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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张灿的一句“傻丫头”,原本好好的一个“学术探讨会”,就这么在老黄的一片“再教育”声中谢了幕,乔娜不知道听到第几句,就酣然入睡了,剩下个张灿,面对老黄的“再教育”不得不表示“心悦诚服”。
张灿一边打着呵欠,使劲的点头,表示坚决接受老黄所有的宝贵意见,一边在心里想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黄终于停止了他的演说,张灿估计老黄这一次演讲,起码也得有两个来小时。
好不容易熬到天快亮了,这时乔娜醒了过来,见张灿还瞪着一双的熊猫眼,在替他们守夜,乔娜又有些不忍,说道:“张大哥,你也睡一会儿吧,”
张灿忍不住说道:“乔小姐,你醒了,我饿的不行了,我还睡个啥,你先照顾照顾黄老,我去找点吃的来”。
张灿不说肚饿还好,他这一说,乔娜的肚子里也传来一阵雷鸣,乔娜连忙点头说道:“那你快去,快回啊,我也快撑不住了”。
张灿离了山洞门口,在晨雾里略辨别了一下方向,向来路的另一方,摸索着向前走了数十米远,地上有些车前、蘑菇之类的野菜,虽不是很多,但三个人勉强吃个半饱还是有的,张灿将采来的野菜用熊皮裙兜了,便急忙往回走,那边两个人还等着吃早饭呐。
偶然间,张灿一眼扫过一个土堆,这一下张灿吓了一跳,他再细细看了一下,又用透视眼细细的仔仔细细的把那个土堆检查了一遍,然后飞快地回到山洞门口,见老黄和乔娜正在闲聊,张灿也不多说,将熊皮裙里的野菜拿出来,递给老黄和乔娜,这才涩声说道:“黄老、乔小姐,快吃,吃完,我们去看一个地方,有大发现!”
老黄一边慢条斯理的嚼着野菜,一边说的:“年轻人,吃饭讲究心平气和,细嚼慢咽,有天大的事也不急这一会儿,太过性急,对肠胃不好,很多工作者都犯上了胃病,就是像你们一样,不注意饮食规律,年轻人,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看样子,这老黄还在发挥昨天晚上的余热,是要把这“义务再教育”,对他和乔娜进行到底,不把他和乔娜,改造成社会主义的四有新人誓不罢休,有困难,要教育,没困难,制造点困难也还得要教育,这正是老黄他们这种老前辈的光荣传统。
张灿抹了一把冷汗,瞅了个空子,连声道:“是、是、是,黄老教训的是,我们一定照办,绝不辜负党和人民对我们的一片期望,我们一定要好好保存自己,保存好自己,才能更好地打击敌人,主席教导的,我们一定铭记在心,不过,我在那边发现了一个碎瓷堆,里面有好些碎瓷片,所以特地赶过来,向黄老同志报告,请黄老同志指示。”
“啊!在哪里?”老黄一声怪叫,扔下手里咬了一半的一个蘑菇,也不顾“吃饭要心平气和,太过性急,对肠胃不好”了,急声道:“在哪里,你咋不早说,哎!你这个小张啊,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一寸光阴一寸金啊,快,快带我去.”
这人都是有私心的,就像老黄,他这一辈子,可能不会去图一点钱财,也有可能不去图那些地位,但在学术上,能做到有所大成,能为社会做贡献,那也是他的目标和心愿,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嘛,也不是不可以,现在有这个机会,那还能不牢牢的抓住。
这个土堆上,偶尔露出一片天青色的瓷片,大约是当时那个姓柴的人,在这里学手艺,扔掉残次品的地方,只是年代久远,树枝树叶,飘落在上面,都化作了泥土,渐渐地将这座碎瓷堆逐渐掩埋,看样子,何止扔了几十上百件在这里,这的确是个惊人的发现,怪不得老黄激动不已。
张灿哭笑不得的带着老黄和乔娜两人,来到土堆旁,老黄有些激动,几乎是跪倒在土堆旁,解开一个千古之谜,或许就在这里,自己也许就是揭开这个谜的第一个人。
张灿折来一根木棍,小心翼翼的拨开碎瓷堆上的浮土,不过待拨开一部分泥土后,张灿老黄又大惑不解起来。
这座碎瓷堆里面的碎瓷片,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有“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作将来”的天青瓷,又有“白如凝脂犹积雪,温润乳白如脂玉”的白瓷,还有“鸡油娇黄美若仙、不忍释手帝王黄“的黄瓷。更难得的是,竟然还有:“千窑难得一珍品陶女浴火炼红瓷”的红瓷。
老黄看得眼花缭乱,不由自主地想到,这每一块碎瓷片,都是绝世的奇观,都是不可多得的奇宝,每一片所具有研究古瓷文化的价值,都是无可比拟,要是把这个遗址公布出去,那将是科考界和考古界里的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自己也就有可能名垂青史了。
想到这些,老黄双手捧着几块瓷片,不由得老泪纵横,口里喃喃的说道:“老祖宗留下的遗产啊!何其珍贵啊,今天终于让你们从见天日了……”。
乔娜虽是不懂这些瓷片的珍贵之处,但见这一堆瓷片,块块晶莹剔透,美仑美奂,也忍不住拿起这片漂亮的,又觉得那片更美,丢了美的,又去拿大的,一口气换了数十片,她还是觉得,没拿到手的比手上的更好。整个一小猴子辦玉米,忙了个忘乎所以。
张灿初时也觉得眼前大放光彩,心里不住的计算这一堆碎瓷片,要是能拿出去,会不会和同体积的黄金等价,照他的经验,操作的好的话,应该还要高一点吧,他之所以会这么想,到底还是因为他本就是一个做古玩生意的,在后来,他和苏雪说起这事的时候,他曾讪讪地笑着说过:“没办法,我就这德行,做生意的人嘛,眼里只有器具的价值,再说,干了我们这一行,我不能不敬业呀……”。
张灿随便拿起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碎瓷片在手里观看,只见这块小瓷片确实具有那种“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特点,但细看却又有所不同。
仅仅从釉色上来看,这种“青色”比那种“青如天”,要滋润细媚了许多,有人这么说过“柴器之釉而含蓝色,所谓雨过天青,乃淡蓝之青瓷也”,由此可见,青中透蓝方是柴瓷本色。
而不论是张灿手里拿的这一块碎瓷片,还是被抛弃在地上的那些青瓷片,都像是滋润之极的树叶,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流出一股汁液一般,拿在手里,那种温润细媚,如同拥有了绝代风华的佳人,不会忍心轻轻地去唐突那吹弹得破的美人脸一样。
而且,细细的观看,瓷片上似乎流转着一层朦胧的氤氲之气,难道说这既是传说中的宝物的护身之气,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宝气”,但不是方言中的那个“宝器”,那个“宝器”是说比较傻的人,这个“宝气”,却是真正、自然流淌在瓷片上的一种异彩光华。
张灿几乎可以肯定地说,这不是和先前推测的一样,柴窑的的器件,自己虽没见过,但也还是有许多的记载可查,别的不说,就这块瓷片,和那瓷冢的香钵来比,就不知道高级了好多倍。
在张灿眼里,若是可以交换,再拿十个八个那种小香钵,来换这一块小小的瓷片,他也未必会答应,这就奇怪了,这到底是哪一内的瓷器?就算是传说中的柴窑瓷器,也是有价的,只是看出价的高低,和持有者会不会出卖而已,偏偏这种瓷片,哪怕是一块小小的碎片,张灿拿在手里,就有一种不忍舍弃的感觉,哪怕是出价再高。
不过让张灿感到奇怪的是,按说既是学做手艺,那肯定是先前的比较差一些,后面的才会越来越好,可这个瓷堆恰恰相反,越是被扔在下面的,几乎越是接近张灿见过得汝瓷,越是上面的,不论成色和质地,反而像是差了许多。
既然是被当着垃圾扔掉的,没理由前面的扔在上面,而后面的会被扔在下面,整个就好像时空里转一般,这不是很反常吗?
不过,当张灿将一片最上面的,暗红色接近紫砂色泽的破瓷片拿在手里的时候,张灿更是惊讶莫名,这时他想到的只有一个词,来形容这看起来最差的瓷片,“返璞归真”。
不错,就是返璞归真,上面的瓷片,没了下面的华丽多彩,也没有宝气流转,但一个帝王,穿上一件百姓的衣裳,混在一群衣着华贵的将相之中,普通人没那个眼力,是瞧不出来的,这看起来犹如初学者,随手儿戏的瓷片,才是这一堆碎瓷片里的真正的王者,那是一种内在的气质,需要好的眼力,尤其要有像张灿这种眼力,才能辨认的出来。
不过张灿更不明白的是,最下面的那些瓷片,如果得以传世,那就足以震古烁今了,能在世上烧出一件两件这样的瓷器来,别说一生一世,就算三五辈人,也不愁吃喝了,这个在“老仙翁”手里学艺的柴大官人,究竟想达到什么地步,难道他还想烧出几件瓷器,送给玉皇大帝去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