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秘的空间中，林荒的心绪难以平静。
毕竟……那是烬天帝！
横推了一个时代的人物，并非因为他近乎万族无敌，也因为他为了人族浴血厮杀，一直在守护。
而现在，烬天帝就在他的身前。
“很多东西，我只能说到此！”
烬天帝转过了身，留给了林荒一个背影，“不知道有人是否跟你说过，君子藏器于身，不示于人！”
“说过！”
林荒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
烬天帝点头，随后接着问道：“你说这个天下有多大？”
“我出生小族，幼年困于一城一国，以为那便是天下。可是后来，我走出了疆国，发现有州域之地，辽阔无边，以为那便是天下！”
“后来，我看见了整个大陆，我自以为惊才绝艳，不到而立之年便成为天下第一，能武碎虚空而去！”
“直到我武碎虚空之后，我才发现，那才是天下……有人族本源世界，有诸天万族，有太虚，有千古轮回，有万古神明！”
“你说……这诸天万族，便是真正的天下吗？”
烬天帝扭头问着林荒。
“不是！”
林荒给出自己心中肯定的答案。
“为何不是？”
烬天帝接着问道。
“当我将手掌覆盖双眼之上，我眼前一片黑暗，再无日月山河！而我将手掌离开，便可以看见整个人间！”
“手掌是有形的蒙昧，而眼睛所看见的，则会让我们形成无形的蒙昧！真正看这个天下的应该是心！”
“不要在乎这个天下有多大，因为心有多大，天下便有多大！”
林荒缓慢说着心中的看法，脑海中想起了一个人。
“很好！”
烬天帝转过了头，嘴角有着一丝笑容，“既然你已经明白，我走了！你走出苍穹大陆之后，去找阿政！能腰斩十六翼之时，来找我！”
话音未落，那神秘的空间中，再无烬天帝。
林荒对着那消失的伟岸背影，遥遥一拜！
……
低沉的天穹。
黑压压的云。
连绵不见尽头的古老城墙！
震荡天地嘶吼声！
还有万千缭乱的光芒冲撞，迸发出无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长空。
无尽的高空中，两道身影默默的注视着下方的战场，神色沉默！
“你想让万世山破？”
那身披白衣的虚幻身影开口。
“人族坚持不了太久了……据说炽天神族中，已经诞生了二十翼，更是有神明在朝着二十二翼发起冲击！”
“深渊魔族，也有强大的神明开始蓄力！”
“诸天万族，开始涌现神明，唯独我人族……遭遇着青黄不接的危机！”
秦政俯眼万古，神色平静，声音确实有些低沉。
“所以，你想要破灭万世山……引诱各族派出先遣神明，进攻人族！”
烬天帝开口。
秦政点头，“只要他们敢进来，我便会将他们雷霆斩杀，于万族之前立威！折损他们的实力，让他们心中有所忌惮，为我人族赢得喘息的时机！”
“小心玩火自焚！”
烬天帝笑道。
“你玩的火，比我多！”
秦政不苟言笑的看了烬天帝一眼，“我一直知道，你不可能永绝这天地间！不过，我一直未曾找你，因为人族我还守得住！”
“不过这一次，我只能让你残魂复苏……我要你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战场之上，为人族举一次烬天帝的大旗！”
秦政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你应该明白，这样我人族将会有一位神明陨落！我疯狂起来，不是借宿的神明之躯可以承受的！”
烬天帝冷静的开口。
“人族已经有十四位圣体神明自荐，准备为你赴死！”
秦政声音平淡，似乎在诉说着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背后是谁在落子？”
烬天帝忽然开口，“我就从来没有见过遥天这么怂的时候，还有你……即便没有万世山，什么时候连一个十六翼炽天使都难以对付了！”
秦政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烬天帝也不再追问，“有点儿意思了，竟然不是长空无名这个老贼，我人族有新晋的幕后天机！大幸！”
“你当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秦政忽然问道。
“别问！”
烬天帝摇头，“问就是不知道！你布你的局，我落我的子，互不干扰！总有一天，灭了诸天万族！”
“你一个死人还想落子！”
秦政瞥了一眼烬天帝，眼中多少有些不屑。
“死人怎么了？”
烬天帝扭头看着秦政，“你当真就是秦政了？我曾回溯了那个小子的记忆，你告诉我……你那一缕叫做秦长生的神识为何还不曾回归？你是你，还是他是你？”
“台前幕后，你能骗得了天下人，骗得了我？”
秦政抬眼，并没有反驳烬天帝，只是开口，“你一个死人，知道的还真不少！”
“不过很不好意思，你死后千年，我忽然心血来潮，去刨了你的坟！里面倒是有一具尸体，是不是你我就不知道了！”
烬天帝同样抬眼，也没有反驳秦政的话。
两个人，就那样安静的立于太虚之中，没有太多的话，可言语动作之间，都是默契。
“帮我把苍穹大陆捅个窟窿！”
烬天帝忽然开口。
“挥挥手的事儿，自己整！”
秦政拒绝。
“那是我弟子的肉身，我不忍心！”
秦政卷动衣袖，“我见过那个叫林荒的小子，说实话，他还不具备成为神明的潜力，他没有那个心态与格局！”
“你为了他能在苍穹大陆中逆走人族本源世界的岁月长河，竟然要在你弟子身上开个洞！”
“如果你能看走眼，说明他很有韬略！”
烬天帝并不认同秦政的话，“我泱泱人族，从来不缺绝代天骄！茫茫岁月中，比你我惊才绝艳者数不胜数，可为何他们都死了，天骄枯骨，身埋黄土；唯独你我，成为了烬天帝与长生神明！”
“诸天万族都在盯着人族，命族在盯着我的轮回身！”
“为何人族会出现青黄不接的境地，因为那一批一批的绝世天骄，都死在了与各族争锋的试炼中，死在了战场上！”
“有多少天骄若是不死，必将超越你我！”
烬天帝拍了拍秦政的肩膀，“你看不上，那么这天下的神明也就都看不上了。他是生是死，不重要！”
秦政皱眉，“强横了一世的烬天帝，竟然学会藏匿锋芒了！”
“螳螂要捕蝉了！”
烬天帝看着下方山河之上的战局，转移了话题：“万世山已破，动土神魔入侵人族，诸族的先遣神明也快要出现了！”
“我去当黄雀……你盯着猎人！”
秦政开口。
“本天帝已经好久没有猎杀神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