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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玉说这话不过是讨齐休的好罢了,黑河坊开埠二百年是不假,可开埠第二年高广盛就以楚佑闵无礼为借口,强行将坊市主导权夺了过去。从那时起,这黑河坊如何兴旺就跟齐休没了关系。
直到楚震与诸家元婴联手在器符城外伏杀高广盛后,黑河坊主导之权才又从广汇阁转移回了楚家手中。而好景不长,为了应对高、裴等势力在黑河坊外的致命埋伏,楚红裳听从齐休的建议,主动将南楚门的黑河坊利益让渡给了齐南南宫家族,一举与觊觎黑河坊利益的各家缓和了关系。至那以后,黑河坊便落到了南宫家手里,距今已近百年。
化神家族的震慑力绝对毋庸置疑,这百年间黑河坊太平繁华不堕,得利巨大的南宫家对那些陈年旧事是绝不愿提起的。
齐休自然不会蠢到四处张扬自己的首创之功,所谓这黑河开埠之人的功劳云云,也只能与自己人私下里互相打趣说说嘴罢了。
话说回来,这次庆祝的目的是制造南宫家与楚家和乐融融的气氛,南宫家根本没动机办出个什么盛大完美的典礼,布置上自然就很粗糙。挑个良成吉日,先由南宫家元婴开坛做场道会,然后便是一次临时加办的擂台赛,南宫家拿出些铺面租约之类作为奖励,勾引各方豪杰来热闹几天,最后以楚神通开坛论道收尾。
重头戏其实就在开头入场,陆崆避嫌没有现身,南宫家出了位面生的元婴老者,楚家出的自然是楚神通,两人执手同行,一道接受黑河道宫内数万人的瞻仰膜拜,后面随着一溜南宫家和楚家的人。两家人间杂排列,相互摆出亲切交谈的模样,安排颇显刻意,但这正是双方需要的效果,外人瞧个场面,有心人也能品出滋味,其中的‘度’,南宫家把握得很好。
“今儿我们可是倾巢出动……”楚青玉给齐休传音嘀咕。
“有陆家做保,应该无碍。”齐休低眉顺目地走在楚青玉身后,提醒道?“是我们希望人们认为南宫家与我们仍然交好,而非反之!人家做足场面在先已很有诚意,若我们不来,若我们演不好这场戏,那好事就会立刻变成坏事!”
“我明白。”
上次在外海面对楚红裳不灭之体时,楚青玉等南楚金丹在齐休面前出过丑,现在面对他大都有些无事矮三分的意思,楚青玉马上朝身边一位陌生南宫金丹面露微笑,随便找点儿话题聊了起来。
“齐掌门,还记得老夫否?”
这边也有人给齐休打招呼,正是宫中夏,老头应是特地找过来的,笑得分外真诚,谁能想到,前不久他还在阴地里招揽展剑锋呢。
“怎不记得,宫道友别来无恙。”齐休只得挤出笑容应付。
“以前大家那点误会,今日之后便不存在了!”
宫中夏亲热地搂住齐休肩膀,“我本就不想搀和那些事,也是身不由己哈,咱们以后可得多亲近亲近。”他说得直白,搭在肩上的手却轻轻使劲,巧妙地将齐休视线朝某个方向引导过去,“道友你说呢?”
一间包厢门口,裴家的裴双大大咧咧杵着,他身后站着两人,一人正是实质叛出楚秦门的秦光耀,躲在齐南几年不见,这厮竟已是金丹境界了,另一人则是原南楚附庸龚家的金丹家主。裴双面带怒气,那龚家家主则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唯有秦光耀正在向自己这边窥视,齐休目光过去,他连忙扭头,逃避对视。
“正是此理,齐某亦仰慕宫兄许久了。”
心知这是宫中夏卖自己的一个好,这么做也是明智的行为,三两句便跟他打得火热,之前的龃龉一抛而开,双方都轻松不少。
只是秦光耀结丹成功这信息对他心情颇有影响,若这厮结丹得了南宫家帮助还好说,若是没有,楚秦失一金丹,把他推到对立面的自己难道又做错了?秦光耀可不是罗姿第二,他比罗姿会造成的危害性可能要大很多。
“那厮竟结丹功了!”
队列后面,同样发现了这一点的南宫嫣然心情比齐休更差,若是秦光耀靠自己结丹,那么这位秦家第二名金丹修士对自己丈夫在秦家的地位绝对不利,若是秦光耀是受了娘家的帮助而结丹的,那娘家能帮个姓秦的,自己当年努努力争取到筑基圆满,是不是也能被帮一把呢?
她一百二十来岁,对于筑基修士来说人生已然过半了,而身旁的秦长风虽大她四十,面貌却依然俊美如昔,两人走在一起已不似小姐妹俩,倒像是妈妈带孩子了。挽在他胳膊上的手不满地甩了甩,抱怨道,“你就是太老实了,若早听我的,出头跟老头子争上一争,哪会有他秦光耀什么事。”
“别把我跟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相提并论!”
秦长风哪知妻子脑子里的弯弯绕绕,板起脸道:“我是楚秦人,目的是为楚秦好,若出来争对楚秦反而有害,那还不如不争。”
“好好好,你做的都对。”南宫嫣然最怕小丈夫生气,连忙服软。
“楚兄!”
过不多时,那龚家家主似乎下定了决心,抬头冲楚青玉唤了一声,不理身旁裴双和秦光耀吃人的目光,抛下两人,冲到楚青玉身旁,一脸认错的模样,相互传音交流起来。
“跟裴家搞到一起,那厮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了!”
齐休一面和宫中夏闲扯,一面用全知天眼笼罩场中,秦光耀的反应是重中之重,他始终不挪步子,一直与裴双传音说着什么,可惜距离有些远,听真之耳听不出什么来。
“不来也好,来了我也不会再接纳这个叛门而出的东西!”心中默默骂了一句。宫中夏罢手,龚家家主迷途知返,这两点已是意外收获了。
各自落座,南宫家元婴面对黑河道宫中的数万看客,他先扯了一通庆祝黑河坊开埠两百年的套话,然后在道宫正中间悬空而坐,元婴威压淡淡覆压而下,开始谈论道法修行。
听元婴修士开坛论道,在齐云也极难得,对白山人更是如此,黑河道宫做得满满当当,听说外面一席难求,已被奸商炒到了非常夸张的价格。
不过这位南宫元婴很明显有些敷衍,谈论题目是篇齐云二阶道法,传授内容亦十分粗浅。不过元婴修士见解还是远远超出低阶修士的,黑河道宫中人无不听得如痴如醉。
“这……”楚神通当然不会是其中之一,反而颇觉意外,“看样子,我得把自己论道的题目也改改了,省得到时候盖过他太多,大家面子上不太好看。”今天他心情颇佳,白胖脸上微微泛着兴奋的红光,毕竟南宫止已经被囚,再与南宫家谈和后,三楚面子里子就都有了。了却一大心病,日后可专心在白塔城那边帮助楚问开宗立派。
“难道你原来打算拿家中秘传出来开坛讲授不成?”齐休心中正在吐槽,不防楚神通很快想起了他,传音道:“此事一了,咱们就能松泛许多,什么时候出发去寻神苍?我好安排。”
“我楚秦门内部离松泛二字还早得很呢。”
齐休太了解楚神通了,对他出的主意素来敬谢不敏,“起码等到外海封赏下来之后罢。”推脱道。
“神苍寿元不多,再拖下去会不会来不及了啊?”楚神通转而换了个询问的语气。
“他失踪时就已五百多了,再隔了十几二十年,咱多等一两年有什么区别?”齐休反问。
“好好好。”楚神通很乖,“都听你的,到时候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