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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娇小的人影在门口出现。

牧白瞳孔骤然缩紧，心中生出股莫名难言的感觉。凰火不再受抑制，跃出胸腔，朝着人影冲去。激昂的凰鸣瞬间响彻屋子。

糟了。牧白面色变幻，暗中运转元力，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哒哒”

人影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近，借着凰火的微光，牧白终于见到了对方真容。只是初见一瞥，脸上便绽出阵阵惊容

“这世间竟会有如此玉琢的女童。”

弯弯柳眉佛仙人勾画，樱桃般双唇朱红润滑，贝齿晶莹如玉，娇俏的嘴角微微上扬，透露着几分天真，夹杂着些许俏皮。

小女孩站在原地，不沾染半点尘世气息，宛若九天上的仙女转世那般，举手投足间都有股仙韵。绝美的仙颜让人遐想万千，但却生不出半丝亵渎之意。

小女孩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牧白，眼中满是好奇。凰火落在她掌心，若是小鸟般乖巧。

真的是仙女转世不成，凰火见到她都这般乖巧。说来这赶尸教还真是怪异，奇尸、天尸、圣体，又出现个这般的女童，这等古帝家都很难得的仙神宝物，却都一一聚集在这座没落道观中。

“大哥哥，你怎么一动不动，我见你体内有团火焰，难道不会痛吗？”

牧白心底发麻，更加确定小女孩绝非凡尘的生灵。也不做声，想要就此蒙混过去。

“咯咯，大哥哥是在扮木头人吧，真好玩。”

小女孩展露笑颜，声如银铃般悦耳，让牧白不禁生出份亲近。霞光一闪，她就坐到牧白肩头，似是与自己十分熟悉，丝毫没有防备意思。

“小火火，快回去吧。”凰火忽闪，撒娇似地在小女孩手中打几个滚，最后才不情愿的回到牧白体内。

方一入体，牧白就感到了不同寻常。这团凰火好似得到升华，火芯中结出点点仙韵。因它的归来，神泉泛起层层碧波，隐约间有再度扩增的趋势，不过被牧白强压下去。

欲速则不达。牧白所求，乃仙凰道法中所录的“极境化圣”。每个小境都无数次涅槃重演，于凡人之身成就圣人之力。

“大哥哥，你好像要着火了。”小女孩语出惊人。牧白不得不放下涅槃的打算，仔细审视眼前这尊小仙灵。

俗世气息自然得从她两侧避开，唯有点点精粹至纯的元力才会化入她身内。不被俗世浊流沾染，不食人间烟火！

“大哥哥，什么是不食人间烟火？”牧白心中顿时掀起片惊涛骇浪。读心神通，面前的人可真是个未经世事的孩童？不会是某位臻至巅峰返老还童的老家伙吧。

不待牧白深问，门又被人打开。这次的气息并不陌生，来者诺虚尘，他终究还是没有死心。

小女孩也听到动静，转身化成道霞光，沿着脉络钻入到牧白命土。她竟未受到半点阻碍，仿佛与自己是至亲般，没有生出一丝排斥感觉，令牧白都大为震惊，顿时对小女孩更加好奇。

低声交流几句，知晓女童名字唤作曦月。

“曦月好像常常会忘掉好多东西，但一直记得是位穿着彩衣的大姐姐帮自己起名。她说愿我‘圣灵如晨曦，皎洁若明月’。”

“曦月也不知道自己身世，只记得这次记忆全是在这里，被位慈祥老爷爷照顾。曦月的记忆中，好像有好多位这样的老爷爷。”

“牧白哥哥香香的，让我有股莫名的熟悉感，所以才不顾老爷爷的教诲，偷偷跑到这来。”小曦月眼睛一闪一闪，拥有读心神通的她知道牧白名字并不稀奇。

牧白的心也软了下来，揉了揉她秀发“小曦月日后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称我作牧白哥哥，会很麻烦的。等下不要乱动，外面的那个哥哥可是坏人。”

“嗯嗯，曦月记住了。诺虚尘是个坏哥哥，但他不会发现我们的。”小曦月眉心映出片古符，里面流光肆意，弥漫出一阵朦胧的光雾。牧白二人气息须臾间消失不见。

今日诺虚尘的面色有些许凝重，手也捏的紧紧，可以清晰感看到背面的脉络。这还是牧白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想必是遇到了大事情。

“坏哥哥想要在今日炼化牧白哥哥。还有好多东西都被五彩云雾笼罩住了，曦月看不清楚。”小曦月嘟嘴，想帮助牧白看透更多东西。

牧白皱眉。想必这些应是那位彩衣女子布下的禁制。

圣灵如晨曦，皎洁若明月。不简单只是句祝愿，更像是一种“法”。庇护着曦月不沾染俗世浊念，保佑她的孩提心灵免遭玷污。

何等绝代的女子，出口即成道法，护佑一个孩童无尽岁月。

当下探手遮住她的眼睛“小曦月乖，以后不要再乱看了。”

说罢开始凝聚神泉内的元力，注入凰火中。诺虚尘既然想要在今夜彻底炼化他，定会动用底牌。他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光华闪过，白色漩涡又在牧白脑海中张开。二人一番简单试探，彼此都没有要攻伐的意思，与平日间别无二致。

二人僵持良久，始终未有太大动作。估摸着时间，也快有三个时辰。白色漩涡竟然隐隐有要退走的迹象，开始缓缓收缩向后。

真是个狡猾的狐狸。牧白皱眉。整日被这样的对手惦记，真是件恼人的事情。

漩涡缩化成一点，诺虚尘的气息渐渐从脑海中淡化，真是要退走的架势。牧白并未松懈，精神反而在这一刻提到了顶点。

“演？”牧白嘴角扬起抹诡笑，将与诺虚尘纠缠的那缕元神收回。暗中，凰火悄然密布到漩涡周遭，有任何异动，都会在第一时间还以重击。

片刻，漩涡彻底不见，连同诺虚尘的气息也无处搜寻。牧白又等待一会，脑海依旧没有动作，反倒外界的诺虚尘动了起来，朝着门外离开。

“放弃了？”

“坏哥哥没有走，晨曦刚刚见到他心脏那里亮起一片蓝光，然后牧白哥哥就见不到他了，但是晨曦见得到。”晨曦手指在两个地方，意味再明显不过。

到了这个时候竟还如此谨慎，让自己险些就着了道。诺虚尘究竟何时开始谋划。是一个月前？亦或是更早时候？

细思极恐！之前数月机械重复的交锋仅是为让自己形成点到为止的错觉，好在他离开后放松警惕，完成今夜的收割。

自己竟浑然不知危险，一步一步走进对方的设计。布局如此之深，当真是位可怕的对手。就算在帝家，这份心机也足以让人胆寒。

果真是乱世，千千万万个主角都汇聚于此时。每位天骄少年都非等闲之辈。想要活下去，唯有一往无前地杀出条血路，将仙神都踏在脚下才可。

这一世，繁华又没落。可羡亦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