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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帝已经送入皇陵,不过他们现在就只需要证明赵毓泓他是不是魏王的儿子,如若他不是魏王之子,那定然是正统皇子无疑了,但是就是不是道赵毓泓愿不愿意滴血认亲。
赵毓璟彦皮子一掀,语气温和,尽显大公无私,“既然如此,就派人去请为魏王过来。若就此证明十弟的确是父皇之子,那本王愿意削爵降罪。”
楚云暖和赵毓璟两人一唱一和的,简直是要把赵毓泓给逼入绝境。
他两倒是有本事,现在也不揪着圣旨不放,转头一口咬定他非永乐帝之子,没有资格继承大统。赵毓泓脸色阴晴不定,直勾勾的盯着赵毓璟看,他一挥袖正气凛然,“好,那本王就瑞亲王所愿。来人,去请魏王!”
永乐帝不放心魏王,前来狩猎之时特点了魏王父子随行。魏王年轻时候也是十分骁勇善战,年老之后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这些日子一直不曾上马狩猎,而是在大帐里里享受着天京难得的繁花,饮酒作乐,听曲看舞,欢快得很。几个侍卫过去请他时候,他已经喝醉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但那边这么多皇子还等着魏王,几人没有办法,便叫人抬了担架过来,将为魏王抬往大帐之中。
赵括早就听到了旁边的动静,默默地瞧着被抬走的魏王。孟渥丹心里头有一些心惊肉跳的感觉,“世子……”
赵括拍了拍她的手,“你安心在这儿带着,我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他人已经紧跟着魏王而去。
永乐帝新丧期间,魏王竟然喝得酩酊大醉,这根本就是对永乐帝的大不敬。然而此时此刻众人心里挂念的其他事情,也没有跟魏王计较这些小事。
赵毓泓二话不说率先往玉碗中滴了一滴血,随后便有太监割破魏王的手,也往里挤了一滴血。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勾勾的盯着最中央的玉碗,两滴血在水里沉沉浮浮,好半晌才缓缓分开,互不相容,各自占据一方。
赵毓泓冷冷看了赵毓璟一眼,“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难道真是父皇判断错误了吗?赵毓廷在心里怀疑十弟根本就不是魏王的儿子。
赵毓璟不慌不忙,脸上一派从容镇定,仿佛没有因此事而感觉到一丝丝的惊讶。
赵玉泓只觉得不对劲,但避免夜长梦多,他立刻说道,“宗人府府令何在?”
人群里走出了一个八字胡的大臣他俯身下拜,“臣,宗人府府令见过摄政王。”
赵毓泓拂袖,“瑞亲王污蔑未来帝君非皇家子孙,当如何处置?”
宗人府府令战战兢兢抬头看了那边神色自若的赵毓璟一眼,这一位主管宗人府,可是他的顶头上司。赵毓泓眼神一厉,“说!”
宗人府府令顿时跪下叩头,“回,回摄政王,污蔑未来帝君……当,当五马分尸,全府获罪。”
赵毓泓脸上带有一丝笑容,“很好。”
现在谁看不出来,摄政王分明就是存了要赵毓璟死的心思,否则的话只得削了瑞亲王的爵位便是,何必叫宗人府官员前来。罢了罢了,皇家的事情他们还是不掺和进去,所有官员都很默契地垂下头,仿佛不曾听到一般。
楚云暖不急不缓,屈起食指,用戒指敲了敲手里的玉簪,声音清脆,不过也只有一声而已,像是方才她无意一般。
赵括终于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他进入大帐,便下意识的看了赵毓璟一眼,而后便落在赵毓泓身上,深深一眼。他仿佛是下某种决心一般,朝着喝醉的魏王俯身一拜。“此事,父王不能说,便由我来说!”
众人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还有其他内幕?
赵括的脸上带着十分悲痛的神色,可眼睛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雀跃,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愤怒。
当初和妃百里萱,在南堂孟家的确是生下一子。他那好父王,为了给那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想要杀死刚出去不久的他,给那个孩子腾出世子的位置,母妃拼死力搏,筹谋多时才把他送出去,而后来那个孩子体弱多病,早早没了性命,他才再次变成魏王世子。这么多年来他安安分分的,当着魏王心爱女人生的儿子,对自己母妃不闻不问,可饶是如此,魏王竟然还是杀了他的母妃,说是他母妃害得他和心爱之人劳燕分飞!
多么可笑的理由,多么没有责任心的男人!
他母妃出身名门,是荣威大将军之女,若不是贵太妃当年看中他外祖父的兵权,又何故会求了先帝赐婚。魏王这个没本事的人,没能力反抗自己的母亲,反抗自己的父亲,却把所有的愤怒都撒到了他母妃头上,导致他生母早早撒手人寰……
他此生最恨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魏王,第二个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百里萱。母妃在珠崖受苦,百里萱能在宫中锦衣玉食,甚至她和父王生的孽种,还在暗地里得到了永乐帝的喜爱。为了让这个孩子,能够从永乐乐的手中继承皇位,珠崖养精蓄锐。
没有人知道,每次,每次他看见百里萱用那种慈爱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有多么的想告诉他,她儿子已经死了!从前他还能告诉自己,百里萱是不知道这种李代桃僵之计,然而从百里萱的眼神中,他知道了,什么都清楚……百里萱未免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抓在手里。
他不会让他们母子得意的!
现在有机会能把百里萱和他的儿子拉下马,赵括心里头真的很高兴,很兴奋。他朗声将当年前因后果说的一清二楚,末尾的时候说了一句,“父王曾在永乐帝五年入京,带我与百里和妃母子团聚。和妃入宫一月后,诊出孕脉,赵毓泓不是早产,而是足月出生。”
这简直就是一场惊天大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实在叫人目不暇接。
赵括的话在一定程度上,推翻了方才滴血认亲的结果,毕竟这种方法当年也是出过错的。
赵毓泓车才知道原来这赵括是魏王先王妃之子,难怪呢,难怪这人表面上对他是敬重有加,背后却在他身上捅刀子,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赵毓泓道,“今儿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说。你说母妃当年南堂产子,被送往珠崖,那便把那孩子找出来!你与赵毓璟沆瀣一气,魏王也是由他接入京城,如若你不能拿出实在证据,如此污蔑本王母妃声誉,莫怪本王翻脸无情。”?
“是非曲直,请和妃娘娘过来不就清楚了么?”楚云暖不自觉的瞟了一眼大帐后面隐隐绰绰的身影,又顺带扫了一眼赵毓泓,原来他也和自己一起,共同对付孟莲,甚至是因为宋茜雪待他有几分异样的缘故,而对他有几分宽容和欣赏,没想到最后他们竟然变成了敌人,这世上果然都是以利益为先。
无论此事是真是假,和妃一事在一定程度上,便是对她名声的一种污辱。她进入了后宫,又牵涉入此事当中,那怕最后能够证明和妃清白,可这污名是洗刷不掉的。这要是后史书如何记载?说她行不端坐不正,才有今日一场风波吗?
赵毓泓自然反驳,“不可!”
楚云暖似乎能听见大帐后那个人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和妃,未必如她所见一般与世无争,宁静高洁,单她能数十年如一日死死拴住魏王的心,让魏王给他儿子铺路,又能在这座步步为营的宫廷之中,让赵毓泓深受永乐的宠爱而不被人忌惮,这也足够证明他的能力。或许,楚云暖又一个大胆的猜想,百里和妃所求,与当年百里太后一样——想要登基为皇。
楚云暖心里划过种种念头,“摄政王既然不愿意让和妃娘娘出来,那不如就请孟家家主前来说明此事,毕竟这事儿,当初发生在南堂孟家。”
赵毓璟眸光一动,“此为最万全的办法。”
赵毓泓下意识的认为楚云暖说的这孟家家主便是孟昙,他们恐怕不知道孟昙是他的人吧。赵毓泓沉吟片刻,便已同意了此事。?
不一会儿,所谓的孟家家主便大步而来。
“孟家家主孟玫,见过诸位王爷。”
赵毓泓的拳头一缩,不是说孟玫失踪已久,楚云暖是从哪儿找回她的!比起孟昙自封的家主来说,这位才是正儿八经的孟氏一族的家主。赵毓泓的声色极其难看,阴阴沉沉的,他狠狠扫了楚云暖一眼。
楚云暖却是漫不经心的朝他一笑,顺带还扬了扬手里的一根玉簪。
十四皇子最先承不住气,张口便问道和妃当年南堂产子之事。
孟玫神色里一丝变化都没有,早先在瑞亲王查此事之时,他已经通过华子靖将这事儿前因后果都通知了瑞亲王,如今也不过是在众人面前再度重复一遍而已。
孟玫详细说了当年贵太妃回乡省亲,百里萱产子的种种事情,当年护送那个孩子回到珠崖的人真是孟家死士。这些事情有理有据,足够说明和妃在入宫之前已是不洁之躯,有如此生母在,赵毓泓哪怕真的身为帝嗣,对他来说也是一个绝对的污点。
这些大臣们都是永乐帝最忠诚的是拥护者,他们不允许永乐帝一声清名被污。其中有一个老成忽然跪道,“摄政王,请听老臣一言,您若是若是继位,那周身俱不能有污点,和妃绝不可留,否则事后史书该如何叙述?!”
另一个老臣附议,“请摄政王处死和妃!”
一群人乌压压的跪下,要求赵毓泓杀了和妃。
大帐深处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百里萱果然在后面。
她以为自己的儿子成功,她就能离太后的位置更进一步吗?当年之事对于皇室来说是一个污点,对于日后新君来说,更是无法磨灭的污名,这一群老臣、宗族怎么会容许她继续活着。
赵毓泓的双手都在颤抖,下意识的看了赵毓璟一眼赵毓璟脸上有着一闪而逝的惊讶,看来这事儿不是他做的,那就是楚云暖了。?
楚云暖扬眉,冲他一笑,得意洋洋,“是我。”
赵毓泓和孟昙既然敢用她的弱点来对付她,就别怪她以牙还牙。对她下手那就罢了,可要动楚云扬,她决不能容忍,况且别以为她不知道百里萱在背后做了什么。是她点播的孟昙,用楚云扬来威胁她,否则就孟昙那脑子,哪儿能想到这种办法。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楚云扬一分,别怪她百倍相偿。
这个朝代对女子确实极其宽容,夫君死后可以再嫁,但这种事不包括在帝王家,皇室为了保持血脉,并不会让这类女子入宫。百里萱当年随不知道是如何逃脱验身这一关的,但是如今东窗事发,她是难逃一死了。
赵括也是从善如流地跪下,希望赵毓泓处死百里萱。
在这一片声势浩大的声讨之中,唯有魏王睡得欢快。
依照赵毓璟对赵毓泓的了解,他对和妃那可是孝顺有加,现在逼着他亲手下令杀了他的母妃想必也是百般不愿的。
果不其然,赵毓泓迟迟不肯下令,额头上有青筋在跳动。
当日永乐帝驾崩之时,出现在大帐里的大臣慌了神,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摄政王的身份竟然如此的尴尬。想必永乐帝是怀疑他身份的,否则最后并不会将十皇子逐出玉蝶。
如此身份未明之人,怎么可以继承大统?
那几个官员面面相觑,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当日的事实真相说出来。
然而此时,门口传来声音,“顾大人,您怎么成这幅模样了?”
赵毓泓眸中光泽一闪,只见一直不见踪影的顾公梅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下,和曹德庆一起出现在了大帐之中。他气若游丝的说道:“陛下有旨,此生不不立赵毓泓为帝!”
这句话没人听清楚了,众人缓缓把目光移过去,一看之下大惊失色,他们顾公梅没不过几月未见而已,顾公梅变得骨瘦如柴,脸色蜡黄。
“顾大人,您这是怎么搞的?”与他交好的官员立刻让了个位置出来。
顾公梅坐下之后,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缓过来,他强自提高声音,再度重复了一遍,“陛下,下旨,不立赵毓泓为太子……赵毓泓弑父,逐出皇室玉牒……”
众人哗然。
永乐帝之死竟然不会因病去世,而是被摄政王所杀!
一时之间诸位皇子都愤怒了,一个个的怒骂起赵毓泓来,“你这混账东西,弑父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你还好意思说你是父皇的儿子,我看,父皇哪有你这种儿子!”
眼见他们就要动手,一直护在赵毓泓身边的几个晋阳军立刻齐刷刷的上前。赵毓泓眼神一厉,“你们几个够狂的,难道都不把父皇的遗诏放在眼里了?!”
“父皇已经殡天了,未来新君是谁,单凭你嘴巴说,空口无凭。曹公公是父皇身边的老人,不如由他来说,你这个逐出皇室的人有没有资格继承皇位!”
今日这场戏,前半部由楚云暖一手安排,后半部该他主导了。
被提到名字的曹德庆上前一步,“陛下驾崩前下旨,废赵毓泓摄政王之位,除皇室玉牒。”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回头瞧了赵毓璟一眼,俯身下拜,“瑞亲王复其身份——纯孝恭良皇后嫡次子。”
曹德庆都说话了,一众臣子更是惊哗连连。原来这摄政王已经被逐了皇室玉牒,原来京中传闻多时的瑞亲王果真是先皇后的嫡次子。
这事儿可大了。
既然赵毓泓已经不是皇室子孙,那永乐帝为何又会降下圣旨,难不成是伪造的?
一个皇子心念电转,心里都有一些蠢蠢欲动。赵毓泓所拿出的圣旨是假,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人人都有机会问鼎皇位呢?一时间周围气氛都有一些急躁,呼吸间都能嗅到权力的味道。
宋昉低眉浅笑,“圣旨,是假的。”
宋昉是文学大家,书法字画都可以说的上是当时仅有,那一份诏书他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伪造,因为其中字迹连接之处,转变的实在是有一些生涩。
既然已经被拆穿,赵毓泓便不也是自己的狼子野心,他一声令下之后,晋阳军齐刷刷的将这座军营围得密不透风。
“你这是想要做什么,造反吗?”
面对九皇子的者责问,赵毓泓不过一笑,父皇果然容不下他,哪怕他在他身边长了这么久,他也容不下他流淌着魏王血脉的人。如果可以,他真不愿意自己身上流淌着魏王的鲜血。赵毓泓回头,冷笑一声,长袖一摔,遥指魏王,“把他拖下去,斩了!”
没有人想到赵毓泓居然会做这种事情,眼睁睁的瞧着烂醉如泥的魏王被拖下去,这时候和妃一脸焦急的从内帐里跑出来,“混账!”
众人这才知晓了原来和妃一直在里头听着,不过现在也没人要求赵玉红触死抗了,赵毓泓不登基,他的母亲如何,都无关大统。
赵毓泓吩咐人把和妃请下去,冷嗖嗖的目光盯着赵毓璟,“瑞亲王罔顾国法,不孝先皇,违反律例,数罪不可轻饶,来人,即刻将瑞亲王抓捕下狱!”
掀开帘子,能看到帐外大军密密麻麻一片,火把下周身铠甲泛着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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