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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丕子咬牙切齿地道:“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我被大哥骂。”
他的手劲很大,若再用点劲,相信就能把这条细嫩白皙的脖子拗断。
阿蓁却仿佛浑然不怕,还用挑衅的眼神瞪着他,而让人费解的是,她竟然还能说话,脖子都卡得这样严实,她应该是连呼吸都难以呼吸的。
“你是没吃饭吗?就这点力气?有本事把我的脖子拗断。”阿蓁轻蔑地道。
包丕子本就在盛怒之中,听得此言,怒火蹭蹭蹭地往上冒,手下力道家重,面容狰狞地怒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阿蓁的头后仰,脖子发出“咯咯”的声响,她却依旧用语言相激,“我就不信你真敢杀了我,你就不怕我未来夫婿逍遥王爷来找你麻烦吗?你盐帮虽然人多势众,可我漕帮也不是吃素的。”包丕子眼底闪过一丝杀机,手上的力道再一度加重,他往日心机深沉,绝不是容易相激的人,那是往日他行事一向顺利,而这一次亲手操持的种种都出了差错,加上又被包屠天责骂了一句,怒火已经极炽
盛,再加上阿蓁不断出言相激,所以此刻他的理智都已经被怒火烧尽,只想杀死阿蓁,出这一口恶气,“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了你。”
他狠狠地掐住阿蓁的脖子,把阿蓁推向后面墙壁,阿蓁的眼珠突出,面容涨成紫红色,双眼不断地翻白眼。
门外的人听得动静,急忙冲进来,见此情况,吓得连忙劝道:“二当家冷静啊,此人不能杀,否则麻烦大了。”
盛怒之下的包丕子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一脚踹开劝阻的人,口中发出一声暴吼,面容狰狞,眼底红筋密布,“你去死吧!”
阿蓁的身子渐渐虚软下去,她最后翻了翻白眼,人便失去了意识。
包丕子放开她,看着她的身子悄然滑落,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包丕子的理智才一点一滴地回来。
他开始有些心慌,踢了阿蓁一脚,阿蓁一动不动,眼睛瞪大老大。
包丕子喘了一口粗气,慢慢地弯下身来,探了一下阿蓁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
“啊!”他怔怔地看着阿蓁的“尸体”,“死了?”
那帮中弟子也怔住了,哆嗦着手上前探了一下阿蓁的鼻子,面容发白,“二当家,人没了!”
包丕子盯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歹毒,一脚踹向那弟子,口中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人?”
那弟子被他一脚踢向墙边,嘴角溢出一抹鲜血,惊恐而不敢置信地看着包丕子,“二当家……你……”
“去死吧!”包丕子狰狞地一笑,一脚踢向那弟子的脑袋,只听得一声“闷响”,那弟子的脑袋顿时迸出鲜血来,人软软地趴在了地上,抽搐几下,便停止了呼吸。
包丕子武功很高,存心要他死,这一脚自然便是用了十成的功力,相信若这个时代有解剖术的话,一定能看到他脑浆爆裂,整个脑袋的骨头只怕都碎了。
当包丕子告知包屠天独孤蓁已死的时候,包屠天觉得自己的脑袋不断地胀大,他狠狠地盯着包丕子,“他何在?押来见我。”
包丕子道:“那厮已经被我当场击毙,想来他是见色起心,那独孤蓁又不肯就范,便想强来,谁知道下手没轻没重的,竟弄死了人,我去到的时候,那厮还卡住独孤蓁的脖子。”
包屠天看着韩立,“先生以为如今该如何?”
韩立脸色发白,摇了摇头,苦笑道:“帮主,如今我们举步维艰,进退都不是路啊。”包丕子却不甚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死了就死了吧,我们盐帮也不是头一次出人命,她虽然是粤南县主,可说白了就是一介民女,杀她的人也已经死了,对漕帮对逍阳王爷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若是要
赔银子的话就赔啊,我们盐帮又不是赔不起。”
韩立怪笑一声,“二当家说的可真是轻巧啊。”
包屠天对包丕子的说法也很是恼怒,不禁板起脸来呵斥,“你懂什么啊?这独孤蓁背后牵涉多少人?我们能糊弄漕帮,能糊弄逍遥王爷,可能糊弄袁聪,糊弄太傅,糊弄皇上吗?”
“可这也是她自愿过来解决盐帮与漕帮的纷争啊?我们没有强迫她过来。”包丕子觉得十分委屈地争辩道。韩立冷道:“自愿?这事儿我们原本是占理的,拿捏着段棋摧心掌杀了我帮弟子的事情,便等同是拿住了漕帮的痛脚,可以跟他说条件分他半壁江山,可现在,漕帮的三当家却死在我们醇香楼,怎么跟人家
交代?”“交代什么?他漕帮的人杀死我帮弟子也没给交代啊。”包丕子还是觉得没什么,虽然可能会有些麻烦,但是这个麻烦也不是不能解决啊,他轻蔑一笑道:“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做,便让我去办吧,只是也休要
说自己聪明机智,关键时候,前怕虎后怕狼的,丢不丢人?”
包屠天听得他此言,气得发怔,冲他怒骂道:“你懂个屁,闭嘴!”
包丕子见包屠天面容震怒,也不敢造次,只是也有些不甘心遂悻悻地道:“确实也是,一个独孤蓁算什么东西?值得我们盐帮上下阵脚大乱吗?”
可以说,包屠天之前也没把独孤蓁放在眼里,但是,自从袁聪找上门之后,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没理包丕子,看着韩立问道:“独孤蓁是不是为定国公治病?”
“没错,最近几日,独孤蓁确实每日都到定国公府中去。”韩立的消息也是刚打探回来,还没来得及禀报便出了这事儿。包屠天脸色有些发青,“逍遥王爷一向是个浪荡子,不太管事,虽然这一次死的是他未婚妻,只是以他的性子未必会掺和进来,太子也不足为惧,纸老虎一头,只是上官太傅与袁聪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加上
还有一个平南王,若漕帮此事归顺平南王和太子党,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韩立忧心忡忡地道:“那么,最后便得看皇上信谁了。”
包屠天知道此事盐帮是没有办法摆平,遂连忙吩咐,“快,命人去请相国大人。”
韩立即刻出门去吩咐人去相国府。
进来后,他对包屠天道:“帮主,不如先去看看独孤蓁的尸体,看看如何处理。”
包屠天沉声道:“走!”
来到厢房,门口已经有数名盐帮弟子把守,包屠天进入厢房内,阿蓁躺在地上,脖子的淤痕十分清晰,眼睛就瞪大老大,仿佛饱含不甘心与怨怼。
而另外一人则已经七窍流血,面容扭曲恐怖,身子仿若败絮一般躺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韩立蹲下来,翻看了阿蓁的眼睛看瞳孔,瞳孔放大,呼吸停止,脖子的动脉也没有跳动,面容呈现紫黑色,看样子,确实已经死亡。
韩立仔细检查阿蓁脖子的淤痕,手指在淤痕上刮了一下,“是右手掐住脖子的……”他说到这里,怔了一下,停下来没有再说。
但是,包屠天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眸光如锋利的刀子一般射向包丕子。
包丕子开始不明所以,当眸光扫过地上那死在他手中的弟子的尸体时,顿时便明白过来,脸上的血色陡然褪去,变得惨白一片。
那弟子,是断了两指的,也就是说,无论他怎么用力,都不可能在独孤蓁的脖子上造成五道指印。
包屠天气得脸色铁青,但是因有其他弟子在场,所以并没有发难,只是冷冷地吩咐,“把尸体搬到床上去,不许任何人进来,封锁这个房间。”
“是!”弟子应道。
“你,”包屠天狠狠地剜了包丕子一眼,“跟我来!”
包丕子头皮发硬,知道大哥是动了真火,嘴唇一阵哆嗦,怨毒地瞪了韩立一眼,然后跟着包屠天出去。
包屠天背着手,一路回到自己往日闲居的房中,不许任何人跟随,等包丕子进来之后,他把门关上,然后反手便给了包丕子一记耳光,怒道:“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净给我添乱。”
包丕子连忙跪下,“大哥息怒,我也只是一时错手,而且也怪就怪她太嚣张,以为我不敢杀她,我原本也没想杀她的,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只是盛怒之下,不知道自己用大了劲道,这才……”“闭嘴!”包屠天低声怒吼,眼底有怒火在燃烧,“我这多好的一个计策,无论你把段棋或者沈家豪带回来,这件事情我们都稳拿十足,可你偏带了独孤蓁回来,她的身份背景如此复杂,我们举步维艰,动不
得,放不甘,眼下正是无措之际,你竟还下了杀手,你告诉我,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包丕子站了起来,有些发恨地道:“我不明白大哥到底在怕谁?我们盐帮眼下如日中天,还有什么好忌惮的?漕帮就算愤怒,也不敢找我们算账,而逍遥王爷甚至皇上那边,也自有高相国可以摆平,我们为什么要看一个女人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