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倚天行 !
却听彭和尚朗声道:“白坛主已被你们打得重伤,我彭和尚莫说跟他颇有渊源,便是毫无干连,也不能见死不救。”那长须道人道:“什么见死不救?我们又不是要取他性命,只是向他打听一个人。”
彭和尚道:“你们要问谢逊的下落,那谢逊已经死了,你再纠结于此又有何意义。”一名灰袍僧人叫了起来:“谁知道谢逊是不是真的死了。
张无忌那小子一年前出海必是寻找谢逊,但是没想到那小子奸诈的很”听到这里张无忌才明白原来自己出海,让他们怀疑自己出海找谢逊,其中一些人更是有可能以为自己是为了寻找屠龙刀,如果光是谢逊,未必有那么多人关心。
但是屠龙刀的诱惑却很吸引人。猛听得站在外圈的道人叫道:“自己人大家伏倒!”六人一听,立即伏地。
但见白光闪动,五柄飞刀风声呼呼,对准了彭和尚的胸口射到,本来彭和尚须低头弯腰、或是向前扑跌,要不然就使铁板桥仰身,使飞刀在胸前掠过,但这时地下六般兵刃一齐上撩,封住了他下三路,却如何能矮身闪躲?
这时彭和尚突然跃高,五柄飞刀从他脚底飞过,飞刀虽然避开,但少林僧的禅杖戎刀、长须道人的长剑已分向他腿上击到。
彭和尚身在半空,逼得行险,左掌拍出,波的一响,击在一名少林僧头上,跟着右手反勾,已抢过他手中戒刀,顺势在禅杖上一格,借着这股力道,身子飞出了两丈。
那少林僧被他一掌重手击在天灵盖上,立时毙命,余人怒叫追去,只见彭和尚足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七人又将他围住了,那使禅杖的少林僧势如疯虎,禅杖直上直下的猛砸,只道:“彭和尚,你杀了我师弟,我跟你拚了。”
那长须道人叫道:“他腿上已中了我的蝎尾钩暗器,转眼便要毒发身亡。”果见彭和尚足下虚浮,跌跌撞撞的站立不稳。
常遇春心道:“他是我明教中的大人物。非救他不可!”他虽身负重伤,仍想冲出去救人,当下猛吸一口气,左脚一大步跨将出去。不料他吸气既急,这一步跨得又大,登时牵动胸口内伤,痛得几乎要昏晕过去。
这时彭和尚一跃丈许,也已摔倒在地,似已毒发身亡。那长须道人道:“许师弟,你射他两柄飞刀试试。”那放飞刀的道人右手一扬,拍拍两响,一柄飞刀射入彭和尚右肩,一柄射入他的左腿。
彭和尚毫不动弹,显已死去。那长须道人道:“可惜!可惜!已经死了,却不知他将白龟寿藏在何处?”
七人同时围上去察看。忽听得砰砰砰砰砰,五声急响,五个人同时向外摔跌,彭和尚却已站立起身,肩头和腿上的飞刀却兀自插着。
原来他腿上中了喂毒暗器,知道难以支持再斗,便装假死,诱得敌人近身,以惊雷闪电似的手法连发“大风云飞掌”在五个男敌的胸口各印了一掌。
他躺在地下之时,一直便在暗暗运气,这五掌掌力着实凌厉刚猛。纪晓芙和丁敏君大惊之下,急忙跃开,看那五个同伴时,个个口喷鲜血,两名汉子功力较逊,不住口的惨呼。但彭和尚这一急激运劲,也已摇摇欲坠,站立不定。那长须道人叫道:“丁纪两位姑娘,快用剑刺他。”双方敌对的九人之中,一名少林僧已死,彭和尚和五个敌人同受重伤,只有纪晓芙和丁敏君并无损伤。
丁敏君心道:“难道我不会用剑,要你来指点?”长剑一招“虚式分金”径往彭和尚足胫削去。彭和尚长叹一声,闭目待死,却听得叮当一响,兵刃相交,张眼一看,却是纪晓芙伸剑将师姐长剑格开了,丁敏君一怔,道:“怎么?”
纪晓芙道:“师姐,彭和尚掌下留情,咱们也不能赶尽杀绝。”丁敏君道:“什么掌下留情?他是掌下无力。”厉声道:“彭和尚,我师妹心慈,救了你一命,那白龟寿在哪里,这该说了罢?”
彭和尚仰天大笑,说道:“丁姑娘,你可将我彭莹玉看得忒也小了,彭莹玉虽然不才,但也不会出卖自己人。”说到这里,一口鲜血喷出,坐到在地。
丁敏君踏步上前,右足在他腰胁间连踢三下,叫他再也无法偷袭。丁敏君长剑一晃,指着彭和尚的右眼,说道:“你若不说,我先刺瞎你的右眼,再刺瞎你的左眼,然后刺聋你的右耳,又刺聋你的左耳,再割掉你的鼻子,总而言之,我不让你死便是。”
她剑尖相距彭和尚的眼珠不到半寸,晶光闪耀的剑尖颤动不停。彭和尚睁大了眼睛,竟不转瞬,淡淡的道:“素仰峨嵋派灭绝师太行事心狠手辣,她调教出来的弟子自也差不了。
彭莹玉今日落在你手里,你便施展峨嵋派的拿手杰作吧!”丁敏君双眉上扬,厉声道:“死贼秃,你胆敢辱我师门?”
长剑向前一送,登时刺瞎了彭莹玉的右眼,跟着剑尖便指在他左眼皮上。彭莹玉哈哈一笑,右眼中鲜血长流,一只左眼却睁得大大的瞪视着她。
丁敏君被他瞪得心头发毛,喝道:“你又不是天鹰教的,何必为了白龟寿送命?”彭莹玉凛然道:“大丈夫做人的道理,我便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丁敏君见他虽无反抗之力,但神色之间对自己却大为轻蔑,愤怒中长剑一送,使去刺他的左眼。纪晓芙挥剑轻轻格开,说道:“师姐,这和尚硬气得很,不管怎样,他总是不肯说的了,杀了他也是枉然。”
丁敏君道:“他骂师父心狠手辣,我便心狠手辣给他瞧瞧。这种魔教中的妖人,留在世上只有多害好人,杀得一个,便是积一番功德。”纪晓芙道:“这人也是条硬汉子。
师姐,依小妹之见,便饶了他罢。”丁敏君朗声道:“这里少林寺的两位师兄一死一伤,昆仑派的两位道长身受重伤,海沙派的两位大哥伤得更是厉害,难道他下手还不够狠么?我废了他左边的招子,再来逼问。”那“问”字刚出口,剑如电闪,疾向彭和尚的左眼刺去。
纪晓芙长剑横出,轻轻巧巧的将丁敏君这一剑格开了,说道:“师姐,这人已然无力还手,这般伤害于他,江湖上传将出去,于咱们峨嵋派声名不好。”
丁敏君长眉扬起,喝道:“站开些,别管我。”纪晓芙道:“师姐,你”丁敏君道:“你既叫我师姐,便得听师姐的话,别再啰里啰唆。”纪晓芙道:“是!”丁敏君长剑抖动,又向彭和尚左眼刺去,这一次却又加三分劲。纪晓芙心下不忍,又即伸剑挡格。她见师姐剑势凌厉,出剑时也用上了内力,双剑相交,当的一声,火花飞溅。
两人各自震得手臂发麻,退了两步。丁敏君大怒,喝道:“你三番两次回护这魔教妖僧,到底是何居心?”纪晓芙道:“我劝师姐别这么折磨他。要他说出白龟寿的下落,尽管慢慢问他便是。”丁敏君冷笑道:“难道我不知你的心意。
你倒抚心自问:武当派殷六侠几次催你完婚,为什么你总是推三推四,为什么你爹爹也来催你时,你宁可离家出走?”纪晓芙道:“小妹自己的事,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干系?师姐怎地牵扯在一起?”
丁敏君道:“我们大家心里明白,当着这许多外人之前,也不用揭谁的疮疤。你是身在峨嵋,心在魔教。”纪晓芙脸色苍白,颤声道:“我一向敬你是师姐,从无半分得罪你啊,为何今日这般羞辱于我?”
丁敏君道:“好,倘若你不是心向魔教,那你便一剑把这和尚的左眼给我刺瞎了。”纪晓芙道:“本门自小东邪郭祖师创派,历代同门就算不出家为尼,自守不嫁的女子也是极多,小妹不愿出嫁,那也事属寻常。师姐何必苦苦相逼?”
丁敏君冷冷道:“我才不来听你这些假撇清的话呢。你不刺他眼睛,我可要将你的事都抖出来?”纪晓芙柔声道:“师姐,望你念在同门之情,勿再逼我。”
丁敏君笑道:“我又不是要你去做什么为难的事儿。师父命咱们打听金毛狮王的下落,眼前这和尚正是唯一的线索。他不肯吐露真相,又杀伤咱们这许多同伴,我刺瞎他右眼,你刺瞎他左眼,那是天公地道,你干么不动手?”
纪晓芙低声道:“他先前对咱二人手下留情,咱们可不能回过来赶尽杀绝。小妹心软,下不了手。”说着将长剑插入了剑鞘。丁敏君笑道:“你心软?师父常赞你剑法狠辣,性格刚毅,最像师父,一直有意把衣钵传给你,你怎会心软?”
她同门姐妹吵嘴,旁人都听得没头没脑,这时才隐约听出来,似是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对纪晓芙甚是喜爱,颇有相授衣钵之意,丁敏君心怀嫉妒,这次不知抓到了她什么把柄,便存心要她当众出丑。
张无忌一直感念纪晓芙当日对待自己的一番亲切关怀之怀,这时眼见她受逼,恨不得跳出去打丁敏君几个耳光。
只听丁敏君道:“纪师妹,我来问你,那日师父在峨嵋金顶召聚本门徒众,传授她老人家手创的‘灭剑’和‘绝剑’两套剑法,你却为什么不到?为什么惹得师父她老人家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