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再次转换。
怡然的秋风与之前相比,更加野性了些,可能是周围都是山林的缘故吧。霍去病嗅着风中夹杂的野味气息,不由露出了猎手特有的微笑。
他拉弓,搭箭,紧紧盯着不远处蹲在水池旁饮水的麋鹿。
风悄然停歇的瞬间,霍去病利箭离弓,不消多时,麋鹿便哀嚎着,流着血,奔逃起来。
“咻~咻!”
霍去病吹个口哨,很快,一匹马跑来。
他翻身上马,紧追其后。
追着追着,那麋鹿身上突然多出一支箭,这支箭,彻底了结了它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
“哈哈哈,好!晚上有鹿肉吃了!”
循声望去,胯下骑着雄姿战马、身着帝王战铠的汉武帝正在收弓,并催动坐骑接近麋鹿。他身后,羽林军精锐数十骑无声追随着。
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宫殿,旁观者推断,此处当是甘泉宫的猎场。
甘泉宫,汉武帝时期仅次于长安的重要场所,由秦林光宫改建,位于关中北部山系内,不仅是避暑胜地,也是重要的政治舞台,汉武帝的不少重要决策,都出于此地。
此时,汉匈刚经历漠北大战,各自损失惨重,同时,武帝的注意力也逐渐向其余汉周边势力转移,使得汉匈暂且休战。霍去病应当正陪同汉武帝,在甘泉宫的猎场狩猎取乐。
“陛下小心!”
这时,一声惊呼,汉武帝身旁突然跃起一匹猛虎。
汉武帝坐骑受惊,前蹄高举。
霍去病可谓大惊失色,连忙拉弓,可有些慢了......
一名身着羽林军铠甲的军官适时挡在了武帝与虎之间,以身顶住了猛虎。
霍去病借此机会,一箭射出。
猛虎眼部中箭,哀嚎一声,抵挡猛虎的军官借机大喝一声,一把推开了猛虎。
羽林军上前,一轮齐射,纵使猛虎强悍,也免不了成为筛子。
“哈哈哈,不错不错,朕正觉得缺了张虎皮地毯呢。听说单于庭铺了好几张猛虎皮,朕也想给甘泉宫多添点东西呢!”
汉武帝本人倒是毫无惊慌,谈笑着便亲自取匕首,想体验一把剥皮。
“陛下!臣护驾不及,请陛下恕罪!”
霍去病已经急急赶来,单膝跪地,面色阴沉。
“啧,你这叫什么话,这野兽袭人,本就没定数,岂能怪谁。”汉武帝挥挥手,示意霍去病起来。然后,汉武帝转向刚刚挺身而出的军官。
“李敢啊,干的不错。够勇猛,有你老子几分风范。你现在是郎中令吧?”
“回陛下!臣幸随骠骑将军,建了些薄功,获封关内侯,任职郎中令。护陛下平安,乃是臣之本职。”
李敢立即下跪,恭敬回道。
“嗯。继续努力,朕看在眼里。”
汉武帝说完,继续专注于那只猛虎。
霍去病长出一口气,看向李敢。李敢已经起身,吩咐起自己的部下们来了。
旁观者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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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何事?”
时间流转,一行人尽了兴,陆续回到了甘泉宫。霍去病和汉武帝请示后,回了自己的寝处。刚一落脚,一名宫中内侍打扮的人就不请自来,向霍去病行礼,像是要说些什么。
“将军,有人托我给您带个话。”
内侍四下看看,见没人,方小声开口。
“将军可知,大将军何以不来陪驾?”
“......不是说偶染风寒,身体不适吗?”
霍去病皱眉。
“偶染风寒,那也不至于谁都见不了吧?之前您去求见大将军,未得接见,您就没有什么怀疑吗?”
“......你什么意思?”
霍去病脸色渐渐沉下。
“大将军其实是被人刺伤了,而且不是轻伤。”
“......此事当真?”
霍去病愣了很一会。
“自然。请我来告知将军的人,将军应当猜得出是哪些人吧?”
“......为何不早告诉我?”
“早早告知您,您肯定会立时找到陛下,做个了断,所以。”
内侍低头。
“只能等待行凶人完全掌握陛下生死之时,告知于您,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旁观者不知道霍去病是什么想法,他自己若是有身体,肯定冷汗直冒。
以汉武帝的生命为要挟……
这些家伙到底想干嘛??
这些家伙到底是谁???
“那么,小的告退了。”
“站住!”
霍去病一把揪住了那个内侍的衣领,旁观者这时看清了霍去病的表情。
并不愤怒,只是有些冷酷。
“将军,还是少做些无意义的事吧。”内侍笑笑,“就算你在此杀了我,也于事无补,而且,这就是你抢了廷尉的工作了,陛下可不喜欢有人这么做。”
“......哼。好,好。我知道了。”
霍去病咬牙松开了手。
“他们到底想要我如何?”
“您能自己领会的吧。”
内侍又行一礼。
“告辞。”
内侍离去之后,霍去病狠狠一拳砸在了门框上。
“混账……这帮渣滓干的破事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霍去病看向自己搁在弓架上的,跟随自己多年的战弓。
......
“陛下......”
霍去病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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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敢。”
“卑职拜见大司马。”
夜深了,武帝已早早入睡,身为郎中令的李敢正履行职责,协调着夜间防务的一些变动。这时,霍去病默不作声地走入了李敢的办公之所。
“你们都出去。我要和郎中令谈谈。”霍去病对此间站岗的羽林军说道。
两名羽林军对视一眼,看向李敢。
“去吧。”李敢许可道。
羽林军们这才向霍去病行礼,随后退出了房间。
“大司马,何事?”
“为什么要刺伤大将军。”
“......您知道了吗?”
“回答我。”
“......”
李敢神色一变。
“骠骑将军,我们军人,最该重的是忠,随后,便是义、孝。大将军明知家父没有远征作战经验,还要他单独带兵自成一路,把家父一直期待的主攻之位派给公孙敖。家父这可是最后一次封侯的机会了啊!大将军如此傲慢,终致家父不愿受辱而自杀,卑职,于忠,或不该如此,可于义于孝,做错了吗?”
李敢说的甚是激动。
但霍去病不为所动。
“如果你会因为这种原因做出这样的事的话,我不会带你去漠北。”
“说吧。”
霍去病眼神冷漠。
“你的背后,是谁?”
“......唉。将军,好歹战友一场,你何苦想不开呢。”
李敢沉默了一会,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