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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这时,殿内走出一宫女,是太后身边侍候的易青,她脚步很快焦急唤巧姑姑道:“姑姑,娘娘已醒了,正传唤姑姑进去呢。”
说完才发觉年轻帝王正站在殿内,慌乱间跪下请罪:“奴婢不长眼未见着皇上,请皇上降罪。”
崇安帝一听太后醒了,哪里还在意她们,便摆手命二人先进内殿服侍太后,又吩咐章晓:“章公公,你跑一趟太医院,将那吴大人速速请来。记着,要快!”
章晓笑着应下:“奴才遵旨。”应完刺溜便跑开了。
柳长妤暗暗叹道:莫不是魏源看中了章晓跑腿快,才将他看得如此之重。这宫中还真没两个跑腿能比得过章晓的。
崇安帝坐在殿内等候,柳长妤与谢霏二人不敢有半点言语,两人只静坐在一旁一同等着太后娘娘起身。
柳长妤垂着头,她脑中浮起上一世面见太后之时的场景,这位太后在宫中,比贤妃更是位对手。就从先帝还在时,她便能胜过众位妃嫔,仅在入宫五年之后,一举扶起崇安帝,坐上太后之位,便可看出其人手段厉害。
由殿内走出的女人被搀着坐了下来,柳长妤只瞧见她的鞋面,崇安帝最先出声:“儿臣见过母后。”
而后柳长妤与谢霏一同跪下,行礼问安:“臣女(祈阳)参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
柳长妤这才抬起头,上首的女子不过将满三十,却在她面上看不到半点痕迹,仍如二八芳华的少女,贵气中透着抚媚,尤其是那双眼,即便只是轻眨间,也露着难掩的楚楚动人。
这是太后娘娘谢冉,谢霏的姑姑。
当年太后不过十六岁,又生为名门谢家最小的女儿,尽得各家所争抢。然便是那一年,正巧碰上选秀,谢家不得不将谢冉送入了宫。
因她生得如此相貌,在众位秀女中脱颖而出,先帝喜爱不已,当天便翻了她的牌子,就此升了妃位。
只先帝毕竟年纪大了,未过几年便西去了,谢冉也由贵妃成了如今的太后娘娘。
崇安帝坐在一旁,关切道:“母后可还是头痛?朕已命章公公去寻吴大人,有吴大人看看,朕也稍有安心。”
太后叹息了一声,“唉,原本今日哀家召祈阳与霏儿入宫,欲见见她二人,谁成想起时头疼的厉害,便与巧姑姑说若是她二人来了慈元殿,直接叫人回去。”
话语间带有歉意,崇安帝陪着道:“儿臣已领着祈阳与谢大小姐逛了逛御花园,母后若是不适不必强撑着。”
太后摆了摆手,皓腕便就如此露了出来,“现下还好,源儿安心。”不过也只是一刹,便将手腕用衣袖盖住了。
柳长妤不禁感叹,这位太后娘娘保养得堪比贤妃了,甚至压了贤妃一头,两人若站在一起哪里会想到其中一位已是太后呢。
“章公公来了。”殿外有人传报。
崇安帝立即挥手,“宣进来。”
章晓领着吴大人匆忙走进了殿内,吴大人一见是太后身子抱恙,行过礼后便开始把脉,把了左手又摸了右手的脉。
崇安帝在一边有些焦急,“吴大人,太后身子可有大碍?”
吴大人把完脉,舒展开花白的眉毛,诚恳回道:“依老臣之见,太后娘娘并未体虚,想来是昨夜并未歇息好,待老臣为娘娘开一副药剂,再歇息上一晚,明日便会好了。”
并不是什么大事,仅是未睡好所导致的头痛。崇安帝终于放下了心来。
太后吩咐身后的人,“巧姑姑,你跟随吴大人去拿药方开药吧。”
“是,娘娘。”
巧姑姑与吴大人跟随章晓一同离开了。
柳长妤看明白了,在太后与贤妃之间,魏源选择的是太后。大概这会儿,庄子婵正在自个儿的留秀宫闹个没完没了呢。
“哀家说了不是什么大事,瞧皇上紧张的。”太后抚了抚自己的面颊,指甲上的蔻丹在白皙的脸上衬得血红,她忽然招呼柳长妤上前道:“祈阳,坐在哀家跟前来。”
柳长妤眼皮一跳,见太后眼中的灼热,心跳跟着快了起来。
她刚坐下,太后便亲热地拉起她的左手,与皇上笑道:“皇上,我们祈阳这两年是生得愈来愈好了。”
她长长的指甲轻轻划过柳长妤的手背,令她手臂间都起了鸡皮疙瘩。
柳长妤低声道:“祈阳怎敢与太后凤颜相较。”
太后又有心劝崇安帝纳她为后了,她才不要呢,她绝对不要给魏源做皇后娘娘。
只是太后有意让柳长妤坐在了两人之间,因此柳长妤的右侧便是崇安帝,崇安帝身子只轻微一侧,便可贴近她。
柳长妤非常不喜欢这样,她耳边响起崇安帝的声音:“是啊,朕还想着哪家的便宜小子能娶着祈阳这般的姑娘呢。”
便宜小子?不想便宜别家,何不收进自家呢。太后哪里不明白崇安帝的意思,她笑得眉眼舒畅,“皇上所言极是。”
她又亲切拉着柳长妤的手,道:“祈阳若是喜爱宫中,哀家便多传你几次,哀家一人在宫中无趣,也想祈阳多入宫陪陪。”
柳长妤才不想陪着她呢。她又不好明着拒绝,只冷淡回道:“若是臣女之母身子好些,臣女定然愿意入宫陪陪娘娘的,只是现下实在是……臣女恐有担忧。”
太后跟着一叹:“汾阳王妃身子骨不好,哀家确是听说过的。”
“不若太后娘娘无趣了,也可传召她人入宫的。”
谢霏突然起身在殿堂中央盈盈一拜,姿态端庄道:“娘娘,臣女一心牵挂姑姑,若姑姑不嫌弃,臣女愿进宫作陪。”
“对呀,霏霏是个好人选。”
柳长妤唇角勾起,应了谢霏的话:“若是霏霏能入宫陪娘娘,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这样臣女与霏霏一道,也不会觉着害怕。”
崇安帝反问:“怎么,在朕宫中,祈阳还觉着害怕?”
“臣女可不知陛下宫中有什么劳什子的妖魔鬼怪。”最怕的还是您啊,当今的陛下。
“行了,祈阳小心思多,皇上莫去故意逗她。”太后被柳长妤的歪理打败了,她算是应了,“往后哀家传霏儿与你一道便是。”
说完她松了握着柳长妤的手,转而眼尾一挑看崇安帝道:“皇上还有政务要处理,快些回宣政殿吧,哀家这里有祈阳与霏儿陪着便行。”
崇安帝又深深注视了柳长妤一眼,点头抬步出了殿门。
崇安帝一离开,太后眸上染了慈和,她唤了谢霏道:“霏儿,前两日你父亲曾入宫见了哀家一面,谈的正是你与何家公子的婚事。”
说起何家那位公子,谢霏立马惨白着脸跪拜下去,“还请娘娘为臣女做主,臣女也已告知与父亲,臣女不愿嫁那何家公子。”
这次没再用“姑姑”一称,而是换了“娘娘”。
太后骤然冷下脸,“霏儿,那何家与谢家算是门当户对,何家公子又是何家独子,你有何缘由不愿嫁进何家?”
“何家公子私下过得……,曾多次入那红花楼纳青楼女子为妾,不学无术便罢了,可品性也太败坏了,这等男人绝非臣女之良人。”谢霏态度强硬,一改她温和的性子。
柳长妤知道,谢霏认准了的事情,谁也拉不回来,甚至愿意以死明志。
太后听后面色更冷,她问道:“此事你是从哪打听到的?”
“这流传在燕京随意找人便可知晓,臣女不敢扯谎。”
柳长妤也走下去与谢霏一同跪下,“娘娘,这事是真的,祈阳也曾多次听到何家公子太过淫乱不堪,霏霏绝不能嫁进去。”
听她一说,太后脸更黑了,她怒斥道:“祈阳你自己听听你说得什么话,那等胡言乱语,即便是真的,这话是你一介姑娘家能说出口的吗,往后可不许再说了。”
柳长妤低头,“祈阳知罪。”她所言又不假,有什么不可说的。
经两人解释,太后算是明白了,她微微后靠吐气道:“你们都起来吧,此事哀家记在心上了,只没那何家公子,霏儿你也该相看人家了。”
“娘娘,臣女……”
谢霏其实并不愿立刻把自己嫁出去,婚嫁之事也要看缘分,遇不见合适的人她便不愿再嫁,这还是祈阳教给她的,她定要像祈阳一样活得洒脱。
“唉,方才还说着想你多进宫陪陪哀家呢,可眼下看来,你往后不得空啊。”太后弹了弹手指甲,又在蔻丹上抚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