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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该说是运气好呢，还是不好。霍去病如果成功跟踪了砸店的那拨人，很可能被爆炸波及，而这会虽然身体没有受什么大伤，但搅和了一次官方行动，以后估计会被镇政府格外关注了，既对不起那个“哥”，也不利于以后的发展。

转了又转，霍去病的雷厉风行到头来，还是自缚手脚了。

“话说，既然说百里城的话，那些人应该是百里城士兵吧？这次饭馆打砸还是个跨城邦大事件吗？”

旁观者有意不提起这个令人感慨的现状，转而好奇起那批士兵来。

“饭馆打砸肯定不是主要目的。”霍去病道，“傻子都看得出来，这帮士兵追的这帮人绝对有很大的问题，不过......我们还是不要管为好了。”

“......你是不是说，不要管？”

“是。”

旁观者心情复杂起来。

“觉得不正常吗？”霍去病自嘲般地笑笑，“虽然拼命是我很欣赏的做法，可是，该认怂的时候，不能太坚持。”

他站定，回望烟雾升起的方向，感受急急走过他身边的士兵们带起的风。

然后，他看向半月饭家的方向。

“......结果，说了半天那个窝囊废的不是，到头来，我也把这个身份搞得乌烟瘴气啊……”

没有没有，“也”是多余的，万历搞得比你还是轻松了点的。旁观者很想这么吐槽，可看霍去病认真思索的样子，还是一声叹息拉倒了。

“......刚刚撞了一下，突然感觉清晰了不少。”

霍去病继续走起来。

“清晰了，是记忆吗？”

“不。”

霍去病眼神黯然。

“是当初你那句‘材非此用’，有多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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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如鸣哥！你回来了！”

回到半月饭家，霍去病和旁观者见到了仿佛很久不见的半月夕――憔悴了很多，黑眼圈明显，显然近日没有休息好。看到霍去病前，他正和现场调查的士兵说着话。

旁观者不由同情起了半月夕。

从认识开始，半月夕干的事儿可不简单，救命、做身份、包吃住，只要求了帮助自己的梦想起步这样的微小回报，过程中无怨无悔，任劳任怨，如今他和妻子一手装饰的店面被人无情毁坏，他还是对那个莫名其妙变得爱搞事，还大多是坏事的人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容。

不管显然缺乏人际交往经验的霍去病怎么想，旁观者是真觉得有点感动了，并为自己没有过多劝阻霍去病而感到了一丝愧疚，哪怕半月夕不知道有他这么个玩意一直飘在他们身边。

“......啊，回来了。最近事情可真多。”

旁观者没有敢看霍去病的表情，从声音听来，霍去病也是受了点触动的。

“回来就好。”

半月夕略带疲惫地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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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善的后善了，该和士兵说的说了，等半月夕和霍去病双双回家，已经是晚饭时分。

刚进门，扑鼻的香气就彻底让二人松懈了下来。

“回来了。”

半月伊看着二人，看看霍去病头上缠的绷带，张张嘴，但还是笑笑，没说什么。

“吃饭吧。边吃边聊聊吧。”她为二人拉出椅子，并摆好了餐具。

二人默然入座。

“......先吃饭吧。”

“嗯。”

三人同时动手，缓缓吃起这顿虽美味，却索然的晚饭。

“......伤，没事吧？”不知吃了多久之后，半月伊率先打破沉默，问道，“居然遇到抢劫的……东渔镇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事件发生了。”

“没什么大事。”霍去病挥挥手，“倒是店面......具体损害怎样？”

“全坏了。本来东西就少嘛，碰上莫名其妙砸店的，就是一砸一个坑了。”半月夕佯作轻松道，“我明天去和木叔叔说说......似乎是所有饭店都出事了，看看能不能得到点帮助......哦对了，如鸣哥你在银樽居打工吧？是你替银老板赶走了那群人吧？”

“......是。”霍去病嘴角抽动了一下，说。

“好啊，好歹有一家没受到实质损害，好事。”半月夕笑道，然后转向半月伊，“说起来小伊啊，我们家还有买新桌椅的钱吗？”

半月伊放下餐具。

“只够一周日常生活的钱了，算上圭先生。”

“啊......那可糟了。我明天开始得继续出海了啊……”

“那个！”

霍去病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

半月夫妇看向他。

霍去病退后半步。

然后，单膝下跪。

“对不起！”

“诶诶诶，这是干什么！”

半月夕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半月伊也随之起身，二人从两边动手，想拉起霍去病，但后者不为所动。

“有错就要认。”霍去病面色凝重地说，“我回想了自己至今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过分盲目，罔顾现实，一味地追求自己认为的正确......这是不行的！所以，我必须道歉！”

半月夕和半月伊对视一眼。

“......如鸣哥。”半月夕按着霍去病的肩膀，“你这说的什么话？没有你，我都不可能实现开店这一步，你的所说所想，我相信，都是为了我们好，既然你觉得偏了，改就是了，何必这样呢？”

“......”霍去病咬紧牙关。

是的，“圭如鸣”至今为半月家所作的贡献，只是由万历完成的，解冻开饭店的权力，这件与霍去病毫无关系的事情。

“圭先生。”半月伊罕见地主动对霍去病搭话道，“行了，真不必要的，你不是入籍在我们家了吗？既然同一屋檐下，我们肯定会宽容你的。起来吧，饭还没吃完呢。”

这位自从初见后几乎没有温和说话过的女性终于再次展露了她的温柔，配合半月夕的劝解，在旁观者眼中，这绝对算是超级大必杀了。

“......谢谢。”

霍去病缓缓站起。

“我......暂时吃不下了，留到明天早上吧，别浪费了。我先去房间了。”

说着，霍去病走向自己的房间。

拖动视点，旁观者看到了半月夫妇奇怪中带着担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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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看了天花板很长时间，旁观者也沉默了很长时间。

之前拉不到客人算是个方法性错误，这波，可真是从根本上承认了自己的不切实际，对于纵横疆场，未尝败绩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煎熬。

所以说，有时候宅也真是一种智慧，看万历，虽然有抛尸的黑历史，可如果从此遁入家中，不问世事，肯定会少非常非常多的麻烦。

不过这也不好比，毕竟两人目标不一样，一个只准备搞个镇级别小酒店，一个真准备实现半月夕那看似天方夜谭的梦想。

“......明天开始，全心学习。”

“嗯？”

终于，霍去病开口，但所言令旁观者不得要领。

“就是说。”霍去病的语气坚决，“不再凭自己原本的认识做事情，以学习周遭为第一要务。”

“绝不能继续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