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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道:“老先生,身为青云宗的下任宗主,我觉得我有必要跟您收取点租金。话说您也是成道的古树,总不能不要脸的赖账罢?”
陆离最后这句话说的极为诛心,菩提古树倘若回答道不会赖账,自然需要将租金乖乖奉上;倘若是说:“这里本就是我老人家日常栖身的地方,平白无故的为甚要给你租金呢?”自然就坐实了赖账的说法。菩提古树乃是佛祖的悟道树,如来的伴生圣药,又岂能拉下这张老脸来?
当下,菩提古树道:“少年,却不知道我欠了你多少租金呀?”
陆离原本想说这个得看老先生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在这里的,可是转念一想,倘若自己连具体的日子都不知道,又何谈收取租金?
当即说道:“老先生,看您年长,我陆离就当是尊老,就……”陆离心中琢磨了一番,当即开口说道:“这样罢,就拿我先前想砍但是却没看到的那根枝桠当做租金罢。”
菩提古树道:“不成,不成。这根枝桠就相当于我的一根手指。从古至今,只听得说用金银财宝当做租金的,还从听得说有人用手指当做租金。少年,你还是换成别的物事罢,其他的物事,我是应有尽有。”说着菩提古树枝桠一副,地上凭空出现了许多的木质箱子。
菩提古树将第一个箱子打开,一片耀眼夺目的银色光华从箱子中喷薄而出,这是一箱子的银块。
指着这箱子银块,菩提古树说道:“少年,这箱子银块可以当做我的房租么?”
陆离摇头道:“太少,太少,自然是不成的。”
菩提古树的枝桠微微错动,又将第二个箱子打开,这个箱子打开后,一片金灿灿的光华喷薄出来,却是整整一箱子的金叶子。
“少年,倘若再加上这些呢?”
“太少,太少。”
菩提古树又将第三个箱子打开,这个箱子里的物事果然是非同一般,箱子中居然存放着一整箱的珍珠,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这箱珍珠居然大小如一,单指这一箱的珍珠,恐怕也得价值上百万金。
菩提古树的一张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说道:“少年,倘若再加上这些呢?”
陆离只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但是片刻之后,陆离重新宁定起来,道:“太少,太少!”
菩提古树不悦起来,说道:“少年,你未免也太过于贪心不足了,这些金银财宝加起来,莫说租这个地方,就是买也买的下来了。”
陆离却道:“老先生您这话不假,可是……这地皮却是我家的,这到底卖不卖,终究是我说了算呀。”停顿片刻后,陆离道:“老先生,倘若我愿意出相同的价格,你可愿意将我刚才说的那截枝桠卖给我?”
菩提古树心中盘算道:“这个少年其能有这么多钱,我就假装答应了他,且看他怎么办。他身后的那位大人虽然了得,但是这少年既然跟我定下了规矩,那位大人既然没有明确表示意见,自然是打算置身事外了。”
当下,菩提古树说道:“呵呵,少年,你若是能拿出这许多的金银财宝来,那截枝桠就卖给你了。”
陆离道:“老先生,您不会反悔罢?”
“少年,我痴长你这许多年岁,吃的盐都比你吃的米多,又怎么会出尔反尔?”
陆离冷笑道:“莫要哄骗于我,你一颗大树成精,又吃什么盐了?”
菩提古树:“……”
片刻后,菩提古树方说道:“少年,还请你拿着卖我枝桠的金银财宝来。”
陆离往菩提古树之前打开的那几个箱子处一指,说道:“呶,就是这些了?”
“呵呵,呵呵。”菩提古树哑然失笑道:“这明明是我的金银财宝,何时成了你的了,你又如何能用这些金银财宝来买我的枝桠?”
陆离一本正经的说道:“怎么不是,先前的时候,你还说要用这些金银财宝来充当租金,还问询于我,是否愿意。现在却叫老先生得知,我是愿意的。所以,这些金银财宝自然就是我的。”
说到这里,陆离往那些金银财宝处走了几步,指着那三口箱子,道:“老先生,眼下我也有钱了,正打算跟您买那截枝桠呢,这可是您红口白牙许下的,我还特地问了问您会不会反悔,您可是说不会反悔的。”
说完这话,陆离目光如炬,看着菩提古树。
菩提古树哑口无言。
陆离往前迈了一步,厉声说道:“怎么你想反悔不成?”
未等菩提古树答话,陆离又道:“我是人微言轻,老先生觉得反悔也就反悔了,可是若是我背后那位大人……”
响起那位大人的手段,菩提古树心中悚然,慌忙说道:“卖,卖。这截枝桠卖给你了。”
说着只听扑簌簌声响,那截枝桠来到陆离的面前,上面还有两枚树叶,枝桠是灰褐之色,树叶却是碧绿晶莹,端的是十分的漂亮。
那枝桠来到陆离的面前,只听得喀拉拉一声响,枝桠居然自动从根部断开。
陆离眼明手快,伸手一把抄过那截枝桠,道:“多谢老先生。”
断下这届枝桠,菩提故事的精气神登时弱了不少,菩提古树虚弱的说道:“既然你卖给你的,何用言谢?”
陆离却道:“不,不。倘若老先生没有这个意思的话,不管小子如何的巧舌如簧,恐怕也难以说动老先生割爱。”陆离躬身给菩提古树行了一礼道:“小子多谢老先生的赠物之恩。”
菩提古树心道:“我心中倒是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也并非是让你巧舌如簧说动的,委实是你背后的那位大人太过厉害……也罢,失去了这截枝桠,左右不过是多睡百十年。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当下菩提古树道:“好说好说。”
菩提古树又道:“少年,我这个枝桠可真的是宝贝,有一首诗为证:本来真性是玄机。只有灵明悟得时。火灭烟消成大药,境忘心尽见菩提。拿着我的这截枝桠,可以浇灭心火,让你时时刻刻心中如同明镜无尘一般,什么事情都看的清明。当年佛祖便是在我的树冠下悟道,今日你我相逢也是缘分,天道无常,自在轮回,这截枝桠就送给你了。说不定千百年后,你也能成道。一株菩提两神仙,倒也是一段佳话。今日缘尽,缘来再见。那位大人,有礼了。”
说着,菩提古树的枝桠一划,一道光线组成的门户赫然出现。
菩提古树指着那门道:“好了,少年,你暂且去罢。”
陆离讶异道:“却不知道通过这门能到哪里?”
菩提古树道:“呵呵,自然是往去处去。”
陆离一呆,继而心想,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还是暂且先离开的为是。
当即便闪身进入那门,只觉眼前一阵恍惚,再看周围,却发觉自己处在一片树林之中。
这片树林郁郁葱葱,长得是极为茂盛。不时还能听到刀剑的碰撞之声。陆离下意识的往腰间去取那佩剑,不料却摸了一个空,陆离低呼一声:“糟糕。”
原来走的匆忙,却将“断水剑”忘在了那里。
“这菩提树妖的枝桠果真能浇灭心火么?怎地甚事情没有,先丢了一把宝剑呢?”
陆离正心有所思,忽然感觉身后风声倏然,赶忙回头去看,却是一头异兽扑了过来。
这头异兽长得好生奇怪,看其身子,就如同一头老虎一般,不过口中的獠牙就如同两把弯弯的利刃,浑身长满了鳞片,身上有几处地方还生有骨刺。
这头异兽还没有扑过来,一阵腥风当先来到。
陆离之前的时候正拿着那截菩提古树的枝桠细细观察,手中并没有趁手的兵刃。
这头异兽来的极为迅速,陆离想也不想,顺手将手中的枝桠挥出去,方才想起来这树枝如此纤细,如何等挡得住异兽胸闷的一扑。
陆离心中叹息,心想:“果然世间万物的来去皆有定数,自己好不容易讹诈来的这根枝条,放在手中还没有捂热乎,就要让这头异兽给糟蹋了,而且自己还搭上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唉,当真是蓝瘦,香菇。”
不过那头异兽还没有碰到菩提古树的枝桠,那异兽距离菩提古树的枝桠约莫还有不到一寸的距离时,陆离只觉浑身的元力瞬时间倾泻而出大半,接着那枝桠上光芒大胜,那头异兽“波”的一声倒飞出去。
陆离又惊又喜,心道:“这截枝桠居然还有这等用处,真是好宝贝。”
且不说陆离心中欢喜,那头异兽“啪”的一声跌落在远处,勉强站立起身来,呜咽一声,便如同小猫一样,远远逃遁。
陆离一瞬间消耗了大半的元力,头脑也是一阵昏沉,看看手中的枝桠,自然自语道:“却将这枝桠放在何处才好?”
“少年,将这枝桠放到玉牌里!”三足道人大声喊道。
“为甚?而且,我又怎样将这截枝桠放到玉牌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