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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方人古界，两道身影在露天的平台上相互碰撞着。

“长进不少嘛。”余若以很是轻松，回手反击抽来的黑影。

“呼呼，我也举得最近提升不少。”卞明见攻击被档会，后退数步气喘吁吁。

“歇一会吧，你现在最好不要经历太过激烈的战斗。”余若以走到平台边缘拿起一瓶矿泉水，又扔给卞明一瓶。

卞明接过矿泉水猛喝了几口：“我最近觉得有些奇怪。”

余若以警惕的看着他：“不会又要暴走吧！”

卞明无奈的摇摇头：“你第一次引导出我体内鬼气的时候，我那时候心情急躁烦闷，我虽然可以控制住，但每次和你练习时心中总是有一股冲动，想...”

余若以见他不说话走到身边好奇问：“想什么？”

他似乎觉得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表情扭捏岔开话题：“我虽然不记得暴走时候的事情，但我可以感觉到心中的痛苦，不甘，折磨，反正都是些让人难受的感情。”

两人边走边聊，走到一处石椅，余若以示意他坐下来说。

“方人炼鬼时也会这样，我没想到你操纵鬼力时也会有反应。”她理了理马尾继续说：“我们方人炼鬼可以将鬼魂之力纳为己用，但其中的负面情绪也会一共吸纳过来，所以炼鬼的过程很是危险。”

“你的意思是我操控鬼力也会被各种情绪所干扰？”卞明问道。

“我听黄巢说你的鬼力来源都是地狱之门，里面关着几百万的恶鬼。”她眼神突然变得怪异起来：“我很好奇你这几世是怎么过来的？按理说灵魂应该已经污秽不堪。”

“嘿嘿，可能被别人吸收了吧。”卞明随口一说，可当他说完时忽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眉头紧锁，突然眼睛睁大说道：“不会是它吧...”

余若以不解：“什么它？是谁？”卞明提起当日在广场上与黄巢切磋之事。

“还真有这个可能。”余若以赞同。

“难道黄巢知道它的存在？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族长岂不是也知道？”卞明此时心中又出现无数谜团：“如果那影子真的是我的灵魂...难怪他说我就是你...”

余若以见卞明思绪翻脸，表情难看伸手推了他一下：“别胡思乱想了。”她又劝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想那么多也只是平添烦恼，你必须要克制好自己的负面情绪。”

卞明知道她是好心，不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又问道：“你说方人会连鬼魂的负面情绪一起吸纳，但咱们对练的时候我并未感觉到你有过激的情绪啊。”

“现在我也只是教你熟练的操纵鬼力，这也不是真正的战斗，我的身体也比较特殊。”余若以似乎不想多说。

“看来我和方人还真有些像，难怪黄巢会带我来找你们。你们如何克制？如果真的打起来突然失控怎么办？”

余若以看起来有些犹豫：“我们也没办法控制...反正早晚你都要知道，不如现在就告诉你。”

原来方人并不是天生就会操纵鬼怪之力，需要经过重重考验才能成为方人。首先就是炼化鬼力，整个过程十分简单，只需有旁人在身边指导，将鬼力牵引入另一人体内，结束的时候会十分危险，鬼怪的负面情绪和记忆也都会被方人一同吸收，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简单理解就是两个不同的灵魂注入到同一个躯体，所以结束时谁也不知道那个人还是不是自己。如果失败，被注入鬼魂的人便会发狂难以控制，只有将其杀死，就算成功也会性情大变，这就是成为方人的代价。

每个方人在炼鬼成功后，便会被带去捉鬼，因为激烈的对战可以刺激到他们的情绪，情绪不稳时那些负面情绪又会出来折磨自己，如果可以控制住，那恭喜你，可以成为一个基本的方人，为什么说基本呢？因为方人必须不断炼化鬼魂提升自身实力，这个循环在方人一生中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们死去。

“我们方人其实很可悲，生来便知道自己如何死去。”余若以失神。

“什么意思？”卞明问道。

“可能会炼鬼而死，可能会战斗中发狂被自己战友杀死...”说到这余若以眼眶泛红，几滴泪水不自觉留下。

“你也...”

余若以艰难的点了点头，回头认真的看着卞明：“我们方人临死时都会发狂发疯，场面惨目忍睹，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曾经的亲人朋友，还是恶鬼。要么被直接抹杀，要么被其他方人活活炼化...”说道这里余若以已经泣不成声，卞明也多少能猜出她以往的经历。

“而这些方人会越来越强大，不同鬼魂融合后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最后只能在活着的时候将他们生生抽出体外，注入到别人身体。”余若以哭泣着大声喊道，似乎是不甘心承载这种命运。

这才是真正的地狱！无法结束的噩梦！从第一个方人开始，便没有终结的那一天。

卞明突然想起族长余生，轻易封印自己胸口的黑洞，他体内的恶鬼岂不是比自己还多？此时他也似乎明白了黄巢的决议，只能以毒攻毒！

他轻轻的握住了余若以的双手，余若以见卞明微笑的看着自己，仿佛是这无边黑暗中的一点光明。

“我会终结这一切，我要清除所有污秽，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