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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城西北一百多里，宽敞的官道在这里为山势所迫，变得狭窄无比，而且弯弯曲曲地如同盘蛇一般。

两日前，姜怀与细封雷率领剩余的联军从安定城撤兵后，一开始还不敢走快了，怕有追兵，一边走，一边安排人断后，大部队随时准备反击。

而等了一天，断后的士卒传回的消息，安定方向没有任何动静，因此他们二人商议，加快速度，只一天就走到此处。

等过了这十几里的山路，就到了大草原上，到时候，任你汉军再骁勇，他们也不会有丝毫惧怕。

看着前边的山道，姜怀眼神闪烁，对身边部将说道“去，命斥候前去探查，看看是否有伏兵。”

他到现在依然不相信牵招会这么轻易地将自己放走，既然一路上没有追兵，那这进入大草原最后的屏障无疑是最好的伏击地点。

大军赶了一天路了，正好在原地休息下，吃点东西，趁着还没天黑，正好渡过这条山道，省的夜长梦多。

没过多久，几名斥候便回转过来“两位羌王，我等走到出口处，这山道上并未发现有何异状，没有埋伏的痕迹。”

姜怀、细封雷，还有一众部落首领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没有埋伏就好，这次终于可以安心地回家了。

“走吧，趁着还没天黑，咱们赶紧渡过这条山道，过去之后咱们就地休息，明日一早便加速回去，将各部罗的族人安顿好，等明年开春，联合文约先生，向汉人复仇。”姜怀咬牙切齿地说道。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月亮已经悄悄爬上了半空，走在部队前边的细封雷看着前边透出的一点亮光，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出了这山道了。

“告诉后军加快速度，出了这条山道后，咱们原地休息一夜。”细封雷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

出了这条山道，眼前就是一大片宽敞地草原，现在整片空地上架起了无数的篝火，一群群羌兵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喝酒打屁。

终于不用再打仗了，不用面对那些可怖的杀器，这些士卒放下疲惫的心灵，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渐渐地月儿隐入乌云之中，时间也来到下半夜，看天色还有一个来时辰就要天亮了。

羌族联军的临时营地外，有几个人影偷偷摸摸地猫着身子朝营地靠近，直到离营地只有五十步左右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才不可思议地对身边的人悄声说道“哥几个，这羌人是不是在安定城呆傻了，营地没有暗哨，连巡夜的都没有。”

另一人嘿嘿一笑“那还不好啊，咱们趁其不备，爆了他丫的。”

几人嘿嘿奸笑着朝远处退去，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他们出现的小山头上出现了黑压压一片身影，而且清一色都是骑兵。

这些人先是慢悠悠地靠近了联军营地，等到离营地差不多百来步的时候，终于开始加速了，由于人数众多，就算已经用棉布将马蹄给包裹起来，但那十万匹战马同时奔驰的声音在这黑夜里依旧令人惊醒过来。

霎时间，整个联军大营混乱了。无数士卒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跑出帐篷，有的甚至连兵器都没有拿。

‘嗖嗖嗖’随着一道道火光划过天空，整个联军营地顿时化作一片火海。不时有一些羌兵浑身着火，从帐篷里跑了出来，随后在地上不停地打滚，想要将火扑灭。

可由于天气干燥，加上他们身上的兽皮和棉衣极易燃烧，不多时，他们就扑腾几下，便扑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冲，冲出去。”细封雷拔出佩刀，大声怒吼道。他身边有数百亲兵保护着他的安全。

而离他不远处，姜怀也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向细封雷靠近，他很清楚，现在只有将部队聚集起来才有机会冲出重围。

“吹号，集结部队，向我靠拢！”细封雷一边挥刀将一枝射向自己的狼牙箭挡开，一边扯着喉咙嘶吼。

不多时，姜怀将集结起来的数千人马融入了细封雷那队人中，他知道，自己的武艺不如细封雷，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凭借细封雷的武勇才能突围出去，于是他也配合着怒吼，招呼到处逃散的士卒集结。

不过这枝羌军好歹也是羌族中的精锐，不多时就已经集结了大约两万士卒，而其余正在混乱之中的士卒也在不断向他们靠拢。

可是慕容郸、拓拔虎和野利熊、拔野晖这些人也是沙场老将，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眼看细封雷等人就要将部队集结起来，他们怒吼一声，各自率兵向营地扑了过去。

“黑水羌的勇士们，随我来，将这帮烧当羌和先零羌的杂种们给我杀光。”野利熊暴喝一声，拎起一根粗大的狼牙棒，率领手下军队就朝下方冲去。

那硕大的狼牙棒上面满是尖锐的硬刺，当真是擦着即死，挨着就伤，这数千人马在联军大营横冲直撞，大杀四方。

而拔野晖、慕容郸、拓拔虎等人也一一率兵冲向对方中军，誓要一鼓作气，将他们灭杀当场。

细封雷和姜怀二人对视一眼，心知不能坐以待毙下去，看看身后已经聚集了大约三万左右的人马，还有无数士卒正在不断地向自己这边靠拢，二人一狠心，同时厉喝一声“吹冲锋号，告诉儿郎们，随我杀出重围。”

‘呜，呜呜！’，一阵凄厉地牛角号声响起，原本停留在营地中央的大军顿时动了，他们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对着正向他们冲过来的野利熊部的方向撞了过去。

而在他们身后，剩余地数万还没来得及集结的士卒见状顿时慌了，难不成两位羌王要放弃我们了吗？他们心中想着。

但听到中军发动冲锋的号角声后，他们咬咬牙，又跟在前方已经集结的部队身后向外冲去，他们心里明白，要是留下来，就算投降了，就凭双方部落多年来的仇恨，自己等人也定然留不下性命的，羌人可不信奉汉人杀俘不祥的那套。

能够斩草除根的话，他们可绝不会手软的，于是乎，还在大营中的残余羌兵在几个部族首领的带领下，同时朝姜怀等人身后汇聚而去。

而此刻，冲在最前边的细封雷已经与野利熊交上手了，见野利熊恶狠狠地拎起狼牙棒朝自己砸来，细封雷暴喝一声，抽出一根大铁棍就扫了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不少士卒都双手捂住耳朵，两人交战的四周都顿时空无一人，全部自觉地闪到一边去了，将位置留给这两个疯子。

二人你来我往，斗了十几招，眼看野利熊渐渐支撑不住了，这时，已经冲过去的姜怀回头大吼道“你大爷的细封雷，什么时候了，还在那显摆，还不快带人冲出来，在那找死啊。”

细封雷眼见就要将眼前这个令他不爽的家伙给一棍抽死，听到姜怀暴喝声后，回头一看，嚯，好家伙，那慕容郸等人就快要冲破身前的部队，将自己包围了，连忙大吼一声，将野利熊逼退，随后领着身后的士卒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