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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毅这次的景秀别院一行对林学士的帮助很大,林学士心下很是感激,当晚在别院里设下宴席款待于他。林学士道:“徐公子如今还住在如归客栈里吗?”
徐毅道:“林大人还是别叫我什么公子了,我又算是什么公子啦!直接叫我徐毅就好。”又点头道:“是的,现在还住在如归客栈里。”心想莫不是这老头要请自己住进这别院里来,那可好得很了,我天天爬上墙头去等若灵那小妞儿去。
奈何林学士并没这个意思,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多说,这院子虽然现在是他在住着,但总归还是沈家的产业,他也不便邀请。林学士又老话重提,问起徐毅是否有入仕的打算,他是很看好徐毅的,凭他与慕容婉儿的关系,兼且才学了得,现下又帮了自己的大忙,自己倒真想推举他入仕的。
徐毅想起曾答应杨小翠要给她一份工作,现下时机倒已成熟了,本金有了,只差项目。道:“我又有什么本事做官啦,只怕做得不好倒给大人惹麻烦。眼下我打算做点小生意,不瞒林大人,我手下还有几张嘴跟着我混饭吃,只好有负大人的好意了。”
徐海和徐山在一旁作陪,徐海道:“老弟,你何必过谦,以你的本事,就算是做个状元郎我看都绰绰有余,比起那个文疏浅一点不差。”
徐毅一怔,道:“这文疏浅是?”他是第一次听说这名字。徐毅却知道徐海一直不大瞧得起文人,觉得他们说话做事酸不拉几,过于迂腐,至于徐毅和林学士则不在此列,一位算得上是文痞,很对他的胃口,一位是朝中正一品的大员,算是他的上司,不但诗词文章是一绝,更有其铁血的一面。说起文疏浅这人,徐海却也肃然起敬,道:“文公子是前年新晋的状元郎,听说当时他独中三元,那可厉害得很了,皇上对他很是看重,现在年纪轻轻就已出任礼部员外郎。”
徐毅没想到这姓文的居然这么牛掰,独中三元可是非常了不起了。那是妥妥的乡试、会试、殿试的第一名,在徐毅那个世界这样的人都很少,看来这个人的成绩一直很稳定,从未被超越啊。说道:“这状元郎如此厉害,我怎么能比得上,徐大哥真是高看我了。”转念间又想起一个人来,问道:“那这位状元郎和江浙的谢公子比起来又如何?”
他可是记得沈若灵和王有才当日在西湖边对这位谢公子推崇备至,直把他当做是江浙诗会的最大对手。这问题可把徐海考到了,只好眼望林学士,他当时也在场,若说在座的有谁知道那位谢公子的信息,非他莫属。
林学士笑道:“你们说的这位谢公子老夫是认识的,他原名叫做谢知秋,徐山也见过。说起来这两人都算得上是咱们燕云年轻一辈的翘楚,一位是独中三元的状元郎,一位是两江总督谢晖的公子,不管是从家世、出身、品学、才情,都是万中无一,要拿他们比较一番,品论出个谁高谁低,老夫只怕还没这本事。”
徐山道:“不错,当日在金陵的时候我也见过这位谢公子的,不但一表人才,举止儒雅,更是才学兼备,诗词双绝。若是他也去考状元,当日肯定又是一番不同的龙争虎斗,也不会是文公子的一枝独秀了。”
徐海不满道:“大哥,你怎么尽长他人威风,灭自己人的志气?要是我这老弟当日也去考那状元,哪还有他们什么事,什么文采风流,什么诗词双绝,在我老弟的面前统统都是狗屁。”
徐山被徐海奚落,只是苦笑,徐毅自嘲道:“徐大哥你这把我捧得也太高了吧,你也不怕把我摔死。”
几人哈哈大笑,席间各人说些趣事,宾主尽欢,临别林学士邀徐毅在别院里小住一晚,但徐毅想到李三等人还未回来,也不知道路上有没有出什么变故,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婉言拒绝。林学士不再坚持,又调拨四名御前侍卫给他。
几人出得府来,几人向徐毅二人问好,徐海给徐毅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我御林军里相熟的兄弟。”指着四人说道:“这位叫张龙,这位叫赵虎,这一位唤作王朝,那一位就是马汉了。”徐毅一怔,半响才道:“你说他们叫什么来着?”
徐海不知道这几个名字有什么古怪,还道是徐毅没听清楚,又说了一遍。徐毅哈哈大笑,心想: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你为什么不叫展昭,老子也好改名叫包拯包黑子了。
几人不知徐毅为何发笑,徐毅摇摇手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个笑话,我们这便走吧。”天色已晚,他今日是没时间去沈府见沈若灵了,几人还没回到客栈,便见一人跌跌撞撞的向他们跑来。
徐海远远叫道:“曲根宝,你找我们么?”
来人听见声音,忙又加快了脚步,气喘吁吁的道:“徐公子,徐爷,不好啦!”正是曲根宝。
徐海笑骂道:“胡说些什么,我们好得很!”
曲根宝道:“不是,不是,我是说老三和张道士不好,他们…他们…被人打伤了。”
徐毅一惊,暗道:“难道是路上真出了变故?”,忙问:“怎么了,伤的重不重?快带我去。”
曲根宝满脸都是汗水,头发都已打湿了,想是已跑了很远的路。当下在前领路,一边走一边叙述事情经过。
原来他二人昨日与赵二牛会合后押着张广陵先走,一路尽拣小路,所以也没与徐毅等人碰上。后来突然来了个蒙面女子,一出手就给了张广陵一刀。李三当下就怒了,冲上前就要找这女人理论,将徐毅的嘱咐忘到了一边。这女人好大的力气,一拳将李三打飞了一丈多远,曲根宝心记着徐毅的嘱咐,忙死死拉住二牛,那女人道:“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杀你们几个。”说着转身离去,他们这才脱险。
徐海急道:“你是说那姓张的已被那女人一刀杀了?”他可是才答应了林学士要保护好张广陵的安全,没想到一回头就出这样的事,如何不急。
曲根宝摇头道:“眼下虽说没死,不过依我看也差得不远了。那一刀从胸口扎进去,从后背透出来,我还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说着还打了个寒噤,心里很有些害怕。
徐海扯住他的胳膊,怒道:“这还有活路么?这么狠的一刀,是那女人吗?现在人在哪儿,快带我去。”
徐毅在旁说道:“徐大哥,你先莫急,听根宝把话说完。”
徐海放开手,曲根宝揉了揉被抓痛的胳膊,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遇袭的地方离二牛的家不远,所以还是将他安顿在我们先前说好的地方,这就带你们去,只是我们还没请大夫,也不知道……”说着眼望徐毅脸色,意思是说这人如此重要,请大夫会不会有曝露之危,当初徐毅说过要是遇到变故就将张广陵交出去,没想到真的被他一语言中。
徐海轻声问徐毅道:“这事要不要先与林学士说?”
徐毅摇头道:“我们先回去看看再说。”
当下几人随着曲根宝向城南行去,直走了半个时辰。赵二牛的家离城隍庙不远,但早已残破,多年没人住了。赵二牛听到脚步声,奔出屋来。徐毅问道:“赵大哥,怎样了?”
赵二牛瓮声瓮气的道:“老三没多大事,但那道士可不大好。”
徐海从他身旁抢进屋去,见地上铺着两张凉席,进屋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李三和张广陵分别躺在凉席上。李三听见有人说话,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而张广陵却是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他的身前有一大堆带血的布条,那女人肯定是料定这一刀必然会要了张广陵的命。
徐毅和王朝马汉进得屋来,张龙赵虎却在院前院后把守,徐毅赶紧道:“老三,你先躺着,没事吧?”
李三沙哑着声音道:“多谢徐公子关心,我还死不了,那娘们倒是厉害,只是这姓张的……”说着倒抽冷气,想是胸口疼得厉害。
曲根宝道:“老三被那恶女人打了一拳,应该是伤了肺部,我见那周围肌肤都又紫又黑。”
徐毅又去看了看张广陵的伤势,在屋内走了几圈,道:“不管了,王朝马汉两位大哥,你们一人回别院将这里的事告知林大人,一人去请大夫,顺便再雇两辆大车。”
二人点头答应,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