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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甚平

刻一直觉得,艾斯在打架的时候是一个十分赏心悦目的情景。虽然艾斯平时比较惯常使用莫鲁极夫战斗，可一旦他赤手空拳摆出战斗架势的时候,却才是真正美丽的模样。即便那个少年的长相，和刻曾经的那些“伙伴”们相比，是那样的平凡。

总是显得有些凌乱的黑发,满脸的雀斑,虽然刻觉得艾斯这般的模样应该会很合适那种露出八颗牙齿地爽朗笑脸,但可惜的是这个少年却是个缺乏表情的主。可能他唯一的亮点就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却又总是闪烁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鼬在战斗时的每一个动作,就像是经过精打细算的一般，保证自己能够用最少的气力，给予敌人最大的伤害。但同时,他的每一个动作却都又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自然。那仿佛就像是,战斗早已融入了他的血液，他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靠本能引导他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当那个向他们挑衅的大汉被鼬狠狠摔在地上，鼬的一个膝盖顶在大汉的胸口，另一条腿半跪在地上，右手卡着大汉的脖子，四只手指轻轻搭在大汉的颈部大动脉处。

鼬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被自己轻易打败的成年人，似乎是在等待对方说些什么。

自以为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大汉，却因为压在他身上的少年那双漆黑的眼睛，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恐惧感。并不是面对那些杀人如麻的强者时那种令人颤栗的如身体本能般的恐惧，而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无法形容的情绪。从那少年的眼中，甚至还能看到类似于慈悲的感情。不是暴虐的厮杀，而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却还是不得不背负着那些沉重的罪孽，做着他本身并不愿意去做的一些事情。

大汉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少年恰到好处的压制动弹不得。随着少年手上力道的增加，大汉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地打算闭上眼迎接死亡。

忽然，那大汉只觉得胸口的压力消失不见了，然后听到“嗙——”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被甩出去压倒了桌椅的声音。大汉坐起身，抬头就看到刚才还准备对着他下杀手的少年，不知何时倒在了酒吧的另一边墙角。

鼬低着头，用手背擦去刚才被扔出去时不小心咬破嘴角流出的血。他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还没看清究竟是谁对他作出如此粗鲁的动作，就看到刻已经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两人身周围绕着店里几乎所有的金属制品。

“就是你们吗？在进入伟大航路之前，就屠杀了一个村子的人？”开口说话的人，身形相比起鼬和刻来说，显得极为庞大。

鼬微微歪头，透过刻的肩膀，这才看清刚才那个拎着他的胳膊轻轻松松就将他扔到酒吧另一边的家伙究竟是长成什么模样。青灰色的肤色，嘴里长着可怖的獠牙，应该是脖颈的地方有几道像是鱼鳃一样的花纹，身穿和服脚踩木屐，张开的十指间连着蹼。

“鱼人？”鼬低声问道，却并不在意身前的刻是否会给予回复。

“大叔，你问这个做什么？”刻冷笑，“是想要为那个村子的人报仇？还是说，想要将我们的人头拿去和政府换赏金？”说话间，漂浮在刻和鼬身边的那些器具全都掉落在了地上，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拔开了盖子，漂亮的异色双眼直视眼前的人，“王下七武海，海侠甚平先生。”

刻的话音刚落，突然有银灰色的液体从他手中的瓶子中飘散出来。那液体很快结成一个个金属银色的小球漂浮在空中，刻有恃无恐地面对传说中最强的海贼之一，面带微笑。

只是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动作，甚平突然欺身上前，一手一个拎着刻和鼬的领子将他们扔出了酒吧的门外。被甩到街道上的两人狼狈起身，甚平已经跟了出来：“不必连累无辜的店家，老夫就在这街道上与你们一决胜负吧。”

“刚才你问老夫为何要对付你们。”甚平似乎并没有将刻放置在他身周的那些水银放在眼里，“那自然是因为，老夫见不得你们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鼬并不太理解甚平口中的那个形容词，他皱眉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是那个村长这么告诉你们的吗？”

“前去调查的海军是这么报告的。”甚平虽然老实地回答了鼬的话，但他毕竟曾经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眨眼间便来到两个少年的身前，“几乎所有的死者都是一刀毙命，村民的手上都只拿着简单的劳作用品，对你们来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毫无还手之力，你们倒是也下得了手。”

“同一种族还会相互残杀。人类，果然是一种愚蠢的生物。”瞬间绕过刻来到鼬的身前，“鲛瓦正拳！”

重重的一拳击向鼬的门面，那出拳的速度极快，鼬甚至来不及回避，只能将双手挡在门面硬是接下了这一招。于此同时，刻转身，漂浮在空中的水银集中起来，形成利刃的模样刺向甚平。

甚平连忙侧身躲过刻的攻击，那一拳从鼬的身侧堪堪擦过。饶是没有正面对上那一击，鼬还是闷哼一声向后退开了好几步。

鼬吐掉了嘴里的血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长得像鬼鲛也就算了，连这种怪力都一模一样。”

“啊拉，甚平老大，我可是很中意这两个孩子的，可别把他们打坏了。”战斗正酣，在有胆量围观的群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情况下，竟突然冒出个女声凉凉地说道。

“米拉……”甚平唤了声来者，那女人扭动着腰肢走到甚平身边。

米拉搭着甚平的一只手，笑得极为妩媚：“这几个孩子，可是轻轻松松就将我的宝贝杀死了呢”

“原来大叔，你是那个‘残杀同族同胞’的家伙的老大呀？”刻毫不留情地就将话还了回去，还可以在其中几个自上加重了读音，“那位小姐的‘宝贝’，可是将和你们同族的那些家伙，啃得只剩个头颅了呢”

甚平的身形顿了顿，斜眼看向身侧的米拉。米拉摊开双手：“甚平老大你不是不喜欢那些‘败类’吗？所以在老大你开口前，我就想去出手教训一下他们，没想到小宝贝下手太狠……”米拉每说一句，就向后退开一步，“也可能是饿久了，下手没有轻重……”

“看来老夫并没有资格在这里指责你们。”甚平微微欠身，算是向鼬和刻道歉了。

就在甚平打算带着米拉离开的时候，刻突然开口叫住了他：“甚平大人，我认为你应该不止只为‘残杀同胞’这一项指控向我们道歉。”显然在刻的字典中，并没有关于“得寸进尺”这个成语的解释，他不管不顾他们与甚平的实际实力差距，开口问道，“关于‘毫无还手之力’的那些村民，我也有些话想说。”

甚平停下脚步，转头示意刻继续。

“海军应该还有从那些村民的家里搜出的各种枪械吧？如果就算这样你们还要认定那些村民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话，那就请证明那些武器是我们硬塞给他们的。”水银仍旧散布在刻和鼬的身周，“而且我想，在我们到达那个小岛之前，他们应该已经有过很多次，拿着悬赏海贼的人头去领赏金的记录了吧？所以我认为，关于我们在那个小岛上的行为，用‘自卫过当’来定性，才是比较准确的。”

“所以，你是想让老夫为刚才对你们的指责道歉吗？”甚平倒也没有因为刻嚣张的态度而生气，平静地反问道。

“如果你向我们道歉了，会让海军取消对我们的悬赏吗？”刻状似单纯的歪头问道。

“小鬼果然就是小鬼。”米拉冷笑，“这个问题，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既然如此，你觉得我们还需要你的道歉吗？”刻笑着看向鼬。

鼬点头，接话道：“我们只需要你告诉我们一些消息。”

“哈哈你们这么年轻就如此嚣张，可是会招人嫌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甚平似乎很吃他们这一套，转过身，说了句“跟我来”就迈开了步子向镇子口的地方走去。木屐被他踩着，发出“塔塔”的声响，鼬与刻互看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走出镇子，在外头的小路七绕八弯地走了许久，眼前突然一片开阔。眼前的景象虽称不上壮阔，却也足以叫人吃惊了。

占地面积相当大的日式建筑完全敞开着面向他们，不像鼬印象中宇智波大宅那样被围墙围得死死的，会生生地叫来访者生出了一种被排斥的心理。只是这建筑物也并不是全无防护的，建筑物的外围，本该围着围墙的地方，被一条人工的河流隔开了。

刻低头看了看那条河，又望了望几十米开外的房屋，转头看向甚平：“我们也得游过去吗？”

“哈哈哈你们游过去的话，可能会被那些小家伙啃得只剩骨头吧？”甚平让刻把手放进水里，又在千军一发之际将刻的手提了出来。一条长着尖利牙齿的大约有成人前臂这么长的鱼就跟着刻的手从水里跃了出来，没咬到刻的手，它又很快落进了水中。下一刻又从水面探出头来，身边带着一群伙伴，对着河岸边的几人威胁般地亮出它们的牙齿。

“我带你们过去。”甚平说着，一手一个将鼬和刻扛上了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一直在纠结甚平遇上艾斯的时候有没有成为七武海之一……

所以，我就在这里默认他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