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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芰伪军人数占优,但玉衡军有浓厚的元力相助,又是在瓮城这么狭窄的地方开战,从一开始就不落下风。
贺灵川带来的二百精锐也加入战斗,这样双方的人数差距进一步减小,胜利天秤也慢慢偏移过去。
用不了多久,瓮城的特殊地形反而成为西芰伪军咬牙硬扛的倚仗。
贺灵川是头一次和伏山烈在地面战斗。
虽说是一百六十多年前,但这家伙明显比伏山越要高好几个段位。伏山烈没有显赫的出身,全凭军功一路杀上大将的位置,那气势、神通、战技就是跟二世祖不一样。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一份剽悍狠厉,对战机的洞见理解,伏山越并不具备。
两人交手数十合,伏山烈也越打越心惊。
这小子哪像个二十岁不到的后生仔?虽说最近的帝流浆降临频繁了一点,但活到他这个份上,往往就明白修为不一定等于战力。
何况贺灵川还有元力!
那暗红色的元力对他的战斗直接就有加成作用,甚至伏山烈鬼魅般的身影落在贺灵川眼里,都会自动减速。
伏山烈领着西芰伪军作战,几乎没什么元力,因此越打越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偷袭不成功,吃亏的就是自己。
贺灵川与他之间就算有差距,凭着元力都快要抹平了。
盘龙城的元力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玉衡城统领的元力都这么浓厚,伏山烈都不好想象红将军的元力能有多么强大。
盘龙城不过是西罗下辖的边荒之城,根本不应该具备这样的元力!
这里面一定有玄虚。
要知道,西罗国之贫弱,边上的贝迦甚至懒得拿下它。
就在这时,贺灵川身后嗡嗡声响起,黑甲虫群又来了。
方才虫妖骚扰柳条,让她一着不慎被伏山烈所乘;现在,它又想故技重施。
虫群落在地面,飞快聚合成新的怪物。
当它站立不动时,双翅拢在身前,脑袋低垂,看起来就像戴着斗篷的旅人。
但它一旦撕下伪装,就像蜘蛛和蚂蚁的聚合体,通体闪着暗金光泽,六个爪尖如钢针,两把镰刀似的前肢抬在身侧,平时也不着地,但进攻时就飞快往前凿击,动作不像螳螂,而是像打桩机。
它偷袭贺灵川时,一息之前连击六次,地面都被凿出六个小坑。边上有个玉衡兵碍事,怪虫挥舞着镰刀给他一个透心凉,又把尸体甩向贺灵川。
这东西灵巧得不可理喻。它和伏山烈的配合,一进一退,一快一滞,居然十分默契。
贺灵川和蛛妖姐妹花打交道久了,多留了两个心眼儿。
果然这东西还会出奇不意朝他喷吐酸液。
贺灵川躲过了,身后的石墙却被蚀出几个洞,咝咝冒白汽。
好家伙,这一口要是喷到他脸上,他就真和董锐成难兄难弟了。
现在他进出盘龙世界已不再享有“无伤”特权,打起架来也要惜命了。
但这怪虫可比他勇猛得多。
贺灵川的浮生刀可以斩断虚无,但劈到这头怪虫身上,反而不如平常有效。
浮生刀造成的伤口没那么容易痊愈,但怪虫也根本不需要痊愈。
伤口会化成黑甲虫的尸体掉落出去,而后就有新的虫群补充进来。
这怪物常打常新,有的是底气跟敌人耗到底。
贺灵川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不讲理的对手。不愧是北方妖国,有的是奇葩的妖种。
但他接连砍伤这怪物好几次,发现天空中飞来做补充的黑甲虫也不多了。
还好,还是有尽头的。
但打败这玩意儿的关键,恐怕还是要找到那头主虫。
也就是杀害赵霖阳的凶手。
孟山也跟着贺灵川一起赶来南城门。
他格外勇猛,先带队把西芰伪军压回瓮城,再回头看见贺灵川独斗两敌,大喝一声就来帮忙。
贺灵川百忙中还要抽空阻止他:“别来,去给我拿下警钟!”
拿下……警钟?
孟山下意识抬头去看城角。
南城门的塔楼上也有一口青铜大警钟,规格、重量和东门的相差无几。
方才温道伦怎么利用警钟退敌,孟山亲身经历,这时就毫不犹豫往城墙上冲。
恰好西芰伪军退回瓮城,也把上墙通道让了出来。
他三步作两步冲到塔楼,运足真力,当当当敲响了警钟。
他也用出了元力,但不像温道伦那样事先画出血符,钟声就无法将附身平民的黑甲虫逼出来。
纯纯的无用功。
贺灵川看这楞头青的举动,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砍断钟榫推下来!”
他让孟山“拿下”,没让他敲响。
“哦。”孟山拔出斧子,去剁挂钟的木柱。
哪知这玩意儿硬得离谱,他的开山斧已非凡品,剁了几下还剁不断。
怪虫举着镰足,笃一声凿他后背,贺灵川匆忙中加速跳开,背甲却被怪虫爪尖的倒钩勾住。
叮叮两声,他转身斩开怪虫落下的镰刀。
好机会!伏山烈一个飞扑,直取后心。
黑虎掏心!
掏中了,今天这场仗就算是尘埃落定。
他爪尖刚抓中贺灵川心口,后者噗一声消失,原地只有一个蝉蜕,轻飘飘随风而去。
伏山烈一把抓着这枚蝉蜕,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李代桃僵!”
但他心里不忧反喜,这种保命的招数,对手短时间内用一次就少一次。
周围几名玉衡军战士冲上前去,但不是这俩怪物对手。
三个首领之间的战斗,旁人都看得眼花缭乱、头皮发麻,不知道要从哪里插手。
贺灵川从墙根冒出来,又朝上头大喝一声:
“孟山!”
还没好吗?他以一打双,又都是这么强悍的对手,着实吃力。
要不是双方元力相差甚大,贺灵川早不能全须全尾地战斗了。
“马上,马上!”砍不断柱子又被贺灵川催促了,孟山大急,干脆举斧在钟楼四角狠剁几下,再扎好马步,用力去撞钟塔。
砰,钟塔纹丝不动,反倒他自己肩膀撞得生疼。
妈个巴的,这塔楼到底是谁建得这么结实,当年怎么不知道偷工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