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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原谅弟子一直隐瞒你,但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苏溶沉声说道,语气之中充满了歉意。
严宽没有说话,就那么怜爱而又平静的看着苏溶,他在回忆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
“师父,可曾记得十多年前整个南域受中州之命追杀一个人?”
苏溶这么一说,严宽恍然大悟,脑海中关于那人的资料一涌而来,当时自己正在闭关,况且对这种事也没有兴趣,并未参与其中,事后也是从施师兄那里见过一次此人的画像,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故事,当时他还很是欣赏这人颇有一番真性情。
如今回想起这人,严宽又看着身前的弟子,不由自主的将二人联系到了一起,只是苏溶如今身躯更加健壮一些,却是同一个人无疑。
“你,怎么是你?你不是死了么?怎么活了过来,还学得了如此奇术?”严宽不解的问到,难以置信。
“此事说来话长,但师父尽管放心,我这易容之术无人能够看出来,不会牵连于你。若是师父有所顾忌,徒弟这就离去。”
“这是什么话?我严宽光明磊落,既然收你为徒,又如何做出这般苟且之事?莫说南域,就算是中州来人怪罪,我也不怕,大不了一死。”他听得苏溶这样说,顿时间很是生气,不愿意降低自己的名声品行。
“我严宽虽然不才,但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虽是徒弟,我却视你如同子嗣。再说你这易容术,我都看不出来,其他人也很难发现。此事莫要再提。”
苏溶看着一脸认真又正气凛然的严宽,心中顿时生出万般感激,眼睛一红,噗通跪到了地上,说到:“我苏溶一生不跪天不跪地,但跪父母师长。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有时候,选择了一个人,就会不离不弃,感情至深。男女如此,父子如此,师徒亦如此。
师徒二人就这样在严宽布下结界的房间之内交谈了很久,苏溶将自己这二十年来的经历一一告诉了严宽,他这才明白了苏溶为何没死又学得如此奇术,不由得对那绝情谷中的神秘大能很是敬佩,很是期待能够再见一面。
只是,严宽知道,自己此生怕是再无机会,他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很是惋惜。
苏溶见状询问严宽为何而笑,却是没有得到答案,他也识趣,并没有再问。
自早到晚,自晚到早,二人足足在房间之内交谈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早晨,二人才从房间里出来,苏溶已是重新变为了王宾鸿的模样,满脸兴奋的朝严宽一拜,转身离开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苏溶离去的背影,严宽笑了,笑的很开心,此生能收得如此对胃口的徒弟,值了。
抬手间,笼罩在一茗院之外的结界消失了,严宽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还有事要做。
当然,师徒二人一整天说了些什么,我们无从知晓。
再说苏溶这里,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苏溶将屋内厚厚的灰尘打扫了一番,这灰尘大都是灵石枯萎后爆开所形成的,倒也好收拾。做完这一切,他又转身前去东边库房烧了一大锅开水,他要好好的洗个澡。
想起来昨天自己一身的恶臭,还在师父房间呆了一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个一米多高,直径也有一米的大盆之内,苏溶正舒服的泡着澡,相比起来外面的寒冷,这木桶中热水的温暖,则是让人舒爽无比。
“如今成功凝气,我已成功踏上修仙一途,只需日后勤加修炼,修为提升倒也不难。如今的确该如师父所说,在这云宗五峰多多走走结识一些有用之人,去那中央凌云台看看书,提升提升自身的修养。
泡完澡出来,苏溶又换了身干净衣服,如今外面天冷,虽然自己曾经炼体并不惧怕寒冷,但是一个凝起一层的弟子若是太过招摇,定会被人发现异常。又往里面加了件厚衣服,苏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他要先去那中央凌云台学士堂转转,那日考试之时那里的一切还是他还是很欣赏的。
学士堂的布局很是特别,第一层全是典籍图书,各行各业、各种论著应有尽有,上面还有四层,不知都是哪四种东西。如今苏溶要做的,就是好生将这学士堂转个遍。
修为固然重要,但是为人品格、学识见解都要提升,这学士堂显然是上佳之地。
通往学士堂的路,须得一直走到各峰的山顶宫殿之处,那里有通往凌云台的栈桥。苏溶顺着山路一路上山,也遇见了很多正在修炼或者是休息的弟子,自己来了半年多的时间,却是不认识多少。
也就认识一个罗浩,还有前段日子出去交易储物袋的那几个灰衣弟子。
他不认识别人不要紧,但是别人认识他啊,一袭白衣大腿根部一个紫色的‘严’字很是醒目,还有就是他的拜师经历也早已传开,几乎人人知晓。
此时走在路上,倒也有不少的人跟他打招呼,灰衣凝气弟子大都很是谦和很是亲热。倒是那些白衣的筑基弟子虽然很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的说到师兄好。
这人呐,你不论他是否比你厉害,只要他身后有足够的靠山,你就得臣服他。苏溶走在路上,渐渐的对这些人情世故有了认识。
以前在剑门,自己那是少宗,修为又高深,别人对自己尊敬是理所当然的。如今在这里,却是全凭借严宽的名声,这才有自己这般地位,他非常庆幸自己能够有如此好的机遇。
苏溶倒也谦和,但凡有人和他打招呼,不论是否真心,他都很认真的回敬,这一路走来,倒也时常驻足与人交谈,也认识了好些弟子。
一直走到山顶栈桥口处,苏溶看见桥口通行之处有一个白衣弟子把手,来往通行的弟子不少,进去之人须得交纳十枚下品灵石,而出来的弟子则领取十枚下品灵石。他立刻就明白这是作为进入凌云台的保证金,防止在里面损坏什么东西。
周围之人大都是第二峰弟子,也认出了苏溶,纷纷和他打招呼,他则一边回应一边走到了栈道入口。
“十枚下品灵石。”那白衣弟子并未睁眼,冷冷的说到,他有自己的身份。
“十枚灵石,给你。”苏溶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灵石交到了那人面前的桌子上面,正要进去之时,却听得周围的弟子发出一片嘘声。
“嗯?怎么了?可是我有何处不妥?”他当即转身想要问问自己那里不对以作改正,却发现那些弟子不是嘘他,而是嘲讽那白衣弟子。
那白衣弟子叫吕方,是筑基后期弟子,看守这第四峰栈道,倒也有些身份。此时被周围的弟子嘲讽,当即睁开了眼正要喝骂,却发现站在自己身边之人裤腿上写着一个大大的‘严’字。
他冒出了一身冷汗,那衣服带字那是唯有元婴级的弟子才能拥有的身份象征,全总不超过二十个,来往五山凌云台之间也不需要什么手续或者保证金,那是属于他们的特权。
一直以来,唯有结丹期以上之人才可来去自由在五山之间飞行,筑基以下弟子则是不可以,除非有特殊情况发生,但几率很小。这当中也就包括元婴长辈的弟子,只不过他们若是不会飞行才从这栈桥过去凌云台。
即便如此,那也是通行无阻从未和他这看守之人言语过,如今苏溶来到这里却是主动上交了灵石,他先前也只是听说过他,并未见过本人,所以并未睁眼查看。
此时他意识到自己对严师叔弟子的不敬,鼻尖冒出了一片冷汗,害怕苏溶训斥他。
苏溶早已看出了一些门道,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是我不知规矩,与他无关,大家散了吧莫要再看。”说罢,收起了自己的灵石转身朝着凌云台走了进去。
留下吕方在这里长呼一口气,暗道这王师兄和严师叔一般,好一副平易近人的好性情。
这也算一个开心的小插曲,苏溶哼着小曲,朝着学士堂走去。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迷路了找不见具体位置,一直询问了好几次,这才找到了学士堂。
看着这壮阔威严的建筑,说是堂其实是一座楼阁,即使是第二次前来,他也深深的感慨这云宗的远大见识。
走入里面,一层之中有许多弟子在看书,看翻阅资料,一个个非常忙碌。他沿着一排排书架走了过去,发现一排架子上摆放了许多凡间儒家大师的著作,暗道一会定然找几本看看。
浏览了一圈,这才顺着楼梯走到了第二层,这二层乃是各种棋术学习交流之地,苏溶对下棋不懂,大约看了看就上了第三层。
走到第三层楼梯口,苏溶听见各种乐器的声音,赞叹这学士堂的神奇,声音竟然控制的如此好,不对下面产生一丝噪音。走上来一看,是一间间隔开的房间,听声音显然是每间房里的乐器都不一样。
正随意行走观看之时,苏溶听得一片琵琶的琴声,却是在弹奏《十面埋伏》,不由得兴致大盛,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走到一处角上的房间门口,苏溶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遂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身着紫色长裙,紫色云履的姑娘正在专注的弹着琵琶,这姑娘豆蔻年华,没有一丝装饰打扮,只是素颜就美到了极点,手中的琵琶也是弹奏的慷慨激昂,很是动听,并未注意到有人进来。
苏溶尚未意识到自己闯入了一处禁地,站在了门口,陶醉的听起了这曲《十面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