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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阵阵痛感传来,隐卫好似已经麻木了,连痛呼都无法,扭曲着苦脸无力的抬眸看着居高临上的皇帝,好似是踢累了,双手背负在后,怒眸而视,他真的好想说,这一切都是云楚干的,可是,浑身的骨节碎裂,指批关节也是脱落得一节节,他能写出扭曲的两字,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再无力写了。
皇帝气结,忍无可忍,打他已经发泄不了他内心的愤怒了,真是窝囊废,连个女人都抓不住,还折了数百隐卫,当真是废物,真废物啊。
一把拎住他的衣襟,布满血丝的怒眸目光如火,几乎能将人点燃,又是一声高声怒吼:“你说,云楚怎么了,她怎么了?”
隐卫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原来皇帝压根没明白他的意思,以为那两字后头还有话,以为云楚是出事了,熟不知道他所言的凶手就是云楚。
可他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己说不出话,也无力再写字,无法解释,即便他再恨云楚,这仇他是不能报了,无力的闭上双眼,等死。
皇帝本身怒火就蹭蹭直烧了,见他这幅死样,更是气得当场就把他的身子往地上一摔,砰然一声巨响,脑花四射:“废物”
愤怒的吐出这两字,皇帝已经无法再发泄他周身的怒火,满身煞气沉沉的,蒙蒙天亮的时辰,连带整个御花园都给人一种阴森的冷气。
“皇上,该上朝了”公公挪着轻步走来,看到地上那惨烈的一幕,身子不自觉抖了一下,低头装作没看见。
“滚”皇帝一声戾喝,他现在真是看什么都不爽。
公公好歹是在他身边滚过的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轻易去惹他,否则定会死的很难看,赶忙灰溜溜的退下了,额上不自觉冒出层层细汗。
那头,皇帝冲天高吼的咆哮声传来,一阵砰声作响,像是在摧残着什么。
深沉急乱的脚步声传来,公公抬头,看着满脸疑惑走来的安王,赶忙好心的拦住他的去路:“王爷,皇上此时心情不佳,您若有事,还是等下朝之后再见好了”
安王满脸深意,并没理会公公的话,一把拔过他的身子,放慢了脚步朝皇帝所在的位置前去,听到那怒吼声,他也是知道皇帝此时定是十分不爽的,但是外头的事情,他必须要弄个明白,更要好好的处理,否则弄得天下人心慌慌。
入目一片狼藉,皇帝一道道内力打落在御花园的娇花上,满天花瓣飞舞,皇帝的身影在花瓣凌落中不停的施展着内力,招招内力十成,若非满身的煞气及地上那隐卫的惨烈让人心惊,倒还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线。
安王凝眸,在他的映象里,他这个皇兄,可是向来都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到底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疯狂,看他一直不停的挥打,压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只得沉声出口:“臣见过皇上”
“滚…”又是一声戾喝,皇帝一边挥打,森冷的眸子冷冷扫过安王,那目光里的寒气让人心惊。
“是何事让皇上如此气愤,臣愿为皇上分忧”安王抱拳,虽然是兄长,但是君臣之礼不可废。
“朕让你滚,滚…听不懂吗?”皇帝怒急,道道气流朝安王涌来。
安王也是常年练武的,其实要按理上说,他的武功比皇帝还要高上三分,只是他志不在朝纲,这个皇位他并不是很喜欢,所以他从小就让着他这个兄长,任何事情都做得比他逊色一筹,也正因为这样,他这个兄长才会留他一命吧,亦或者他是真的看在与自己是一母同胞的份上才没像屠杀那些兄弟一样对他。
身子一闪,稳稳的躲过皇帝的攻击,看皇帝一幅要走火入魔的样子,想到前些日子因他昏厥而引起的朝纲混乱,安王不想再看到这种事,镇若的嗓音吩咐公公:“去通知各们大臣,皇上身子有些抱恙,休朝一日”
“大胆,居然敢私自替朕下旨”皇帝听安王居然命令起太监来,更是气得不轻,一个两个,都是废物,就算不是废物居然敢跟他造反,当真是反了天了。
安王一边接着皇帝的招,身子不着痕迹的朝他靠近,看他双目里的血丝,气血暴涌的脸颊,招势越来越狠乱,分明是沉醉在自己的心魔里,一逮到机会,大手毫不客气的朝皇帝的肩颈劈下去。
皇帝身子一软,终是倒了下来,整个御花园乱成一团,残花碎枝落满地,那些开得娇艳艳的花朵早已被道道气流给震得一片死色,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色彩。
“让御医熬些安神的药过来,尽快”安王冷冷的吩咐了公公一声,便抱上皇帝的身子朝皇帝寝殿奔去。
看他脉息缭乱,分明是要走火入魔了,好在他制止得及时:“你们都退下”
安王进殿,驱散殿内的婢女,动作迅速的运转着内力开始为他调息,雄厚的内力注入,皇帝的脉博才开始沉稳下来,脸色也恢复几分正常。
安王抹了把细汗,总算是放下心了,将皇帝的一系列反常联系起来,眉宇间不自觉露出几分狐疑之色,昨日在大殿之上皇帝就很不正常,他总觉得皇帝对云楚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大街之上那些隐卫,必然也是只有皇帝才能使唤得动的,到底是要追杀什么人,居然让皇帝费如此大的心力,一般事情,根本用不着出动百名隐卫,先不管到底是什么人有能力将数百名隐卫如数折杀,就最近的形势来看,压根就没有什么大事,并没有听说有谁犯了什么大案,值得如此大动干戈,便是紫玉画被盗之时,也没有弄出如此大的乱子,那到底是什么值得皇帝这般做,又是什么让他这般愤怒呢。
安王不解,沉稳的步子在殿内来回走动着,看皇帝闭目未醒,他自然不能离去,只是脑子里头却乱成一团浆糊,上次皇帝病倒,也是因为急火攻心,气息不稳,差点一病不起,御医也说了,皇帝的身子在病没有,只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保证不走火入魔,长寿是一定没问题的,那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变成这样,而且他上位多年,可从没有哪年像今年这般的乱过中,真是令人费神。
书桌一角,上好的墨砚笔架摆放得整整齐齐,大张的宣纸白如雪,平静的椅立在桌面上,安王看了眼,并没有打算细瞧,御医的药也还没有熬过来,整个殿内给人感觉沉闷闷的,伸手推开窗,阵阵清风迎面吹在脸上,给人感觉煞是凉爽清然。
风吹纸响,安王回头瞥到那张宣纸掉落在地,缓步上前弯身轻轻将它捡起打算放回桌上。
立起身的瞬间,他的目光却是一度的呆愣住了,放纸的动作也顿时愣住,目光痴疑的看着桌上那画纸上边的轮廓,在他心里头徘徊多年的名字不自觉脱口而出:“若水…”再看两眼,眉宇紧却越灵的紧拧了起来:“云楚…”
画中人到底是秦若水还是云楚,安王都有些迷糊了,心中那抹倩影俏丽的笑声阵阵飘浮在头心,那眸底的机灵,曾经一度让他神迷,想着想着,那抹身影又不自觉与现在的云楚叠合在一起,大殿之上她清丽的嗓音响起‘我嫁’。
多么机灵的人儿,跟记忆中那抹身影简直是一模一样,安王看着书桌上的宣纸,就那么平静的躺在那里,如花的笑颜,眼底的机灵活灵活现,论气质,这画中人的确更像云楚多一些,只是那头顶上绾着的发鬓,却是十几年前秦若水最爱绾的双鱼鬓,头顶中央长出两个可爱的角角,三千青丝永远都是那般柔顺,华丽的轻披在身后。
“原来皇兄竟还是放不下她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放不下…”安王倍感酸涩,沉重的将手中雪白的宣纸覆盖在那画面上,依如先前那般平稳,为了避免清风再次吹起,伸手把窗落下,阵阵惆怅却不知是为自己愁还是为皇帝而愁。
那个如风般的女子,那般不动声色的偷走了他兄弟两的心,却又如此潇洒的跟着那如神人般的男子去逍遥天下,从未将他二人放在眼里过,可是只要她开心,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回眸看了下龙榻上的皇帝,喃喃自语:“人之本性如常,她已经不在了,皇兄便是惦记着又能如何?为何不放下…”
“谈何容易”有些虚弱的闷传来,安王挑眉,才发现皇帝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也不知道他已醒来多久。
“皇上醒了,感觉可好些”皇帝一醒,安王习惯性的拘起君臣之礼,并没有再唤他皇兄。
皇帝挪了挪身子,缓缓坐起,有些无力的撑在床延上:“这里就你我兄弟二人,便不用如此多礼了”
安王微笑:“是啊皇兄,你我兄弟好久没这般安静的独处过了,果然咱都老了,这一晃就是十几年,时间过得可真快”
“的确快,没想到一晃就十几年过去了,呵呵…”皇帝痴讽,眸子里有淡淡的忧伤在流露。
安王自然知道他在思念什么人,口吻亦是有些叹长:“皇兄,若水已经不在了,你何苦如此执迷…这样同不是苦了自己”
“你不也一样没放下么?”皇帝反回应了一句。
安王的话顿时被噎在了口里,唇角勾现丝丝苦笑:“我不愿放下,是因为觉得让她活在我心里便好,所以,这放不下,也即是放下”
“好一个放不下也是放下”皇帝眸子里透露着几分赞赏,却又夹杂着无尽苦涩,顿了顿才道:“其实这十几年来,我想她的日子越来越少了,心湖也很平静,可是…偏偏又出现了一个云楚…我是不会相信云楚与她没有半丝关系的,长得如此相像之人,除了母女之外,不会再在其它关系了”
安王闻言,眸底露出几分惊讶,细细想起皇帝这一系列变化,好像还真是从云楚的出现,难怪…难怪,看皇帝眸底的执着,惊鄂的念头从心底浮过,若真如他猜想的那般,那可就不妙了,故意带着无所谓的口吻道。
“云楚是云上天与赵如雪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是秦若水的女儿,她们或许只是凑巧长得相象罢了,再说,可从没听说秦若水与南宫景有过孩子,所以,这一定是弄错了”
“不、不可能,她一定是若水的女儿,她一定是若水留给朕的…”无瑕思索的话从口中脱出。
安王心惊不已,果然如他想的这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兄、不、皇上,这、这万万不可,云楚,她只是个长得跟秦若水相似的人而已,她是她,始终不是秦若水,皇上莫要因为心中的执迷而著成大错”
云楚称是宁王的王妃,如今又是蓝玄昊的世子妃,即便你是皇帝,若强硬的将云楚纳入后宫,那也是犯大忌的,这样的皇帝是没有资格坐上皇位的,到时候,皇兄一定会遭天下人指责,这万万不可,安王心惊不已,竭力的想要挽回皇帝的思想。
皇帝眸子一沉,先前他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那番话不知觉便脱口而出,安王的反应让他心里头一震,看安王跪倒低头的劝着,眸子里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随即又收敛。
“方才多亏了你,否则…”皇帝眉宇间有些沉闷,故意扯开话题。
安王忙打住他的话:“不管是为弟还是为臣,这都是我该做的,皇兄现在没事就好,先前多有得罪,还请皇兄勿怪”
多年来的为官之道,安王已经习惯了这套,伴君如伴虎,先前他有出手打皇帝,谁知道往后他会不会拿这个来给自己扣帽子,所以客套的话还是有必要的。
“好了,无妨…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何要事?”皇帝拧了拧疲惫的眉心,悉声问道。
说起这个,安王的心顿时紧了起来:“今日安王府门口发现数百隐卫的尸体,臣弟是想来问问皇兄,可是有吩咐隐卫们去追杀什么重要的人,怎么会出动如此多的隐卫,追杀的那人又是谁?他到底做了什么恶事?”
皇帝细眯的眸子里透着几分危险,捂着胸口大咳了起来,安王心头一紧,赶忙起身替他拍了拍后背,为他顺顺气:“皇兄感觉可好些?”
“咳…咳”皇帝有些吃力的咳嗽着,看似很脆弱的,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却是没说出半个字,一直抽搐着不停的咳嗽,身子阵阵颤抖,咳得很厉害。
“皇兄稍等,臣弟给你倒杯茶水来”安王赶忙撤回身去给他倒水。
皇帝咳嗽着,皇子里露出丝丝凶光,浑厚的内力再次运转起来,朝安王转身的背影迅速的拍过去。
‘噗…’重重一击,安王口里瞬间喷出大口鲜血,如此触不及妨的,不可置信的缓转回头,看着站在龙榻前的皇帝,哪里还有半分虚弱的样子,正满脸黑沉扭,眼冒凶光的看着他。
“皇兄”…“为什么…”安王捂着胸口,他的武功是比皇帝高,但先前为他平息魔乱,已经废去他一半的内力尚未复原,而且他如此毫无防备的,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倒水之迹的工夫,他向来尊重的皇兄会给他重重一击。
他甚至能感觉到心脏的碎裂,他能感觉体内每根血管正在以飞快的速度破裂着,口里的鲜血也是如泉水般不断涌出,回眸看到皇帝那张扭曲的脸,失望,不解,讽刺,绝望各色各异的神情在布满血丝的眸底拂现。
他宁愿一回头,看到皇帝依然虚弱的坐在那里,然后,有个不知名的黑衣人挟持着皇帝对他出掌,那样,他还死得安心一些。
可是为何他的期盼要落空,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皇兄野心很大,所以他能不顾手足之情,那么多兄弟姐妹都丧命于他手,一直以为他留下自己,多少在顾念一母同胞之情,所以,他向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却也依然留在朝纲为他卖力,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多情的念想罢了,不解的目光迟迟停留在皇帝那黑沉的眼眸中,他想听一句为什么?
“不要这么看朕,朕其实也没想过要杀你的,谁让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皇帝上前,凑近安王几步,眸底深沉惊现,沉闷的嗓音阴阳怪气的。
“就因为我知道了你觊觎云楚之事?”安王说道,满身心的痛苦,内心倍感讽刺:“我是什么人皇兄难道真的不知道吗?这些年我这般的支持你,帮你,你就一点没看在眼里吗?”
“朕是君,你是臣,你为朕做事理所应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要朕来感激你么?”皇帝眸子里愤怒丝丝闪现,显得几分奸险。
“哈哈…好一个你是君,我是臣…”嘴角鲜血直流,安王阵阵讽笑,眸子里的绝望越发枉然:“你以为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除了劝解你放宽心之外,难道我还会拿此事来威胁你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