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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队之中,只有神风是有盔甲的,头盔是铁头盔,甲是皮甲,有些古代骑兵的味道,配置盔甲,是因为刘奇知道,骑兵其实是近战单位,在未靠近敌军前,他们得承受对方的攻击,他也试过了,现在的火枪五十米外不能有效击穿皮甲,二十米外,也不能有效击穿头盔,他现在人少,每一个士兵都是宝贝。
穿着盔甲,当然不便,刘奇强迫方大虎,是怕这些骑兵真的上战场时,盔甲成了累赘。
很快到了山寨,过了山脚外寨墙,刘奇便瞅见前面朱斌和一辆大车正朝寨门而去,他催马上前,“朱斌,回来了?”
“大王,属下送夫人的凤冠霞披回来。”有外人,朱斌急忙跳下大车欠身行礼。
“辛苦你了…….”
“大王…….”朱斌犹豫了下,“大王可否将这凤冠霞披带给夫人?”
刘奇笑了,你这么怕见她?
“还是你送去吧,我还有事…….”说着,刘奇越过大车,径直进了寨门。
朱斌看着他背影,叹口气,跳上大车,“走吧……”
山寨最里面,靠近书院,是刘奇和何涴婧的住处,朱斌一路到此,在门口犹豫着,瞅见马夏从里面出来,急忙问道:“小夏姐,夫人可在?”
“在的。”马夏回了句,便匆匆走了。
朱斌手微抬着,他刚想说让她把东西拿进去,看来还得自己去。
吩咐赶车的和他一起将箱子抬下,送入屋中会客厅,打发了赶车之人,朱斌站在院子里四处望,不见何涴婧。
犹豫半响,他喊了声:“夫人…….”
楼上有些响动声,何涴婧出现在二楼栏杆前:“朱斌来啦?”
朱斌欠身抱拳:“夫人,凤冠霞披送来了。”
何涴婧本想说声好便回屋,看了眼楼下的朱斌,她改了念头,“等我下来看。”
她要看,朱斌只得将凤冠霞披从箱子里取出,摊在桌子上,何涴婧见做工精致,心里很是喜欢,问道:“好看吗?”
“好看。”朱斌低着头。
“我换上给你看看好不好?”不等朱斌回答,何涴婧拿起凤冠霞披便上了楼,过了良久,楼梯响动,朱斌不由得抬头望去。
真是美得有些惊心动魄,朱斌一时间有些呆了。
何涴婧轻笑一声:“姐姐好看吗?”
“好看。”朱斌急忙别过头去。
何涴婧款款走到桌边,“来,坐下说话。”
朱斌不答,站着。
何涴婧坐下后,看着他:“你还恨我?”
朱斌摇摇头。
“那为何总躲在山下,回来一趟,也是匆匆离去?”
“我…….”朱斌踌躇着。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是我要去天津府的,和你没关系,我只想告诉你,兰姐姐是你的姐姐,我也是,我们是一家人,你现在这样,兰姐姐会伤心的。”
“我…..,夫人不怪我?”
何涴婧笑了:“我为何怪你?你护着兰姐姐,是个好弟弟,我也想有你这样的弟弟。”
朱斌渐渐抬起头,好一会道:“夫人真想认我做弟弟?”
“是啊,来,不准叫夫人,叫姐姐!”
朱斌没说话,反而转身走了,何涴婧露出失望神情,不过朱斌到了门口,却站住了,也没回头:“婧姐姐,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新娘子。”
何涴婧露出笑容,只是看着朱斌离开。
和上一次不同,何涴婧这次是一心一意要嫁给刘奇,心态变了,神采也就有着天壤之别,马夏回来,见到穿着吉服的她,也是傻了会,“夫人别脱,我去叫先生来瞧瞧”。
片刻,刘奇回来了,他有些不在意,又不是没见过,只是当他看到依偎在门口的何涴婧时,脚也不动了。
上次在木笼子里,他心思也不在何涴婧身上,老实说没怎么仔细看,今日一见,真走不动道。
看刘奇直愣愣瞅着自己,何涴婧心里欢喜,脸上飞起些许红晕,这一来,更是娇艳如花,刘奇咂咂嘴,喃喃道:“不成了,我今日便想和你成亲……”
边上马夏噗嗤笑出声来,何涴婧见她笑,顿时羞红了脸,马夏的笑声,包含着一些意思,她感觉身子有些发热,急忙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先生,先生?”马夏看着有些茫然的刘奇。
“什么?”刘奇眨了眨眼睛。
“先生今夜怕是不能歇在这里。”
“为何?”刘奇疑惑的看着她。
“我怕先生晚上偷偷摸到楼上去!”说罢,马夏在银铃般的笑声中跑了。
刘奇尴尬的摇摇头,看着楼上,自言自语道:“还真说不准。”
也正是这惊鸿一眼,刘奇心里开始期盼这吉日快些到来,做事也有些魂不守舍了,这不,彭起和他说着出盐的事情,他就没怎么听见。
“奇儿,你觉得怎样?”
“什么?”刘奇有些茫然。
彭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听马夏说起那日之事,感觉这二人太有意思了。
“我说盐枭派人来传话,一匹马作价二十两,冲抵盐款,我算了算,还行,你说呢?”
“义父说行就行。”
“那好,这四十几匹马咱们就全要了。”
本想和他说说现在兰婧寨有些树大招风,得防备官府的事,彭起见他如此,也就算了,眼下已是六月底,十余日后,刘奇大婚,那之后在商议也不迟。
彭起赶赴着去交盐,三万多斤得分五个方向,也是兰婧寨在肥城地界大车来来往往已经不稀奇了,官府也不管,百姓更不想惹麻烦。几个盐枭交付的马匹还行,和战马是有些差距,不过也可以了,这年头,若不是官府日渐式微,开埠后马车量大,放在前清,想弄马,难了。
马匹几乎抵消了绝大多数盐款,盐枭见彭起确实兑现了承诺,自然欢喜,他们弄马,可不是买,而是偷,也是无本买卖,这一来一去,赚大了。
这等好生意,盐枭自然不放过,手里的盐甚至降低价格,迅速脱手,就这样,刘奇的盐迅速冲击着两淮地区。
若是土盐,也就罢了,光绪朝土盐泛滥,到处都是,关键是刘奇弄的盐过于好了,加上盐枭低价倾销脱手,这就容易引起了注意。
也是有马匹折价换盐这一事,正常交易方式被打破了,盐枭不需要脱手私盐周转银子,便可从彭起手上拿盐,利益驱使之下,盐枭都派出得力人手,就守在在肥城,一边接应各处偷来的马,一边盯着彭起的盐,有就弄走。
除了那个陈帮主的,彭起在刘奇大婚后,弄的私盐几乎都变成零库存,生产出来就拿走,盐枭的人核实后,便将马匹交给彭起的人,不足部分填补,也就百来十两。
这种做法,哪怕是消息不通的清代,也会把肥城变为很多人关注之处,只是彭起现在要做的,是办好一场热闹的婚礼。
七月初六,吉时到,兰婧寨披红挂绿,张灯结彩,山寨上下,喜气洋洋,这也没有外人,都是山寨中人,众人都将这一日当做自己的节日。
孩子们穿着新衣,如过年一般嬉笑玩耍,最早开辟出来的练兵场,大大小小的桌子摆的满当当的,场子边,十几口大铁锅早已准备妥当,女眷们将洗好的菜端来,放在竹篾上,青龙白虎两队弟兄,则杀猪的杀猪,弄柴火的弄柴火,好不热闹。
唯一有些郁闷的是周林山,玄武队责任重大,得散在山寨外,防止出现意外事件。朱雀队一大半,也是不敢怠慢,在山寨各处值守,武香一身戎装,带着七八人不停巡访。
马夏几人则在何涴婧房里忙碌着,何涴婧幸福的坐在镜子前,任由她们折腾。屋外门口,早已停着一乘花轿,虽说是在山寨之中,也得走上一圈,迎娶新娘子不是?
刘奇穿着新郎服,坐在楼下喝着茶,很是惬意,这一日总算到了。
上午吉时,随着司仪一声令下,鞭炮其鸣,马夏几人扶着盖着盖头的何涴婧,缓缓走出门,刘奇骑着高头大马,胸前一朵鲜红的大花,呵呵的看着出门的何涴婧傻笑。
一通哭轿后,何涴婧上了轿子,马夏以娘家人身份给她盖上被子,上脚炉,鼓乐声大作。
“起!”
八抬大轿瞬间离地,这抬轿之人可不简单,打头的,便是那虎背熊腰的方大虎,众人都把这抬轿子当做极大的荣耀,段一山、陈道几人均当仁不让,吹吹打打,这轿子跟着刘奇开始环绕山寨,到了一块平地,陈道坏笑一声,几人便不走了。
刘奇纳闷,回头一看,心都悬了,这几人不知从那听闻颠轿子这一习俗,此刻正颠得起劲。
他们颠轿子还有所不同,不是左右剧烈摇晃,这是害怕何涴婧晕了,那就不美了,他们是上下,奋力将轿子抛起,再接住。
何涴婧在身子腾空那一刻,差点吓得哇哇大叫,紧紧抓住轿子两边,不由得想起武香说段一山等人要戏弄她的话。
“想戏弄我,偏不让你们如意!”何涴婧咬着嘴唇,任凭起落,心几乎跳出来,就是不吭声。
“夫人果然厉害,兄弟们,夫人这寨子压得踏实不?”段一山大声说道。
“踏实!”陈道几人笑着回应。
“大王以后可要被压死了!”方大虎冷不丁的吼了一嗓子。
周围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这话,太那个了。
刘奇闹了个大红脸,轿子里何涴婧咬着手绢吃吃笑,脸红彤彤的,她确实想到云光寨时,姐姐说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