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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老五看清那位被揍成好似个猪头的黑衣人的真容后,他脑袋“嗡”了一声,差点被堵在胸口的气给憋得背过气去。
王老五伸手一把揪住黑衣人的衣领,举起老拳就想狠狠地揍下去,可是一连酝酿了几次力气,最后那只老拳还是没能打下去。
早已变成了猪头的黑衣人,此刻羞愧万分的看着王老五,想要开口说话,可是歪斜的嘴角怎么的都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活动了一下嘴巴,他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
“老......老弟,是老哥我对不住你,你......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只要能消了你的这口恶气,老哥怎么的都行。”
黑衣人不说话还好,话声一出,王老五气得大喊道:“马老哥,不,马德仁!怎么会是你这个家伙?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是自己的亲大哥,对你我能掏出自己的心窝子,可......可你却背地里下刀子,你对得起我吗?”
马德仁把脑袋一低,臃肿的脸庞浮现出了自责和痛苦的神色,他带着哭腔说道:“老弟,老哥我也不想啊,可是你不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也活不下去,我真的是被逼无奈,有着自己的苦衷......”说着话,马老头眼眶中泪水闪动,从眼角滴下了几滴眼泪。
看着这位相识了多年,如同自己亲人般的马老板,王老五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特别是当对方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的时候,王老五再铁石心肠,此刻也变软了下来。
回想起以前的往事,马德仁对他的关怀可以说是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真的是比亲大哥还亲,不论是刮风下雨还是酷暑寒冬,只要有时间都会来家里看看他,什么柴米油盐,什么钱酒茶烟,只要能拿的出来的,对方都会毫不吝啬的偷偷拿给他用,有时东窗事发,为了他,马德仁没少和家里的婆娘干架,看得王老五都感到羞愧难当。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马德仁的周济,王老五别说想过上什么好日子,就是一日三餐能填饱自个的肚子都算不错了。
当往事一幕幕从王老五的脑海中闪现而过的时候,他难过的直欲抓狂,如果说宋书记的阴险嘴脸让他心情跌入低谷的话,马德仁带给他的痛苦无异于雪上加霜,生平最为要好和亲近的两个朋友,如今都成为了他的敌人,可想而知现在的王老五内心是多么的苦痛和矛盾。
“你,你说你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王老五气愤的吼道。
“是宋书记逼我这么做的,当年我和我家婆娘一时动了贪念,看村里的盐巴供不应求,便打算倒卖点私盐,无非是为了赚点钱而已,可是没有想到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就被宋书记给发现了,于是他就利用这件事要挟我......老弟,宋书记这人可是毒辣无比,只要上了他的贼船,再想回头那根本就不可能!我也就算了,可是我还要保护我的婆娘,无奈之下,我就成了他身边的一条老狗,只要是他吩咐的事,我不想做也得做,就这么的,我只能昧着自己的良心,干了......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说完马德仁放声大哭,哭得王老五内心煎熬,一时间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老弟,是我对不住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吧,以后我再也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再也不做对不起你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你饶了我好吗?”看着王老五慢慢放下的拳头,马德仁悔恨的在那不断求饶着。
“我......我......”纠结中的王老五完全失去了判断和思考的能力,从理智的角度出发,他知道自己不能原谅对方,可是从情感的角度出发,他真心不愿意为难如同亲人般的马德仁。
王老五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对他来说,可以替朋友两肋插刀,也能为了朋友赴汤蹈火,自从当初他痛失了父母和大哥,失去了他的师父古老爹,之后的很多年他都是孤苦一人,那种寂寞和孤独的心情是没有人可以理解的。
后来回到了村子里,王老五孤僻成性,要不是马德仁和宋书记一直在帮助和关心着他,也许他那颗冰冷的心永远都没有敞开心扉的机会。正是有了如同亲人一般的马德仁和宋书记,王老五才慢慢改变了自己的性格,变得不再像从前一样冷漠孤僻,最起码,他能正确的对待自己和外人,不再把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一直隐藏在他冷漠的外表下面。
要不是眼前发生的事实是他亲眼所见的话,王老五宁愿相信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两个朋友竟然都是丧心病狂的歹徒。
此时此刻,马德仁悔恨的泪水以及哀痛的求饶,看得王老五的心都要碎了,他鼻子一酸,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知错能改就好,马老哥,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你放心,打我这说起,我愿意......”
就在王老五打算原谅对方的时候,一直抱手看戏的纸婆婆突然喊道:“小五,你可别被这家伙伪善的外表给骗了,要知道他可是和那个宋贼头狼狈为奸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千万别被他的几声哀嚎和几滴猫尿就哭心软了。”
几句话使得刚想原谅对方的王老五有了些迟疑,这时马德仁满脸悔恨的说道:“老弟,纸婆婆的话说得不错,我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么多害人的事,根本不值得被人原谅。可是老哥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知道自己是恶贯满盈,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是罪有应得,可是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哪怕是那么一丝的宽恕,起码我的心里也会好过点。老弟......”
马德仁的话让王老五纠结的内心变得再一次为难了起来,他看看流泪满面的马德仁,又看看一旁的纸婆婆,最后烦闷的长叹一声,来到纸婆婆的近前说道:“干妈,我看马老哥真的是有意悔改,不如我们就原谅他一次如何?”
“你想怎么原谅他?”纸婆婆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个......你看他也够惨的,好好的一个人都被你打成了猪头,不如我们先解开他的绑绳,之后让他戴罪立功,弥补犯下的错误,给他一次机会好吗?”王老五诚恳的请求着。
“古人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得通俗点,就叫做狗改不了吃粑粑。小五,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不要被对方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你的双眼,你扪心自问,他当时在炸桥的时候,心里对你可曾有哪怕是那么一丝的情义在?如果有的话,他会炸桥吗?”纸婆婆问道。
“那个,也许是他被逼无奈,不得已才狠下了心肠,我相信如果他有选择的话,他应该不会害我们的。”王老五辩解道。
“桀桀,小五,你这人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老好人,但是义气这件事往往会蒙蔽住你的眼睛,让你的好心成为敌人利用的软肋,不信的话,我再问你,孙桂芳的死是怎么来的?”纸婆婆冷笑一声后又问道。
“你说桂芳的死和他有关?”一听这话,王老五猛的把头转向了后方,怒视着反绑着的马德仁。
“老弟,孙主任的事可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那都是宋书记一人干的,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为此我也是追悔莫及,但是惨案已经发生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马德仁吓得连忙解释着。
“说!桂芳她究竟是怎么被宋贼头害死的?”王老五忍着悲痛的心情大声质问道。
“我说,我全说......”马德仁不敢隐瞒,把那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在马德仁的交代下,孙桂芳的案情终于浮出了水面。那晚在孙桂芳离开王老五的住处后,本来打算是直接回家的,但是走到半道上她想起了一些事情来,于是借着夜色她直接来到了宋书记的家,目的是打算把王老五负责土司府守夜人的事情再和宋书记说一下,顺便把她准备好的信纸交给宋书记,便于王老五按照信纸上的话当一个称职的守夜人。
本来事情不至于发展到宋书记起了杀心的地步,然而当时因为孙桂芳酒劲有些上头,不得已只好在宋书记的家里暂时休息一下,喝点热茶驱驱酒气。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孙桂芳不该在宋书记去准备开水的时候,私自翻看对方书桌上的东西,等宋书记在厨房烧好了水,提着水壶回来的时候,孙桂芳正带着浓浓的酒气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书桌上堆放的那本发黄的手札。
“老弟,孙主任的死就是因为她偷看了她不该看的东西,老奸巨猾的宋书记怕东窗事发,于是便残忍的杀害了孙主任,最后把尸体拖到了土司府的值班室,伪造成了自杀的现场。”马德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该死的宋贼头,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要他血债血偿!”王老五怒发冲冠,发出了一声怒吼。
纸婆婆在一旁仔细的听着,她拍了拍王老五的手臂,同情的看了一眼后,转头问向了缩头缩脑的马德仁。
“老马头,你说当时孙主任是因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这才遭来了杀身之祸,你跟我说说,她看得那本发黄的手札是什么东西?”
“这个......我听宋书记说过,那本手札叫做《哀牢手札》,上面记载的是大土司张天权的生平,其中还记录了不少鲜为人知的秘密。”马德仁回道。
不等纸婆婆开口,王老五愤怒的说道:“这个毒辣的宋贼头,我记得刚进入石道的时候,他说那本什么《哀牢手扎》被一场大火给烧毁了,原来这些都他二大爷的是在骗人,可恶,真是可恶!”
“好了小五,你先别那么激动,干妈还有话要问马德仁。”劝了一句后纸婆婆又问向了马德仁:“老马头,那你和宋贼头潜入哀牢古城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是因为在那本《哀牢手扎》上记载着有关于张天权宝藏的埋藏地点,当宋书记发现了这个秘密后,便一心想找到宝藏,为的也是图财而已。”马德仁答道。
“是嘛?那好我再问你,这本手札是宋贼头什么时候得到的,他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动手,偏偏要在现在来找宝藏呢?”纸婆婆冷冷的问道。
“不是他不想动手,而是缺少了打开金塔的钥匙,为了找到这把钥匙,这些年来我们把土司府几乎翻了个底朝天,能找的地方几乎都找遍了,想不到最后那把钥匙竟然藏在地牢下面的密道里......”说到这,马德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立刻闭了嘴。
“说啊,怎么不接着说了?老马头,就你那点花花肠子骗得了小五,可是在老娘这你想都别想。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如果那个宋贼头真的只是图财,大可进入哀牢古城,撬锁也好,炸墙也罢,何必为了一把钥匙而大费周章?更不用说那座金塔是用纯金打造的,光是一点一点的撬下来,也够你们花几辈子的了。但你们呢?摆着这么大的哀牢古城和金塔不动心,偏偏要找寻什么钥匙,你认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说!你们来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纸婆婆眼珠一瞪,喝声质问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而已,哪知道宋书记图的是什么?纸婆婆,你可要明察秋毫啊!”马德仁吓得大声说道。
“好,这件事我们先放到一边,我再问你,你们得到的那把钥匙,其实是一把名为四象八卦转心匙的古钥匙,这种古匙分为上乾和下坤两把,你刚才说为了找到这把钥匙,在土司府中查找了不少年,这么看来,你们手上早就有了另外一把古匙,就不知你们的这把古匙又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呢”?纸婆婆目光冷峻的问道。
“这个,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宋书记根本没和我提过钥匙是有两把这件事,不是你说的话,这事我也被蒙在鼓里。”马德仁尽量的辩解着,但是说话间眼神却闪烁不定,还有那层微微的白毛汗不断从脑门上渗出,看得纸婆婆心里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