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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面对数以万计的骑射手，不到千骑就这么冲过去，正常来说，都会变成刺猬。
霍去病虽然年轻，但对匈奴作战经验相当丰富，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但他还是在鼓舞士气之后冲了过去。
这行动，就好像吃准了，对方不会射击一样。
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汉军冲向匈奴军的过程中，原本位于匈奴前排的很多骑射手射雕者都纷纷散开，而那些近战骑兵则叫嚣着，挥舞着武器向汉军冲来。
这正是汉军所期望的。
广袤草原上的大规模骑兵对冲，而且是第一视角观看。
不管看几次，都是那么震撼。
匈奴人的骑兵，的确剽悍非常。
在看了数日激战，又直面了一次令双方均受损严重的冲击后，旁观者可以负责任地保证这一点。
那些身着青铜重甲的骑兵全部都和疯子一样，吼叫着，当自己被斩落下马，只要还有一口气，哪怕缺了胳膊折了腿，也会继续自己的战斗，不拖下一个汉军当垫背的就不肯咽气。
曾经的汉军畏惧匈奴军，不是没有道理。
当初，经历了无数生死的刘邦被匈奴所困，都不敢放手一搏，只敢玩花招、保证进贡来求自保，不是太怂，实在是敌军水准太高。
如果换做卫霍之前的汉军，这番冲锋之后，恐怕已经失去战意了。
不过，时期不同了。
双方第一波对冲结束后，霍去病部和匈奴前锋军队混成一堆，双方厮杀不断。霍去病本人则左右开弓，没匈奴近身时射箭，有匈奴近身则抽剑。
不过，旁观者看得出，和当初初阵时相比，霍去病的行动有所放缓。
长时间战斗，确实消磨体力，非常消磨。
“活捉霍去病！”
“活捉霍去病！”
......
在战斗间隙，旁观者听到陆续赶来的匈奴军中不断反复着这样的传话。
匈奴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是谁？
旁观者惊了。
这可不是中原内战，双方开打还讲究个自报家门，语言不通，抄家伙就干，谁跟你多**，管你是谁。这样的情况下，无需多言，便知霍去病在此的话......
就像是，专门就奔着他来的一样。
旁观者看向霍去病，年轻的将军面露不易察觉的微笑。
哪怕身陷匈奴重围，部队越打越少，根本无法逃离。
后来的李陵为什么投降？就是身陷这般绝境，加上全是步兵，弩箭一用完，就真的打不下去了。
不过，旁观者并不觉得不安。自己身为后世之人，知晓历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霍去病是自己主动冲过来的，清楚对方的兵力，清楚自己的无力。
这就说明，他一定有所谋划。
“杀！！”
在霍去病被团团围住之后，南边突然响起了全新的喊杀声。
“将军！是我们的人！援军来了？！”
几乎浴血而来的一名尚存军官放眼南方，惊喜道。
“是啊。”霍去病和军官半斤八两，全身是血。但这不妨碍他笑容的阳光。
“还不止如此呢！继续战斗！”
“遵命！”
在新的部队出现了一段时间后，匈奴人投入了更多的部队，而这支汉军规模还是不足，眼看就要和霍去病一起被包围。
匈奴中军突然一阵骚动。
不久后，匈奴中军出现了汉军骑士的身影。
再之后，西边、东边先后出现了规模相似的汉军，原本将霍去病团团围住的匈奴军，就此被和自己规模相当的汉军成功反包围了。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史诗之战。
数万骑兵同时在同一片草原的各地展开生死对决，鲜血的气味借着风，传遍了整个漠北东部。
夕阳渐浓，原本交织的汉匈旗帜，终于只剩下了红底黑字。
漢。
“报！”
霍去病安然瘫坐在沾满鲜血的草地上，听着传话骑士那沁心的声音。
“根据俘虏所言，此次我们合围的匈奴军确为左贤王部。不过我们没有抓住左贤王，他似乎早就和残军一起向北逃跑了。”
“报！”
一骑新的骑士赶到。
“校尉李敢受命直取左贤王庭，已于半日前得手，现已完全占领王庭，根据其所部哨骑报告，一支匈奴部队绕过王庭向北而去。”
“呵呵。”
霍去病压抑不住自己的笑意。
“哈哈哈哈......匈奴。哈哈哈哈！”
霍去病翻身站起，高声喊出了一个匈奴名字。
片刻后，一骑骑兵赶来。
“麾下，属下在......”
“拿下！”
霍去病随身带的数骑骑兵中，有人伸矛将赶来的骑士打落马下，有人上前以矛指着骑士的喉头，一气呵成地拿下了这名骑士。
“麾下！这是为何！”
突然被拿下的骑士大惑不解道。
“为什么我军实力雄厚之时遇不到左贤王，打到必须补充了才遇到兵强马壮的敌军。”
霍去病抽剑，慢慢走近那名骑士。
“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吧。”
“......麾下！属下冤......”
“将军！”
之前曾经告知霍去病王庭所在的匈奴降兵飞驰而来。
“我作证，我军休整时，他时常和单骑的匈奴游骑接触！”
“......你这败类！”
眼见无法隐瞒，被拿下的匈奴人破口大骂。
“你愧对上天！愧对单于！愧对我们的亲人！懦夫！”
“够了。”
霍去病喝止了叫骂的匈奴人。
“你与他一同归降，他选择归降后为名主效劳，再不改其志。而你出尔反尔，背信弃义。”
“你要真是条汉子，当初就别归降，与我军死战到底即可。如此，你即不忠不义。”
“事到如今。”
霍去病剑指这个匈奴人。
“你还有何话讲？”
“......你那些背着我们下的军令，就是为了这一战？”
匈奴人低头，问道。
“如何？”
“若我非叛徒，他才是叛徒，你岂不是万劫不复。”匈奴人咬牙，“你何以信他不信我？为何！”
“多体察。”
霍去病淡淡地说。
“我历来被人说不恤下情，殊不知，你们这些匈奴降兵，尤其是我身边的降兵的一举一动，我可都牢牢看在眼里。包括你们平日的品行。”
“你，不配在我大汉任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匈奴人仰天大笑。
“霍去病！算你狠！但你最好记住，你此番凯旋之时，也是你灭亡的开始！”
“大单于万岁！”
匈奴人高高跃起，以颈抵矛。
鲜血，溅上霍去病早已被鲜血染透的脸。
“......那我可拭目以待。”
霍去病伸手，以盔甲擦拭了一下脸。
“传令，全军合整，留部分人照顾伤员收拾战场，其他人，前往左贤王庭取粮，和李敢汇合后，全军一同北进。”
“准备彻底扫清这一代的全部匈奴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