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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德纲,郭德纲,郭德纲,郭德纲,德刚,德刚,德刚……德刚,刚,刚,刚,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郭德纲,郭德纲,郭德纲,郭德纲,德刚,德刚,德刚……德刚,刚,刚,刚,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徐少芳被严重吓一跳,蹭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这也太好听了!
人嘶马鸣、刀戈互击交织起伏,震撼人心。先用“划、排、弹、排”交替弹法,后用拼双弦、推拉等技法,将音乐推向高潮。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穷酸书生,这分明就是个不世出的高手啊!
在场众人闻曲无一不目瞪口呆,那群烟花女子们全都听傻了,眼前这穷酸书生顿时被惊为天人。
就连不懂音乐的大茶壶也直听得头皮发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瘦弱的手指竟然能迸发出裂石穿云之声。
李香君在琵琶上的造诣颇深,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她情不自禁的挤到了大厅之上。
熊楮墨手速越来越快,什么是银瓶炸裂?什么是珠落玉盘?这便是银瓶炸裂!这便是珠落玉盘!
李香君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莲步轻移诗兴大发,此情此景不朗诵白乐天的《琵琶行》更待何时,激动地诵道: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李香君这一奇女子爱才不爱财,一个是穷酸书生,一个是媚香头牌,气势磅礴、高昂激越的乐曲迅速的拉近了二人的关系,熊楮墨在他的心里也不似方才那般讨厌起来。
熊楮墨心无旁骛继续演奏,一心扑在琵琶上,虽不是大师却几乎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郭德纲,郭德纲,郭德纲,郭德纲,德刚,德刚,德刚……德刚,刚,刚,刚,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曲奏罢,李香君的小嘴巴猛然张成了一个圆嘟嘟的O型,快步上前惊讶的说道:“先生,此曲似汤琵琶汤应曾的《楚汉》可又不同,个中妙处只可意会不可言说。先生琴声中能听出屋瓦飞掀声、金鼓猛击声、剑弩交击声、人嘶马鸣声……乐曲激烈,震撼人心,敢问先生可是军旅出身?”
熊楮墨连眼睛都没有睁只听李香君的声音就可以看到她激动的样子,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就是个穷书生,落魄的穷书生。”
李香君掩面轻笑,只当熊楮墨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好奇的像个小学生,“小女子对琵琶也颇有研究,那么敢为现在弹奏此曲之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此曲又唤何名呢?”
熊楮墨张嘴就想说:“龙门客栈,公公来人!”转念想到古人十有八九听不懂。
“我就是魔礼海,魔礼海现在就是我!这曲子名叫《十面埋伏》!”
言罢他觉得自己这伪大师装的也差不多了,缓缓地睁开了眼。当他看清李香君的长相的时候,胸口宛若被攻城锤给狠狠地锤击,口干舌燥,整个人都燥了起来,只要一个火星他就能燃烧。
乌发入漆,肌肤如玉,丽若春梅绽雪,神若秋蕙披霜,那嘴角含笑的模样把调皮和可爱表现的淋漓尽致。他现在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这样的青春靓丽的美女,要是能摸上一摸……香君,我愿意为你坐三年爱情的牢!”
李香君用香帕轻掩樱桃小口,捂着肚子笑的都直不起腰来了,“先生好生幽默,《西游记中》的魔礼海,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近的距离,李香君吐气如兰,一阵丝滑的热流划过熊楮墨的脸庞,说话的声音如同山泉一般清甜甘醇,让人一听之下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熊楮墨整个人都要酥了。
李香君妙目一转,贝齿轻启,俏皮的说道:“不过这《十面埋伏》曲名再贴切不过了,楚霸王被汉军围困,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主角儿是汉军和汉高祖刘邦,妙啊!着实妙啊!”
熊楮墨没想到眼前二八年华的李香君小小年纪不仅生的国色天香内里更是不凡,初听之下竟然一语道破个中玄机直指根源所在,不愧是日后的秦淮八艳之一,果真是触类旁通,冰雪聪明。
“姑娘好生厉害,初听之下竟然能直指要害,在下佩服!熊某不才,让诸位见笑了!”
李香君回眸浅笑,“姐姐妹妹们,这媚香楼的琵琶怕是不够你们吃哦!”
熊楮墨想起方才的风言风语就来气,冲着徐少芳意味深长的一笑,右腿跨在凳子上撩了撩自己的衣襟,嚣张的说道:“徐妈妈……”
这时候已有三三两两的过夜的客人围了过来,他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道:“做人要讲诚信!”
“对,吃桌子的吃桌子,吃琵琶的吃琵琶!哈哈,徐妈妈就厉害了,钻裤裆,哈哈!”
“去去去,你懂什么,徐妈妈这是要效仿古人韩信,哈哈!”
大茶壶看了看熊楮墨,又看了看眼前那半人高的紫檀桌子,别说一面桌子了,就是半条桌子腿也吃不下去啊,吓得他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炉子上的水方才就开了,小的必须得去看看了!”
徐少芳憋得满脸通红,上前狠狠的拧了李香君一把,悄声埋怨道:“你这死丫头妈妈白疼你了,你早就看出来了也不知道知会妈妈一声,害得我当众出糗。”
钻裤裆是不可能的,否则以后还怎么在圈里混,同行的唾沫星子就能砸死她。
徐少芳上下打量着熊楮墨,心中暗道:“他即使是有备而来,能做这么一个质量上乘的曲儿已经实属难能可贵,肯定不会再出一个上乘佳作的,我再限定乐器为琵琶,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新曲儿给他做。
老娘得从这上面找回面子来,你让老娘下不来台,老娘也定让你下不来台,老娘让你既作词又作曲!
哼哼,今日过后,老娘再让人替你把这丑事儿大肆宣传,日后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在金陵城混了!”
想到这里徐少芳挥舞着手帕冲着熊楮墨福了福,满面春风的胡搅蛮缠道:“公子,妈妈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您多担待!公子的《十面埋伏》虽有不同却也与琵琶曲《楚汉》有千丝万缕的机会,若是能当场创作一首前人未有的琵琶词曲,妈妈我愿意再奉上纹银五十两,如何?”
李香君秀眉紧蹙,就是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在场也不敢接下这个挑战,拉了拉徐少芳的衣袖,不满的说道:“妈妈,你有些强人所难了。常人作曲哪一个不是数月半载,哪有让人当场作曲的。”
她心中暗暗为熊楮墨这个穷酸书生捏了一把汗,花魁大赛上经她手一弹《十面埋伏》定会惊艳全场,连带着他也会声名鹊起,他的生活肯定会有所改观。
只是这穷酸书生分明没看出这是个圈套,他若是接下徐少芳的挑战不过是锦上添花,若是做不出来大好前途可就夭折在当场了。五十两的花红买他的锦绣前途,这买卖实在是太过歹毒了。
在场明事理的人当场便听出徐少芳这是要毁熊楮墨,纷纷替他捏了一把汗。熊楮墨所奏之曲分明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被她强词夺理一说反倒成了不值一提的事情,这老鸨子眼里只有钱果真是毫无道德道义之人。
徐少芳见熊楮墨沉默半天无语,心中得意至极,眼神之中满是挑衅之色,“公子不要勉强哦,我劝你还是拿着银子走人吧!”
谁知熊楮墨狂笑一声,他正愁没地儿筹银子替丫鬟白露赎身呢,一撸衣袖剑眉横竖,“哼哼,求之不得,我有何不敢!单作曲对我来说简直毫无挑战性,李姑娘貌美如仙,且看我词曲一并奉送!”
都这个节骨眼儿还不忘撩妹,徐少芳被熊楮墨的自大气的双眉直跳,一拍桌角,狞笑一声,“好小子,好狂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快让妈妈和在场的诸位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等狂妄的本事!”
当场作词?当场作曲?这人疯了吧?惜才的李香君闻言大惊失色,一脸关切的问道:“啊!?公子,你果真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