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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指六收徒为防老

十年前，湖南

适逢乱世，灾荒，战乱，到处都是一片民不聊生的景象。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乱世自有乱世的好处。盗贼，私运贩子，土夫子之辈都趁着乱世大发横财。

盛夏时节的傍晚，岩土村的土坡路上走来三个人。一高一矮，还有一个中等身材的胖子。高个子很瘦，穿着一件长衫，身后背着一个布包袱。矮个子什么也没拿，只叼着一支烟杆，穿着短褂和短麻布的裤子。那个胖子身上背的东西最多，看来三人的行李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了，大包小包的背了好几个，有的布包已经被撑了开了线，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看上去很沉的样子。

“大哥，咱们这一趟的收获可不少，这回回去，可能够娶个媳妇了。”说话的是那个胖子，虽然背着所有的东西但是却没有一句怨言。

“熊老三，你瞧瞧你那点出息，除了媳妇你知道个啥。”说话的是高个子，这个高个子走近了一看竟然面色苍白，透露出一种病态。

“二哥，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可是一心想着娶个婆娘好好过日子。哪像你，你看看你这个身板，不是我说啊，等去了上海，那边的花酒多了去了，你可别扛不住，死在女人床上了。”熊老三笑着说。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二小声说，一边不住的咳嗽。

“抓紧赶路吧，后面有当兵的胡乱打仗，过不久就要打过来了，幸亏这回上来的快，要是一上来就赶上当兵的打仗，就凭咱们三个，就连逃兵得个都不是，东西被抢不说，保不齐命都得搭上。倒时候婆娘，花酒，都得去阎王爷那边讨了。”走在前面的老大摆了摆手说，细看之下，这位老大的双手竟然都长着六个手指。

老二和老三都不说话了，只管着闷头赶路。他们路过的这个村子叫岩土村，本来也是几百人的大村子，谁知道因为常年的战乱和灾荒已经变成了一个荒村。时间尚早，三人匆匆赶路，似乎并没有在村子里停留的打算，谁知道走到村子中央，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大群孩子。

“大伯，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可怜可怜吧。”为首的大孩子拽着老大的裤脚说。

如果是放在以前这三人绝对连看都不会看这些孩子一眼，但是今天他们刚刚倒斗出来，收获不错，心情颇佳。老大抬眼看了看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的一群孩子，发现最后面有个小孩子，不下跪也不磕头，倔强的站着，显然很多天没有吃饭了，骨瘦嶙峋。这样的孩子随处可见，父母死了的，家园遭灾的，聚集在一起，乞讨要饭偷盗，只为了能多活一天。

“想要赏钱可以，想要吃的也可以，不过你们可不能白吃，得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老大笑了笑说。

孩子立刻安静了，听着眼前这个人的指示。老大四处瞅了瞅，看见不远处的角落里，一只猫探头探脑的，便随手一挥，也不知道扔出去了什么，那野猫的一条腿便断了。瞬间传来惨烈的猫叫声，孩子们也吓傻了，全都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老二走过，把那只断了腿的野猫提来，扔在了地上。

这只野猫不小，一看就是一只狡猾的老猫，这一下子彻底激怒了它，它跛着一只脚，身上的毛全都炸了起来，恶狠狠地环视四周。

“谁能把这只猫宰了，就跟我走，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老大说。

老大这句话一出把身后的老二老三倒是听愣了。“大哥，家里不是有嫂子么？您这是……”老二问道。

“老婆子没有多少日子了，再说了，咱们干这一行的，生不出儿子的，收个野小子也好，防老。”老大阴郁的说。

“我怎么知道跟你走有什么好处？”站在最后面的那个最小的孩子问。

“喏，有这个。”熊老三从自己的一个包袱里掏出来一个东西在手里掂了掂，竟然是个金锭子。所有的孩子都看了看金锭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但是又看看那个已经被吓疯了的老猫，全都望而却步。

那个年纪最小的孩子，转过身，走到一处断墙前面，找了一块他能够使用的砖头，在手里掂了掂，不紧不慢的走了回来。他穿过那些比他大的孩子，走到老猫面前，没有任何的犹豫，一砖头，朝着老猫的天灵盖砸了下去。那老猫抽搐了一下，七孔流着血，慢慢的倒了下去。那孩子还不算完，又朝着脑袋补了两下，直打的老猫脑浆四溅，才算完事儿。他确认老猫真的死透了，才把砖头随手一扔，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这样？”那孩子问道。

“好家伙，跟我走吧，以后有我的吃的，就有你的。”老大欣慰的拍了拍那小孩子的头，一行人头也不回的迎着夕阳，一路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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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天下第一饭庄，集品楼

“掌柜的，你看那边那几个人，怎么吃饭都没有个吃相。”新来的店小二跟掌柜的抱怨道。

“少说话，那几个人你可一个都惹不起。”掌柜的小声说。

“这么说掌柜的，您认识他们？”店小二问道。

“来咱们酒楼吃饭的什么人没有啊，这三位也算是常客了，都是下地倒斗的土夫子，你刚来所以不认识。你看那个胖子，人称熊阿三，据说单打独斗别说是人，就是熊也不留活口的。你在看那个瘦子，他叫白面二爷，是个算命先生，多了不敢说，前后十年保准算得清清楚楚，看风水断阴阳更是一把好手。不过最有名的还是那个矮个子，你好好看看他的手。”掌柜的提示说。

“他怎么两只手都是……六指啊。”店小二惊讶的说。

“他在江湖上的名号，就叫指六。不过也是奇了，没有听说六爷身边有个孩子啊。”掌柜的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