽莎又嘱咐他了几句,男人便稳稳当当地将璐赛特抱进怀里。
而人生中头一次被父亲抱起的璐赛特,好像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在说话的艾丽莎,等到凯恩彻底接过她来后,璐赛特才将自己的小脑瓜转向凯恩,她眨了眨眼:“啊!”
绮丽就跟踩了尾巴的小狗似的再一次跳了起来:“她是不是认出爸爸了,她一定是认出他了!”
艾丽莎:“……”
凯恩听到叫喊之后瞥了一眼激动不已的绮丽,后者立刻闭上了嘴。这么迅速地反应让艾丽莎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然后再一次看向凯恩:“你看这不是很好吗?多抱抱她,喊喊她的名字,璐赛特会很快认识你的。”
估计这也是凯恩每天会抽出时间看望璐赛特的原因之一,艾丽莎分娩之后他便返回了战场,一直到两个月后的今天才回来。他也是希望自己能够补上缺席的这段时间,让璐赛特尽快记住自己的父亲。
这点凯恩倒没有掩饰的意思,他嗯了一声,就在刚想开口说什么时,却突然转头看向门口。艾丽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老管家亨利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时,老管家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咳嗽几声:“嗯,大人,西镇的战报来了。”
“我知道了。”
说着凯恩看向艾丽莎,她立刻伸出手接过了璐赛特,直到彻底松开女儿后,凯恩一直谨慎无比的姿态才放松下来。男人看了自己的妻女一眼:“我会在午餐之前处理完。”
既然他说不会缺席午餐,那就是不会,艾丽莎点了点头:“好。”
等到男人转身离开,背影彻底消失在房间里后,在一旁被凯恩瞪到噤声的绮丽,突然惆怅地舒了口气:“丽莎。”
“嗯?”
“我从来没见过凯恩这么,嗯,这么温柔过。”绮丽扭过头,属于提尔家族的蓝眼中闪着惊讶与动容,“你改变了他好多好多。”
.
她改变了凯恩好多?
一直到晚上,艾丽莎的脑海中仍然徘徊着绮丽的这句话。虽说这句话从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口中说出来没什么说服力,但是艾丽莎了解绮丽,道出这句话时的公主表情认真又满是感慨,她知道自己的朋友是认真的。
不过真的是她改变了凯恩吗?
艾丽莎对此没什么实感,与其说是“改变”,她觉得这更像是“发现”。一直以来凯恩・提尔在别人的心中就是那个硬邦邦冷冰冰的英雄,连在绮丽的眼里也是,没人愿意了解他也没人愿意接近他――当然艾丽莎可不是自夸伟大,如果不是嫁给凯恩,她也不会去考虑这个活着的传说心中究竟在思索什么。而如今她是他的妻子,她只能选择靠近他,而凯恩从来不抵触自己。那么,一开始压在心底的担忧最终散去,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但是,即使只是发现,艾丽莎在听到绮丽那句话后,一种莫名地成就感便涌上心头,直至她回到卧房仍旧没有消失。
就像是幼时和父亲下棋赢得了胜利,就像是第一次拉起弓箭射中猎物,从小到大每一次克服困难获得成功时,艾丽莎总会感受到类似的成就感。曾经与雷・瑞兹骑士相处时艾丽莎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然而在三番五次从凯恩这儿踢到铁板时,艾丽莎想到的从来不适退缩和失望,他那总是毫不留情的言语和诚实到可怕的态度反而让她燃起了斗志。她想靠近他,就像是靠近自己的爱人一样,而现在她成功了。
母亲在她离开高堡的那个晚上对自己说,哪怕她永远也爱不上凯恩,也要试着去征服他。
想到这句话,艾丽莎勾起了嘴角。
“夫人,你很高兴?”
整理好床铺的瑞秋轻声问道,将艾丽莎拉回了现实。
“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艾丽莎答道,“对了,我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如何了?”
之前觉得卢卡斯替自己找的小仆从手脚灵便反应机敏,艾丽莎便把她带回了金翎。当然想当公爵夫人的女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艾丽莎亲自带来的,也得瑞秋点头同意了才能干活。
“你说朱莉?”瑞秋自然记得这件事,“她学的很快,马上就可以来帮我分担工作。”
说着瑞秋绕过床铺,停在艾丽莎的身后:“现在就准备休息吗?”
原本艾丽莎是想继续上午没有读完的那本书再睡来着,但是她要是开口,瑞秋不会阻拦,但从小照顾自己到大的女仆必然会担心,艾丽莎也懒得听她一遍又一遍的劝诫,索性打消了这个念头:“休息吧。”
瑞秋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我给您换衣服。”
不仅是自己,她看起来也挺高兴的。艾丽莎任由瑞秋替自己解开长裙的丝带,在察觉到她的面容上一直挂着微笑时,便忍不住开口:“你也很高兴,瑞秋。”
“当然。”瑞秋拿起睡袍,认真地开口,“您现在生活的这么好,公爵尊重您也爱护您,小姐也健健康康的,我有什么理由不高兴?”
说起这番话的瑞秋,看起来就像是天底下再没有了悲痛之事一样。艾丽莎把她瞧了一遍,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瑞秋,你今年有二十三岁了吧?”
“是的,夫人。”
二十三岁,作为仆从,她也应该是到了嫁人的年纪。
虽然瑞秋一直没向自己提及过这件事,但艾丽莎相信细心如她一定有自己的打算。艾丽莎是想问问她今后有什么计划的,但是瑞秋帮自己换好睡袍时,卧室地门开了。
是凯恩。
他可没说过自己要来,但对于丈夫的突然到访,艾丽莎早就见怪不怪了。反倒是凯恩走进房间之后,看到艾丽莎已经换下睡袍时有些诧异:“最近你很累?”
“为什么这么问?”
艾丽莎对着瑞秋挥了挥手,女仆顺从地离开房间,掩上了房门。
“你在雪伦时从来不会这么早休息。”凯恩走向前,不等艾丽莎开口,径直坐到了椅子上。
“临产前的习惯,”依照平时,艾丽莎的确不会这么早入睡,这是直到回到金翎后才养成的作息。毕竟那个时候肚子里的璐赛特已经成型,艾丽莎比刚到雪伦时更容易感到疲累,“我还得用些时间才能调整过来。”
“她还是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
那个“她”自然指的是璐赛特。艾丽莎闻言笑出声来,她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理了理散开的长发,揶揄般开口:“总得付出点什么才能换取战利品吧,再说对于那个小家伙,你不是满意得很?”
凯恩没有开口,坐在梳妆台前的艾丽莎听到脚步声自背后传来,然后男人的身躯便倒映进了镜子里。他稍微弯了弯腰,手掌落在了艾丽莎的肩头:“那个小家伙。”
男人的手掌轻轻地挪到了艾丽莎的颈窝处:“我的确满意的很。”
可不是么?看他白天抱着璐赛特的表情就知道了,艾丽莎把头发整理好后站起来,转过身,寻觅到凯恩的双眼。
两个人的距离本来就很近了,可即便如此,艾丽莎还像是嫌弃不够似的,又小心地踏出了另外一步。一直到男人的呼吸打在她发间的程度时才肯停下,凯恩的手掌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随着艾丽莎的靠近换换下挪。
“既然满意得很,”艾丽莎压低声音,“是不是觉得一个战利品还不够?”
凯恩:“不,不需要。”
艾丽莎:“……”
不需要那你来干什么,单纯地看自己晚上睡不睡得着吗。艾丽莎被他这出乎意料的答案搞得无言以对,凯恩自然也看得出艾丽莎的无奈,他的眼底闪过几分情绪:“我是说,暂时有璐赛特一个就够了。”
艾丽莎眨了眨眼,然后意识到“再有一个战利品”的确不是凯恩晚上跑到自己房间的理由。
“我问过亚伦学士。”提及此事时,男人又换上了谈论公事的表情,“就算是你想再次准备生育,也不用急于一时。”
凯恩说出这话,艾丽莎一点也不意外。在娶自己之前他都不在乎有没有继承人,现在璐赛特出生了,总是对生育心有余悸地他自然不会在短期内考虑这件事――至于女儿做继承人有多困难,连父亲都曾经有意迎难而上,更别提一向乐于打破常规的凯恩。
“那么,你今晚倒是真的是为我而来。”
她的话音落下后,凯恩并没有立刻回应。男人的眼睛在她的面庞流连许久,而后坦率地扯了扯嘴角:“当然。”
他的手掌不安分地动了起来,蹭过艾丽莎的后背,在腰肢停留半分之后继续下挪,只是稍微用了用力,凯恩便把艾丽莎拉进了怀里。男人的面庞就在她的头顶,他轻轻地嗅了嗅艾丽莎的发梢,而后接着开口:“你的房间太暗了。”
她这是准备休息呢,自然暗了一些。不过,他突然提及这个是为了什么?艾丽莎莫名地接话:“我不需要晚上看战报,自然不会像你一样把屋子点的灯火通明。”
而凯恩却像是没听到艾丽莎的话语似的,他在她的颈侧落下一吻:“我的卧室更亮。”
――是的,成就感。
离开高堡时艾丽莎并理解母亲的话,并且认为她所说的征服面对凯恩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当时的自己认为能和他和睦相处已经是极限。而现在,当她以为永远也不可能被打动的凯恩・提尔开口询问自己时,当他用浅色的眼睛盯着自己,等待着自己回答时,那种莫名地成就感再次于她的胸膛内蒸腾。艾丽莎想,她明白母亲的建议究竟为何了。
所以艾丽莎直截了当地问:“你这是恳求我今后与你睡一个房间吗,凯恩?”
凯恩没有回应这个问题,他反而开口问道:“你的回答呢?”
艾丽莎勾起嘴角。
她轻轻推了一把凯恩,把男人一点一点的推到床边,一直到他坐在柔软地床垫上才住手。艾丽莎拎起自己地睡裙,然后伸出手,揽过他的脖颈,几乎是贴着男人的鼻尖开口:“我的回答是,今后的事今后再说,但现在你来了,就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