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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帆发誓，以后再玩什么虚拟AR他就不姓张！

【严格意义上，如果遵从天朝古人的习俗，宿主，你确实不姓张了。】

系统好心地提醒腰酸腿痛趴在床上起不来的张一帆。

“……”

请你麻溜地滚出去好吗？

如果可以，张一帆很想把这个霸占了自己的大脑的系统从太阳穴里拽出来，来个生死不如两面煎。

可惜他拽不出来，所以系统拽拽地继续发声：【新的任务已生成，请宿主在今天24点之前对目标人物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予以肯定，任务完成后，目标人物的生命将延长至2326年12月1日。】

“……”

张一帆刚想找点理由窝家里不去那个什么鬼人工授精中心，这下只能长叹一声，扶着老腰爬起来穿衣服了。

他刚把脑袋塞进套头衫，卧室门被推开，袁生涛西装革履地走进来。

“穿这个。”袁生涛手里提着两袋新衣服。

“这不挺好的吗？”张一帆瞅了眼自己的套头衫，虽然因为昨晚的胡搞有点发皱，但也不是不能穿。

哪知话刚出口，就听见系统干巴巴地提醒他。

【请注意，任何否定目标人物要求的言辞都将视为任务失败。】

“……”

张一帆乖乖地把套头衫脱了下来，心里还不忘反驳系统，你懂个屁，我这是口上说着不要实际身体很诚实！

【做人，要遵循自己的内心。】

“……”

这口突如其来的心灵鸡汤有点馊，噎得张一帆不知该如何反驳。

“我们今天要去见林晓静。”袁生涛接过那件皱巴巴的套头衫，笑着说，“你总不能穿这个去吧？”

“林晓静？”张一帆的思维一下子从和系统斗嘴的模式脱离出来，皱着眉头问，“哪个林晓静？”

“还能是哪个？”袁生涛把新衣服一件一件铺好在床上，挑着眉眼看他，“你还认识几个林晓静？”

“……大学的时候，追过你的那个？”张一帆脑海里冒出一张娘们兮兮的小白脸。

“也是追过你的。”袁生涛补充，帮着张一帆系好衬衫扣子。

张一帆没说话，拍开他的手，自己把衣摆塞进裤腰里，对着镜子整理好。

“怎么，不开心？”袁生涛从背后拥住他。

袁生涛要比张一帆高出半个头，看着高挑劲瘦的身材因为经常健身的缘故，实际上比常人魁梧一些。倒是张一帆，天生吃不胖，打小就是个竿，每次被袁生涛的两条长臂圈住，他都觉得像是靠在一堵厚实安全的城墙上。

离了袁生涛，张一帆的天便塌下一半。

这种天塌地陷的感觉，张一帆除了在袁生涛死去的时候体会过，还有一次，就是在他读大学的时候。

一个林晓静，差点让两个人天各一方。

“没有。”他对着镜子挤出个勉强能看的笑容，“你说今天要去人工授精中心见朋友，就是说林晓静？”

“嗯。”袁生涛帮他比了比领带，最后选了一条深蓝条纹的，熟练地帮他系好，“他现在是国内研究人类进化基因组的新秀，今天在受精中心讲课。”

“人类进化基因组？那个聚集了大量超能力精英中的精英的科研机构？”张一帆有些惊讶，他记得，能进得去人类进化基因组的人，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脑进化人才。

“是的。”袁生涛倒是非常平静，“林晓静出国深造了几年，据说在思维控制上有很深的造诣。”

“思维控制？”张一帆系扣子的手一紧，“你是说读心？”

“嗯。”

“……”

张一帆将不想去见林晓静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他记得林晓静的超能力是感知他人情绪，没有想到几年过去，竟然拥有了读心的能力。看袁生涛的意思，林晓静怕是不止能读心，还能控制别人的思维。

大概是看出张一帆的担忧，袁生涛轻声安慰他：“不用担心，他们有规定，是不能随便对人使用超能力的。”

“我知道。”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同时破坏力也越大，这种随便控制人心的超能力人才如果落到心怀不轨的人手里，对于整个人类都将是一道不可预估的风险。

张一帆听说过，这些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用过超能力，国家都有特殊的方法能够记录在案。

如果搁在以前，他才不怕见林晓静，他爱读心，他就阳奉阴违在心里骂他一百遍，膈应死他。但是，现在他脑子里住着个莫名其妙天天给他发号施令的系统，如果林晓静真的违背规定对他读心，系统的事情会不会暴露？还有他重来这么多次的事情，一旦曝光，他们会不会阻拦他扭转时间线？

张一帆的大脑乱成一团乱麻。

【宿主请放心，这个时代任何脑进化者都没办法看穿你的思想。】

真的？

【是的。】

张一帆这才微松了口气。

他这副万分纠结的模样，让袁生涛生出几分犹豫。

“一帆，你还是那么讨厌林晓静吗？”

张一帆撇了撇嘴巴：“讨厌啊，不讨厌才奇怪吧，对于做出那种事情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好不好？”

“那要不就别去了。”

“我说讨厌林晓静，又没说讨厌见他。”张一帆看得出，袁生涛带他去见林晓静还是因为过于担心他，今天不见，以后还可能会有其他方式相见。与其让袁生涛私下和林晓静保持联络，不如今天见一面，让袁生涛把心放进肚子里。

袁生涛拉过张一帆，认真地看着他：“一帆，我带你去见林晓静，不是想让他帮我看看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只要安排一个会读心的超能力者在附近蹲守就好了，没必要对你坦诚布公。”

“……”张一帆忍不住问，“涛子，你是不是也会读心啊？”

怎么他想什么他都知道？

袁生涛弯起唇角，点了点张一帆的脑袋瓜：“你这里想些什么都会写到脸上，还需要读心吗？”

“有那么明显吗？”张一帆搓了搓脸，“我脸上又不会冒出字，你咋看出来的？”

“咱俩一起长大，要是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我可是白追你这么多年了。”袁生涛笑道。

“那怎么我就看不出来你的心事？”

袁生涛失笑：“要是什么都能让你看出来，我怕是更难把你追到手了。”

“为什么？”张一帆茫然，这和追他有什么关系？

袁生涛笑而不语。

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啊？张一帆忍不住场外求助了。

系统沉默了几秒钟，蹦出两个字。

【傻瓜。】

你才傻瓜！你们全家都是傻瓜！

张一帆骂完系统，才恍然明白系统那个“傻瓜”不是在骂他，而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袁生涛！”张一帆炸毛，一拳捶在袁生涛肩膀上，“你说我傻子好骗？”

“我可没说。”袁生涛一脸无辜，眼睛里却闪着狡黠的光芒，“你自己说的。”

“……”

张一帆觉得他不管重来多少次，都不会是袁生涛的对手。

人工授精中心第七实验室，林晓静缓缓睁开眼睛，从精神探知器上坐起。

“张一帆……”

他揉了揉泛酸的太阳穴，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终于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