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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为银两铲七出山

铲七接过那只锦盒，这锦盒倒是并没有特别的，和街上杂货铺卖的并没有两样，用锦缎裹着，上面绣着牡丹鸳鸯一类的庸俗花样。铲七皱了皱眉头，打开了锦盒，里面放了几张纸。

这几张纸似乎有些年头了，还有点受潮，不过显然是被小心保存着的，叠放的整整齐齐的。铲七从里面小心的取出纸张，展开细看，似乎是一些图样似得东西。

“这是……”铲七看着手中的纸张，只觉得似曾相识。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陌生。”时三笔说。

“这……莫不是我第一次下地时候，去的那座古墓？”铲七问。

“没错正是。”时三笔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铲七听闻，陷入了沉默，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下墓的情景。

“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下墓，之前虽然也跟着师傅去过很多古墓，但是都是师傅他们先去探完，再带着我进去看看，真正的第一次我自己下墓就是从那一次开始。”铲七娓娓道来，“那是个未出嫁的贵族少女的坟墓，我记得师傅他们凭着那座古墓大赚了一笔，我还带了不少夜明珠出来，当做弹珠玩，我记得当时那个雇主只要了那座古墓的设计图。”

“没错，这张图纸就是当时的画师带出来的。”时三笔说道。

“这么说，这一次还是之前的买主？”铲七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道上的规矩，客人不说我们也不会问，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满足客人的要求，如此而已。”

“时兄，你知道的，我很久没有做过老行当了。”铲七说，这句话倒是不假，自从自立门户以后，铲七便很少地，这两年更是犹如金盆洗手一般，不肯动老手艺的，反而是跟着时三笔做过一些古玩的生意，更多的却是帮着有钱人鉴别古玩，铲七的眼力好，又足够聪明，除了话少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缺点了，慢慢的也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生意经。

“我当然知道啊，不过老弟啊，现在这古墓没有被开过的，还有多少？这古墓里头是什么？都是古玩啊！古玩又是什么？那就是真金白银啊。你想归隐，想过逍遥的日子，从哪里来啊，那可不是上牙下牙碰一碰就能办到的。但凡是人就得吃喝拉撒，就得花钱。”时三笔苦口婆心的说。

“既然有可能是新雇主，你就得跟他们说清楚我的规矩。”铲七终于说了句软话，这在时三笔看来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简直就等同于答应了。

“知道知道，您是谁啊，小七爷啊，能够找到您的雇主，还不都是早就知道您的为人了。”时三笔拿出一副谄媚的嘴脸，看得铲七忍不住有些恶心。

“曾经老祖宗那一套太老旧，不适用，官盗那帮人又太黑心，完全不会心存敬畏，我都觉得不可取，所以……”

“您放心啊，老规矩嘛，不行穷空事，铲过不留痕。我都已经跟他们强调过了。”时三笔赶紧应承道。说起铲七的规矩，在江湖上就同他的那个顺口溜一样有名，都说这位小七爷手艺好，讲道义，但是也规矩多。下地之后，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全都由他说的算，一般都不会把古墓搬空，顶多也就是拿走一半。而且从古墓撤出来之后，不管多费事，都要把古墓的入口掩埋起来，要弄的就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所以就留下了，“不行穷空事，铲过不留痕。”的说法。

不过这个法子也其实是为了给自己留个后路，铲七单干之后，曾经有一段时间，不知怎的，指六竟然没了生意，连带着白面二爷和熊阿三也都没有了生计，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的几个父辈完全没了法子，全靠着铲七接济，而铲七的法子，就是把之前自己开过的古墓，再开一次。自此以后，指六再也没有抱怨过铲七的这个规矩。

“你们知道就好，那么这个雇主想要什么？”铲七问。

“和之前一样，这位雇主也找了画师，别的什么都不管，只要这古墓的一幅图纸，至于东西，还是您看着办。”时三笔说。

铲七捏了捏手指，一般他在想事情的时候，就会慢慢的搓捏自己的手指。实际上铲七已经是动了心了，现在生意不多，走一趟也无伤大雅，更何况，这般好说话的雇主，也不多见，倒是一趟清闲买卖。时三笔也不敢多话，却又觉得什么都不做有些尴尬，只好不停的给自己添茶水。

“时兄，现在我也不怎么去场子里了，不知道时价。”铲七终于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时三笔这才算放了心。铲七说的场子，指的是拍卖古玩的大古董店开的盘口，他这么问，俨然是在为拿到手的器物找销路，这就是答应了。

“老弟，这个你放心，明天我就去盘口走一趟，把最近出售的器物弄一份价表回来，给你过目，如何。”时三笔殷勤的说。

铲七点点头，心说，看你这么殷勤的样子，指不定又能够从中间捞取多少好处，但是嘴上说的却是，“那就让时兄，费心了，我明天也把手头的几件事情，了一了。”

时三笔又赶忙给铲七斟满了茶水，两人又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末了铲七又嘱咐了时三笔很多话，古玩出手的方法，买家如何考察，哪家的盘口资源更好些，诸如此类的。时三笔也全都一一应允。如此这般已经是过了一整晚，眼看着天空已经开始泛白，时三笔终于招架不住，兴许也是得偿所愿，困顿的不行，撇下铲七一人，先回房睡了。

铲七又在茶座前独自做了一会儿，倒不是因为他不困倦，只是他向来少华寡言，今晚说了太多话，他必得一个人安静片刻，他向来如此，似乎如果不这样，便整个人都会变得聒噪似得。直到天终于蒙蒙亮的时候，茶水也冷透了，铲七才回去了自己的后屋，也没有梳洗，沾到枕头，便合衣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