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周望系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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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老弟,装疯卖傻的陈朗都让你给摆平了!辛苦辛苦!”周望刚回到指挥室,看守所副所长张浩便起身迎上前,递给了周望一根中华香烟并说道。
周望低头点燃了手中的香烟开口说道,“呵呵,审讯的根本目的,就是让执迷不悟的案犯能够认清楚现实,并帮助案犯建立起对新生活的希望。所以,只要从这一点出发,抓住案犯的心理弱点就能很容易地达到预想中的审讯效果。”
“说的有道理!都说那些有案底的罪犯容易再次作案,要是咱华国的刑警都能像老弟这样认识到这一点,何至于那些案犯一而再再而三的扰乱社会。说到底还是咱们警察队伍的工作做得还不够到位啊!”张浩拍了拍周望的肩膀,感叹地说道。
“张所长,我发现你适合干政委啊。要不我回头和我师父说说,咱市公安局今后的警员思想教育工作就由你来带这个头了?哈哈!”周望笑着说道。
听到周望的话,张浩连忙摆着手说道,“别的别的,老弟你还不了解我,压根也没长着想往上爬的心眼,真给咱干也干不好啊。回头再耽搁了咱警队的思想教育建设,老哥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再说了,老哥我在看守所这里养老,日子舒坦着呢,你小子可别给我找麻烦!”
“呵呵,行!那我就为了咱警队的思想教育建设,放过张所长了。张所长,我刑警队那边还有案子,就先回去了。剩下三名陈朗同伙的审讯工作就交给钱小子他们了,该让他们多锻炼锻炼。”周望笑着说道,并上前与张浩握手告别。
张浩并没有去接周望递上前的手,而是有些埋怨地说道,“你该忙忙你的去!但我不是说你啊老弟,一口一个张所长的叫,怎么的了?现在当上队长,当着这俩小兄弟的面,都不认我这个老哥了。老弟你还跟从前一样叫浩哥!”
“行!浩哥。刑警队那头我真的走不开,等手上的案子结了咱哥俩再聚,到时候一起喝点。”周望笑着说道,手依然伸在张浩的面前。
“哎~这还像句话!到时跟浩哥回二龙湖去,吃鱼管饱!还有你们这俩小兄弟,都得去啊,不然就是不给浩哥面子。”张浩一把握住周望的手,并伸出另一只手,指向钱铭和孙玮不容反驳地说道。
“是!”钱铭和孙玮齐声答道。
“另外,案犯的心理都有一个反复的过程。这些日子还要辛苦张所长帮忙留意着点陈朗。派人去他那里多看看,随便说上几句话。”临走之前周望再次开口嘱咐道。
“这口还改不过来了你!算了算了…”张浩不悦地说着并甩开了周望的手。随后语气又缓和了下来,继续说道,“放心吧,老哥懂你的意思。这个陈朗,交给老哥你就放心吧。”
周望与张浩几年的交情,深知此人的性格粗中带细,做起事情滴水不漏。听到张浩这么说,周望安心地点了点头。
接着张浩打开指挥室的门,并执意要陪送周望和孙玮二人离开,钱铭及另外一名刑警队警员,则留下负责审讯陈朗的其余三名共案同伙。还有一名被陈朗咬伤的小警员也随着周望和孙玮一起回刑警队。
周望四人在途中正巧遇到了一名看守所的小警员,张浩吩咐那名小警员去办公室里搬两箱可乐放到周望他们车上。周望本想谢绝,但看着张浩的那股架势,深知自己也犟不过他,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行几人出到看守所的门前,周望先把出门相送的张浩劝了回去。随后转过身,看向一名长相稚嫩,身材精壮的年轻警员问道,“小龙,听钱小子说你被陈朗咬伤了,手没事吧?”
小龙是原二河区刑警队副队长龙东强的堂弟,叫龙东盛,在刑警队大家都叫他小龙。与周望一样毕业于华宁省沈州市华国刑事警察学院。因为堂哥龙东强的缘故,毕业被直接分配到了二河区刑警队,参加工作尚不满半年。
“放心吧周队!那时候就在医院,制服陈朗之后顺道就去给包扎上了。”小龙抬起胳膊摆了摆缠着纱布的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呵呵,你身上还真有大龙的那股劲儿。”周望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小龙的头。
如果说钱铭、孙玮、张敏疏,当然还包括武娟是周望的亲传弟子,那么小龙就是钱铭几人的徒弟。
周望看着小龙纯真的脸庞,坚毅的眼神,还有那只缠着白色纱布的手,不禁地想起了被恩师装裱在办公桌上的两句词,不辞生死寻常事,多少血泪笑谈中,落款是薪火相传。
随后周望、孙玮还有小龙三人上车返回二河区公安分局。
路口的信号灯变换成红色,孙玮把车稳稳地停在了白色的停止线前,并拉起手刹,“周队,我一直在想,你刚才临走之前说,案犯心理会有反复的过程,要张所长小心看管着陈朗,为什么会这样?”
“呵呵,你说呢?你仔细地想想,一名案犯在审讯结束后,都会经历哪些改变?”周望有心锻炼孙玮独立思考问题,便笑着反问道。
此时,坐在车后座上的小龙则呼呼睡的正香。
孙玮略微地思索后,开口说道,“是环境。无论时间或者地点都发生了改变。”
“接着说下去。”周望不置可否的说道。
“虽然陈朗被看守所单独收监,但是在监区中监室的密度很大,在其中的陈朗难免会听到周围监室的谈话。其中不排除有破罐破摔之辈,陈朗的心理当然会受其影响。”
“另外,根据艾宾浩斯的遗忘曲线原理,人的记忆量会随着时间的间隔而递减。陈朗在回到监室后,除非他反复地回想自己在讯问时的思想状态,否则一个小时后,陈朗在审讯室中的记忆量将会下降到不足当时的一半。那样的话,陈朗的心中难免会生出其他的杂念,这其中很可能会有一些消极的想法。”孙玮说完拉下手刹,再次开动了汽车,此时信号灯刚好转成绿色。
“呵呵,没了?”周望笑着问道。从神情上看,周望对孙玮的回答已经很满意了。
孙玮减慢了车速,再次地整理了一遍自己的思路,干脆地回答道,“没了。”
“嗯,你刚刚说的不错,但还是过于片面了。小玮你要知道,任何一个问题都要放在特定的环境中去思考。除了你刚才所说的时间和空间两点客观因素之外,你还忽略了陈朗自身的主观意识因素。”周望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半包中华烟,从中抽出一根点燃。这包中华烟是在临走之际张浩塞给周望的。
“讯问陈朗的过程你也都看到了,我没有把我自己的任何主观想法强加给陈朗,我们只要陈朗自己如实地回答问题。换句话说,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替陈朗去做任何选择,也没有代替陈朗去认清他自己的处境,一切口供都是陈朗自己的悔悟。人在历经过痛苦之后,往往痛定思痛的自我反思,才是成长的关键。这种成长是不会轻易地被外在环境所磨灭掉,这是一个人内在的自我升华。你还记着审讯中我曾问过陈朗,问他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幼不幼稚。”周望说完深吸了一口烟看向孙玮。
“对,陈朗当时被周队问的无言以对,并且从神情上看,陈朗当时已经很后悔自己的行为,他感到之前的自己很幼稚。”孙玮点了点头回答道。
“嗯,这就是陈朗自身内在升华的表现。但人又是一种群居动物,有着必需的社会体系。也就是说,陈朗仅仅认识到自己还不够,还需要得到他人的认可。”周望继续说道。
“所以周队特意和张所长打了招呼,随时留意陈朗的举动。其实周队的真实意图,是想在陈朗每一次对外界产生怀疑的时候,担心自己被社会抛弃的时候,都会立即得到来自看守所警员的关注和支持。”孙玮恍然大悟地说道。
不得否认孙玮确实很聪明,看待问题一点就透。几年的时间里,周望和孙玮之间的交谈也越发的简洁,因为两个聪明人在一起往往不需要过多言语上的交流。
“嗯,呵呵。”周望回应一声,满意地笑着。因为周望知道,如果将来孙玮有机会面对同样的情况,也会做出与自己今天相同的选择,甚至会做的更好。随后周望打开了一丝车窗,将快要燃尽烟蒂丢到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