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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的落在了油纸伞上,发出了在这世上唯一的声音,而后无声无息的落到了地上,风带些冷意的迎面扑来,衣袂飘飘宛若仙姿,沉寂了许久,终听的几许轻叹声。睍莼璩晓
莫云天眼神暗沉的看着萧逸,道:“走吧。”
去哪他没有说,但是想来也不会去别地方,他们都是属于有洁癖之人,自然不会去寻花问柳,上了马车后,几人都是淡漠不语,马车行驶的方向便是莫府。
萧逸如今也是一个京官,在别地的人看来算是一个大官了,可是只有身处京都的官员们才知道,京官实际上不好做,这里水太深了,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且这里皇亲国戚权官贵胄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不过相比之下,莫云天兄弟俩的官职确实在萧逸之上。
莫府一个差不多四进的院子,且大院里也有着些许的小院子,亭台楼阁无一不是雅致精细的,相比起在青云镇的魏家,这个好太多了,且它坐落在一处繁华之地,当初买这个院子时,差不多花了上万两银子,京都,果然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几人目不斜视的走在道路上,穿过一处小花园后便到达了一个小竹亭里,四周中的都是翠竹,风一吹竹叶飒飒响着,闭上眼聆听彷佛能听到风在说话一样。
“去拿酒来。”莫云天吩咐着底下的下人,拿的酒自然是他们家自己酿的果酒,如今的果酒皇帝也有喝,且这酒中最好的要数那桑葚酒和那葡萄酒,如今两种酒已然是贡酒了。
不过皇帝也没有勒令底下的人不准去喝这样的酒,不过这两种酒买起来那可是不下千金买不到一两的。所以能喝的起的也是大户人家,鲜红的果酒倒在了那白色瓷杯中,更是映衬着这颜色极艳。
空气中散发着果酒的香味,萧逸端起酒杯放到了鼻翼下闻了闻,道:“好酒,不愧是贡酒。”而后一仰脖子便喝了下去。
莫云风眼中有着些许的笑意,这样的场景多么像当初小时候的样子?可惜往事不可追忆啊,如今又怎么能和以前一样呢?想到这些,烦绪便涌上了心头,暗自摇了摇头,亦是豪爽的喝尽了杯中的酒。
酒过三巡后几人才再次的沉寂下来,气氛宁静的有些可怕,半晌后,萧逸才略带苦笑的说道:“莫大哥莫二哥,你们有话就直说吧,我听着呢。”
莫云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而后才沉声道:“你今年不会再去向筱筱提亲了吧?想必萧伯母也不会同意。”徐氏不满他们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这些年能让萧逸如此的行事,想必明面上是妥协了,但是心里却不一定舒心。
“莫大哥的意思是?”萧逸心里微微沉了沉,他也知道自己母亲是为了自己才妥协的,实际上对筱筱他们还是有着很浓的意见,但是想着自己在朝中无人,所以才想让自己搭上他们莫家这条线,否则她早就不知道给自己寻了多少女人了。
莫云天也不含糊,当即便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你肯定是知道的,放开筱筱,也放开你自己,她不属于你的。”论楚轩和萧逸两个人比起来,他承认自己的心直接倒向了楚轩。
不是说楚轩有多优秀家里有多么的有钱,而是光看他对筱筱的那份心意他心里就很赞赏,那时候家里还是那么的穷,楚轩便是一直在帮助着自己家里,光是恩情他们就还不了,如今筱筱和楚轩俩人情投意合,他这个当大哥的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不为别的,只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情意。
一提到筱筱,萧逸脸上和眼中皆是笑意,可是听到莫云天让他放开筱筱时,眼神顿时犹如那冰冷的寒霜一般冷冽的射向了莫云天,深眸抿唇的凝视着莫云天,“办不到。”他如今已经有了能力保护筱筱,为什么他们都要去阻止他?
他的答案自然也让莫云天和莫云风两人沉下脸来了,心里也渐渐的同意了王氏的话,萧逸他确实是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个性开朗讲义气的小胖孩了。
“哼,你觉得你能得到筱筱么?光是我和大哥这里你就过不去,更何况还有筱筱自己的本意呢?她本就不喜欢你,你又何必强求?”莫云风冷哼,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一句她本就不喜欢你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射入了萧逸的心里,让他有些疼的喘不过气来,脸色微微变的有些苍白,双手紧握,头渐渐的低了下去,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又如何,只要她在我身边就行了。只要我喜欢她护着她就可以了,她心里有没有我都没有关系。”
明明是春天,明明是暖和的阳光,可是此时却像是射不透竹亭里那冰冷的气息,暖不透他们的身心一般,三人就这样静静的待着,远处看着好像是和谐一处,实际上只有他们本人才知道,这里火药味十足。
“你觉得你这样做,筱筱就会喜欢么?从小到大,她是什么性子你会不知道?”莫云天啜了一口酒,而后嘴角挂着一抹不属于他气息的邪魅笑容,他有十足的把握,若是萧逸真这样做了,估计筱筱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毁了萧逸,别问为什么,只因为筱筱不是和其他女子一样的人。
莫云天每说一句,就像是有一把刀在刺入萧逸的心中一样,只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真到让他有些崩溃,心里苦笑不已,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
莫云天对于他的心里斗争没有一点想要参与的意思,但是嘴上却还是在说着:“你觉得你可以和那个人相提并论么?”
那个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自然是不用他来点破,他萧逸如今虽然为官,但是却还是摆脱不掉那人的阴影。
“他……回来了?”萧逸沙哑着声音问道,心里微微有些酸涩,楚轩这个名字,这个人影响了他这一生,虽然他们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他的影响力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
莫云天压根就不想瞒他,否则也不会直接答应他一起喝酒了,“是的,他回来了,也和筱筱见面了,如今两人怕是已经定亲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压抑着心里的难受,冷静沉着的继续问着,虽然想大声咆哮,但是那又如何,能挽回什么呢?
“不知道。”
简单明了的答案虽然显得有些苍白,但是却是极有力度的一句话,他们竟是连他何时回来的都不知道,还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想告诉他,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管哪个答案,他都知道自己不应该再问下去,可是终究是阻止不了自己的心,“他们……真的定亲了么?”定定的看着莫云天,眼眸中带着一丝的不甘,忿恨,和伤感……
“也许,大概,有可能吧……”
含糊不清的答案让萧逸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她难道真的对自己一点心思都没有么?胸腔之中慢慢的升起了一股腥甜味,努力抑制住自己不把那口热血喷出来,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多谢莫大哥莫二哥的招待,萧逸这就离开了。”
还未等二人说话,便抬脚离开了,脚步之快让人错愕,不过莫云天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也不过就是眼眸沉了沉,嘴唇轻抿,之后又自斟自饮的喝起了酒。
拢共没有说到几句话的莫云风微微的蹙了蹙眉,问道:“大哥,他不会出什么事吧?”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算算也是同窗,虽然他们家和徐氏有些恩怨,但是到底是过去的事了,他早已经是忘的差不多了。
“不知道。”唉,妻儿都离开了,整个莫府都安静了,还真是让他有些不舒服,莫云天心里微叹,望着亭外的蓝天,眉宇间带着一丝惆怅。
略微奇怪的看了一眼莫云天,翻了个白眼,也不去管萧逸的事了,反正他们没有对他做什么,唔,这酒味道不错,什么状元酒啊女儿红的,还没有他家自酿的果酒好喝。
离开了莫府的萧逸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在路上,随行的小厮皱着眉头,眼中担忧的神色十分明朗,自家少爷估计又想到莫家二小姐了,唉,那莫二小姐他也看到过,虽然是美人,但是在他看来,那简直就是红颜祸水,害的他们家少爷变成了这副样子。
走到了一处湖边,萧逸停了下来,嘴角微扬,而后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眼眶湿润,双眼无神的看着远方,眸中带着极度宠溺的温柔,似是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一般。
跟在后面的小厮被吓到了,连忙冲了上去扶住了萧逸,而萧逸亦是笑着昏了过去,眼前黑过去的那一刹那,他似乎看到了筱筱在冲他笑一般,好像小时候那样,带着一丝利诱和坏坏的笑容。
……
他们所发生的事,筱筱自是不知道的,如今她正在应对某个人呢,这人好不要脸的住到了她家里,虽然以前也有过,但是却不像现在这样,看到王氏直接便称呼了奶奶,而非以前的莫奶奶,看到林氏亦是如此,不称呼伯母,而叫岳母大人等等,总而言之,王氏等人从起初的不习惯,到现在的接受,让筱筱有些始料未及。
相比起千里之外的京都那乌云笼罩的阴雨天气,这千鲤村倒是更显得宁静优美,早间各家各户的厨房屋顶上飘起了那袅袅炊烟,初升的旭阳映着小村庄更是生机勃勃一片,红白交映的桃花和梨花灿然夺目,这样一副好场景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来这里游玩的人。
一人身着一袭白衣站在河道上的桥上,白色玉带束腰,外着一件同色是云锦白缎袍子,衣边有着银线绣着的祥云图案,脚蹬一双白色鹿皮靴,玉冠束着青丝,剑眉星目,眼神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幕让多少未嫁女再次倾倒,一个个含羞带怯的站在了河道不远处,一直不敢上去,生怕惊到了那谪仙般的人,忽然间一道蓝色倩影的出现,把众女给拉回了现实中。
“你在想什么?”清冷温柔的嗓音在楚轩耳畔响起。
楚轩回神转头凝视着筱筱,眼眸中满是筱筱的身影,眼底带着宠溺,伸手紧握筱筱的柔荑,柔声道:“还能想什么?在想怎么把你拐回楚家,让你做楚家的少夫人。”
筱筱脸色微红,娇嗔道:“谁要和你回去,不知羞。”
“你不和我回去也行啊,要不我留下来陪你,顺便把我奶奶也接过来。”他这孙子当的真是不孝,回来才多久,只是在家里略待了两天便一直在筱筱家了,回去估计又的被他奶奶排揎一顿。
再次听到楚轩说起他奶奶,筱筱身子微微的顿了顿,眼中带着些不解的看着楚轩问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我家,楚奶奶一个人在家里是不是很孤单?”
楚轩微微一笑,“可不是,她还盼着我把孙媳妇带回去呢,不过某人好像不肯,我刚刚还在发愁呢,要去哪找个孙媳妇给她呢。”即使他再怎么掩饰自己的笑意还是遮盖不住他眼底的促狭。
筱筱横了他一眼,轻哼道:“这还不容易啊,这大街上随便拉一个未嫁女过去,估计你奶奶就高兴了呗。”
“嗯,你这主意真不错,改明儿我就去试试。”楚轩煞有其事般的点着头,看的筱筱心里微微的有些火气了,怒道:“楚轩,你要真敢这样做,看我还理你,哼。”
楚轩心里一乐,筱筱这是吃醋么?有了这个认知,楚轩连忙把筱筱楼到了怀里,在她耳畔轻声道:“我可不会这样做,要知道,我现在最想的就是把另一个女孩带回去,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么?她就是当今吏部侍郎莫云天的二妹,莫家最最厉害的姑娘——莫筱筱。”
筱筱紧咬下唇,眼眶有些微红的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么?”虽然之前楚轩也有表白过,但是现在这句话似乎更得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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