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小女子归来
“月儿,睁开眼来看看。”身边的人环住她,温润之音让她确信自己终于逃离了魔爪。
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入眼是高耸的山峰,渺小的丛林还有一望无际的广阔视野。
软风拂面,百川尽收,时上时下,起起伏伏中荡气回肠。
月流盈惊得险些失去平衡感,瞅了下自己正借力的东西,天,居然是个简单版的飞行器。
“这……这个……这个是怎么弄出来的?”一时间,激动地有些说不全话来。
凌齐烨小心地护着她,不敢松懈半分,“这是老爷子闲来无事摆弄出来的,我觉得用处颇大,便留意了几分。这次多亏了这里的地势,恰巧能派上用场,否则凭借我一人之力,如此顺利带走你恐怕还有些难度。”
月流盈没想到煜王爷还有这等才能,心下震惊,果然虎父无犬子。
“你不觉得这玩意还有其他的用处吗?”她问。
“确实,今日一试,方觉得这是个军中妙物。”凌大庄主露出一贯奸猾神色,月流盈几乎可猜出他现在定是脑中闪过无数制敌的招数来。
他们借物乘风飞了许久,想来周翰这会定是气得吐血三升,月流盈扑哧一声笑出,简易飞行器震了震,愣是歪了约莫十几的角度。
凌齐烨眉头都快打结,黑着脸数落她:“在这上面还敢笑得如此不知谓,小心掉下去粉身碎骨,届时连个尸身都找不到。”
月流盈也是心有余悸,本来这空中路线就不如陆地安全,更何况他们依靠的还是个千年前的纯手工发明物。
好吧,庄主大人也不是在出言吓唬。月流盈咬唇往底下瞄了一眼,茫茫大地,这摔下去碎成肉泥都有可能。
月流盈虚心受教,连连坦言自己再不敢犯云云,又缓缓歪了歪头道:“我就是想起这会周翰五彩缤纷的表情,有些好笑罢了。你说,他会不会气得头发都竖起来?”
咦,不对不对,应该是会不会气得假发竖起来。
“他会作何反应暂不可知,但如今肯定是下了山来寻我们踪影了。”
“哼哼哼。”月流盈出了牢笼哪里还会怕他,“我敢打包票他一定找不到我们。”
“为何这么有把握?”身边传来随风而逝的清冽之音。
“因为你啊!”
“恩?”
月流盈做出一个鬼脸:“因为我对你有把握,没有部署完,你怎么会贸然出手。”
庄主大人做事的风格向来追求十全十美。
凌齐烨挑挑眉,风华俊逸的脸上但笑不语。
渐渐落了地,庄主大人帮她解去身上多余的物什,那厢已有人把老爷子的傲娇器物收了起来。
“属下见过少主,夫人。”突然出现一大帮子接应的人群。
千暮、千绝还有祁琳皆在其中。
祁琳面冷心实,这次的事件一直都归咎于自己误差失职,羞愧万分。如今见月流盈总算完好无缺地回来,免不了一番欣慰。
“祁琳有罪,向夫人请罪。”所有人都起了身,唯祁琳仍旧跪在地上。
千暮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似是担忧。
月流盈上前扶起她,她却不为所动,一心求罚。
凌齐烨在月流盈身后扶着她,对着祁琳清冷道:“回凌氏后,自行去墨阁领罪。”
“等等。”月流盈不高兴了,这哪里是祁琳的错误,怎么能让她让一个人就揽下所有责罚。
“那日是我让祁琳吃下糕点的,要说犯错之人,我也算是其中一个。”微瞪了凌大庄主一眼,愤愤道:“你要是惩罚了祁琳,那照理也该算我一个。”
顿了顿,她又有些没好气地撇嘴:“祁琳,你什么时候去那墨阁也顺便叫上我好了,你要敢去了我就一起。”
“罢了,你这般说我哪里还敢罚什么人。”凌齐烨上前扶着她。
祁琳未曾料想月流盈护她到如此地步,只好再不提请罪之事,唯有言谢。
月流盈哧哧地笑,笑到一半突然感觉似有一群乌鸦环着她飞,一圈两圈三圈,越来越晕。然后两只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凌齐烨圈住她,担忧害怕拢上心头,换了两声“月儿”皆无回应,便火速将其打横抱起,快步跃上一旁备好的马车里。
“迅速出发,所有人按原计划行事。”
千暮千绝跃上马车,祁琳上了马往东面而去,剩余的凌氏人马分成三批,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而去。有条不紊的行动显然是之前早有部署。
祁琳一人是往燕云京都方向而去,旨在向燕云月府及候府简墨垚告知,月流盈已安全带回凌氏少主身边,无半丝不妥之处,好让他们安心。
并且儙燕云留守的暗卫暗中护卫月府二老的安全,以免受到毒手侵害。
至于那三批人马,一处是护卫凌齐烨的车队,余下两处自是应对周翰追兵。
到了一处隐蔽的庄园,凌齐烨下了车便让千暮快速去寻大夫,看看月流盈究竟是何情况。
“这位少爷请放心,夫人只是劳累过度,加之身上软经散药效还未除去,一时晕眩而已。待休息一下,便无恙了。老夫会开几服药,夫人喝下能恢复得快些。”
“恩,麻烦。”
“少爷客气。”大夫整理完药箱便退出里间。
千绝跟了出去:“大夫,我随你去拿药。”
千暮与祁琳自是也识相地出门。
“你们两个,到书房来。”凌齐烨在他们身后出来,说话时并未停下脚步,两人面面相觑,随即跟上。
“千暮,你先行回庄,告诉老爷子,让他立即准备大婚事宜。所用进程你都盯着,我不许有任何差错。”
千暮眼睛一亮,少主终于要扶正夫人之位了。
凌齐烨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神情一凛,正色道:“告诉老爷子,这次的请帖中流盈的身份用的是宋国公府二小姐,而不是凌氏府中妾室,你可明白?”
千暮愣了愣,后想通缘由,拱手道:“属下遵命。”
“至于祁琳,既然夫人不愿罚你,那我自然无反悔之意。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祁琳以生命起誓,护好夫人周全。”
月流盈自混沌中徘徊行走,一条道上好似无边无际,却又闪着若有若无的霞光。
忽的旁边出现一张周翰的面孔,往她面前一摆,险些吓得七魂六魄都没了去。气恼地挥手打掉这个惹人恨的魔头脸,又不知从何处再冒出一个。
不,是两个,三个,五个,七个……
越来越多。
月流盈就像打地鼠似的,这里一拳,那里一拳,甚至两手开弓打他个稀里哗啦天昏地暗。可那周翰头脸如同死了三千年不倒,倒了三千年不朽的白杨树,生命力可见一斑,怎么也除不去。
眼看越来越密集,个个往她面前龇牙咧嘴地笑,笑声不断引起回声,听着不仅烦人更有恐怖之感。
月流盈蹲下来抱住头,“啊啊啊——”地大叫,想要摆脱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感觉有个温热的怀抱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月流盈慢慢张开眼,呼——原来只是个梦罢了。
“没事了。”庄主大人附在她耳边安抚她。
月流盈紧紧地回抱住,像个受委屈的小白兔般撅着嘴靠在他的肩头,任凌大庄主不断地在她耳边说着话。
“我这些日子过得可惨可惨了。”委屈得快哭出来了,可惜挤了半天也没有半点泪水的痕迹。
“我知道。”庄主大人知道她这会缓过劲来,定是要说说话发泄发泄。见她憔悴不少,满是心疼。
“吃不好睡不好玩不好。”
“现在没事了。”凌大庄主轻轻揉着她的脑袋。
“呜呜,那个该死的魔头虐待我。”月流盈一条一条地控诉。
“虐待哪了?”凌齐烨忙放开她,抿嘴问道。
月流盈指着手甚是悲情:“他把我吊着,手都绑红了,还不让我睡觉。”
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凌齐烨眉头皱得更紧,“等抓到他的那天,定将他碎尸万段。”
月流盈看他果真是气急了样子,拉拉他的衣袖,忽又笑得狡黠:“其实,也没有很惨很惨。”
“他恨你入骨,怎会善待你?”
“他恨我没错,不过我与他说书了一段时间,除了囚禁外,他倒是没有为难我。”
凌齐烨知她定是甩了什么招数,靠在她身后悠悠道:“说吧,又拿我做什么文章了?”
路痴?他倒是人生头一遭被人安上了这么个名声。
所幸是个无关痛痒的,要不得紧。
月流盈像得了糖的小孩子,整个眼睛都眯起来,甜甜道:“他问了我好多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全是凌氏的机要秘密。”
“比如——”
“比如,墨阁的总部在哪里?”
凌齐烨表情无半丝变化,喂给她一颗葡萄,嘴上配合她问道:“那你编了个什么地方?”
月流盈得意洋洋,慧眸里闪着光,眉头一挑:“我告诉他在和栎别庄的地下室里,他竟也半信半疑。”
“和栎别庄?”府中业务他向来是交给陈伯打理,就是后来移交给月流盈后也未曾过问插手,家大业大,自然已经忘记自己名下还有这么一处别庄。
“是槿城的一个较为偏远的小房产。”月流盈嘴角一抽,解释给他。
“哦。”凌大庄主极不走心地应了句。
“他还问我,凌府是否有守卫缺陷?”
“那月儿以为有是没有?”庄主大人嘴角莞尔,语调如春风沐人却听得月流盈心中一颤。
想起自己之前清盈苑的那个辉煌狗洞,如今变成坚不可摧的石墙,月流盈哪还敢提前尘往事。
讪讪笑道:“怎么会有守卫缺陷呢,我自是回答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