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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轩笑道:“今日和两位相谈甚欢,只是天色已晚,未能尽兴,甚是可惜。而且更可惜的是,本王在这里也呆不了几天了。
以后说不定,也没有这个机会能再痛饮一番,开怀畅聊。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却不能时时相聚,乃是人生一大憾事。
所以等过几日,本王再设宴,邀请二位前来做客的时候,还望二位莫要推辞,到时候我们再把酒言欢。”
严青和白一弦自然也是客气了一番,楚云轩要派轿子送他们,被两人同时拒绝了,说天色尚早,打算走走。
楚云轩也没有坚持,随后两人便同时离开了。
这回天色并不太晚,也不到宵禁时间,街上还有不少人。白一弦本想着,严青应该很快就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他是住在司镜门中的,司镜门和京兆府邸的方向并不相同。
可没想到的是,严青一直默默的在他身边走着,还时不时的落后他一步,根本不提告辞的事儿。
这搞得白一弦很郁闷,毕竟严青可是镜司主,乃是正二品,品级比他要高不少。
如今这路上人来人往的,你说你堂堂一个镜司主,老是走在他后面,跟自己的侍卫并排,这算怎么回事?
看在别人眼里,还以为严青也是自己的护卫呢。
这要是让某个大臣,或者是某个御史看见,那还了得?自己可是有嘴都说不清了,那他们还不得上表弹劾自己吗?
镜司主是直接对皇上负责的,除了皇上的命令,任何人都命令不动他们。到时候让皇上知道了严青跟在自己的身后如同护卫一般,那皇帝怎么想?
可这严青,好像对这些事情全然不顾一般,我行我素。
在白一弦不知道第几次站在原地等严青走上前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他问道:“严大人应该是要回司镜门吧?既然严大人公务繁忙,那下官就不……”
可话没说完,便被严青打断:“门中无什大事。”
额!既然对方这么说了,白一弦不由提议道:“既是如此,那不如严大人去我府邸坐坐?”
这回严青很是干脆,直接说道:“好。”
此时言风却说道:“司镜门什么时候这么清闲了,身为镜司主,如此无所事事,不怕引人闲话么。”
严青说道:“天色尚早,回去也是无事,便去白大人府上坐坐。”
白一弦都已经开口邀请了,言风也没有再说话。
白一弦心中越发有些好奇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堂堂司镜门的镜司主,多少人想要巴结的对象,却屡屡来讨好自己的侍卫不说,还如此不招言风待见。
关键是,他还毫不介意的模样,言风越是不待见他,他还偏偏越是要凑上来。
白一弦说道:“严大人,请。”
可能是觉得要去白一弦的府邸坐,到时候还能看到言风,因此这一回,严青没有再继续跟在白一弦的身后,总算是让白一弦松了一口气。
三人一路步行走着,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其实刚开始,白一弦觉得三人不说话,只走路有些尴尬,因此也曾试图寻找话题来的。
只是严青也不怎么说话,只是用个嗯字来回应,时间长了,白一弦觉得无聊,也懒得说什么了。
三人走在路上,颜值高,气质好,加上穿着贵气,还引来一众女子的频频瞩目。
这年头,还是颇有些大胆的女子的。
很快,便有一名样貌不差,穿着打扮应该也是富家小姐的女子,羞红着脸色,向着三人走来。
这女子看中的应该是严青,只见她走到严青身边的时候,发出一声娇呼:“啊。”
随之身子一歪,便往严青这边跌倒了过来。
白一弦点点头,这假摔不错,他给满分。
那女子满心欢喜的以为严青会扶住她,她连后续发展都脑补好了。
严青扶住她,接着她就会说自己脚崴了无法走路。然后对方总会发扬美好品德,开口说提议送她回家吧。
然后她便以感谢为由,开口让对方去家中小坐。然后再吃个便饭,得知他的姓名住址。
然后再以报答为由,随便送点礼上门,然后一来二往,多多接触……
那女子满心欢喜的想了很多,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严青根本没扶她。
就见那女子倒下的一瞬间,严青面无表情的脚步微微一挪,便闪身到了一边。
可怜那女子根本没想到会这样,满眼惊诧失措的,跌倒在了地上,摔得异常狼狈。
而严青连正眼都没有给她,抬脚迈步,跨过了那女子,直接向前走去。
白一弦看的啧啧直叹,果然是个跟言风一样,丝毫不会怜香惜玉的木头。
白一弦低头看了看那女子,觉得她是冲严青去的,人家严青没扶,他自然不好多管闲事,因此没扶,几步追上了严青。
言风也没扶,留下那女子一个人倒在地上,既尴尬的满脸通红,又浑身疼。
可能是摔得狠了,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好在最后有个书生见到她摔倒,好心上前扶起了她。
这一幕,让一众动了心思的女子错愕不已,不过却也没人敢再上前了。
开玩笑,这三人又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她们上去,估计下场也不会好,那多丢人啊。
一路回到府中,在大厅分主客做好,言风也坐了下来。白一弦吩咐捡子上了茶和点心,然后三人便开始大眼瞪小眼。
气氛比路上的时候还要尴尬诡异。在路上的时候,好歹是在赶路状态,不说话就不说话吧。
可如今,三人已经坐在一个屋子里,就那么干坐着不说话,那气氛可想而知。
白一弦觉得自己是主人,承担着不能让气氛冷场的责任,想要开口说话的。
可严青却根本没看他,而是一直看着言风。于是白一弦张了张口,最后又给闭上了。
白一弦看看言风,又看看严青。而严青看着言风,言风则看着前方,目不斜视,根本不搭理严青。
言风本就不善言辞,不喜说话,更何况,他还不待见严青呢,那就更不会说话了。
白一弦觉得,这厅中好像、其实也根本没自己什么事,就算是身为主人,但他觉得,就算自己离开,严青一定也不会觉得他失礼。
说不定严青有什么话想对言风说呢?于是白一弦站起来说道:“严大人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对言风说,那在下便先离开下,你们随意。”
白一弦一站起来要走,言风接着就站了起来,跟着他要走,根本不跟严青多待。
严青倒是希望白一弦离开,但他发现,白一弦不在这里的话,言风也不会在这里。
于是他说道:“我没什么事说,白大人请坐。”
于是白一弦便又坐了下来,厅中一时间,又恢复了刚开始时候的状态。
眼下这状态,遇到这么两个人,白一弦甚至觉得,这比自己前世做销售时候的情形还难。
做销售的时候,不能让气氛冷场,不能让客户尴尬,所以白一弦能说会道,很是幽默。他们领导都时时找白一弦救场。
再难缠再冷漠高傲的客户,白一弦都能搞定。
可如今,遇到这么两个木头,白一弦若是在开口,那就跟自说自话没啥区别,说不定还会让气氛更加尴尬。
算了,由他们去吧。白一弦端起茶水慢慢的喝,不去理会这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