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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先冲出的为首妖将尤其显眼,银盔雪甲,面如冠赤手空拳。胯下一头照月九头狮张牙舞爪,凶恶咆哮,九个血盆大口里喷出刺骨寒风。
拼了,秦君一咬牙,不做丝毫考虑,一往无前地冲过去。在这队摧枯拉朽的重甲骑兵面前,任何防御都是纸糊的,退缩闪避只能更陷被动。唯有以硬碰硬,用最快的速度闯出一线生机。
整个人像是一条出海的蛟龙一样,冲向骑兵队阵,光焰迸溅,一头头怪兽嘶吼着倒下,痛苦翻滚。
夏玉房伺机配合,两个人犹如势不可挡。照月九头狮奔跃而至,妖将挥拳直击秦君。
霎时,察觉出对方的法力在三魂巅峰,和自己同一境界。换作天狼树之行前,他根本不可能在一个回合解决对手,何况还要加上凶猛作怪的九头狮。
前进的势头绝对不能停顿,生死气在体内旋转成飓风,他已经没有任何留手的余地。双方猛烈冲撞在一起,九头狮爪牙翻飞,咬抓向我的四肢。
妖将嘴角渗出一丝冷笑,拳头化成冰寒的雪团,以惊人的速度翻滚、崩发、壮大,形成排山倒海般的雪崩之势。
“前。”神识九字术最玄妙的一招击出,拳头在空中似快似慢,与对手拳头相触,黑碧的生死气与雪崩妖术正面相击。
妖将的冷笑僵滞在嘴角,转瞬间,整个人连同九头狮消失得无影无踪,被死气及处,妖军灰飞烟灭,就连几名秦皇门人也惨遭殃及,大半个身被送去了幽冥。
“砰。”杜若被十来个妖将联手挡住,反震之力推得她向后倒退,恰好触及生死气的余暗。
“让开啊!”秦君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吼,手足冰凉,眼前甚至出现了杜若香消y殒的悲惨幻觉。
芈思弦手臂轻挥,一条绸缎捆绑在了杜若腰间,在一瞬间拉着她腾空而起。
秦君大口的喘息了两声,心有余悸。
妖军不自觉地惶惶后退,一双双眼睛闪烁着不安。被斩杀并不可怕,但死得莫明其妙,诡异得连尸体都不剩,恐怕是他们最畏惧的。
趁着妖怪军心黑碧的龙卷风仿如幽冥使者,摧枯拉朽般直冲上山坡,将沿途的刀山枪林扫成平地坦途。他们终于站在了坡顶,身边只剩下三百多人,个个遍体鳞伤,气喘如牛,浓稠的鲜血渗染得衣衫沉甸甸往下垂。
坡下,尸横遍地,血河山堆垒。妖兵从四面八方涌至,将山坡围得水泄不通。一支支生力军从远处奔来,不断调兵遣将,排行布阵,重重叠叠的森严阵势看得人心里发颤,秦君他们已是瓮中之鳖,任由鱼通红的火把接二连三地亮起。
“滋滋……”的火焰在夜风中摇曳,像一只只恶魔窥视的眼睛,嵌入了漆黑的幕布。
妖军终于布置完毕,蓄势待发。蓦然,四周从极度的喧闹沸腾,转变成极度的沉寂,如同一个悲凉的坟场。只听到骑兽鼻孔喘呼的扑哧声,铠甲兵器摩擦的金属声,宛如暴风雨前特有的压抑沉重。瞄准坡顶,妖兵缓缓举起枪矛。寒芒与星辉、火光交织在一起,闪耀出异样的妖美。
秦君忽然步入一种玄异的心境,生命的毁灭与拼搏,消失与存在,壮伟与丑陋,希望与绝望......,在战场上矛盾而和谐地融会一体。
曾经鲜活的血曾经风化的尸骨,曾经痛苦的呐喊,曾经激扬的时光,曾经的和终点,最终都将无穷无尽地轮回下去。
没有曾经,永恒循环变幻。
生是死的另一面,此岸即是彼岸俯视大地,仰望苍穹,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道”的存在。
碎念杂绪尽都敛去,疲惫一下从所有孔泄出,整个人的身心一片灵寂,清幽得像要飘起来,融入那玄奥的冥冥轮回。阴阳之境,在妖军即将发动猛攻的一刻,他迈入了阴阳之境!
激昂的号角声响起,妖军水般向坡顶扑涌。会飞的妖怪几乎全被吸引过来,集结在山坡上空看戏,远处空旷坦只要快速冲散他们,沿途再无任何阻力。
“走。”秦君沉声下令,冷然注视着多如蚂蝗的妖怪。阴阳之境的法力令他浑身精气弥漫,实力再攀高峰。
妖军急速递进,枪林刀海似滚动,疾沉的蹄声震得山坡颤栗。秦君纹丝不动,静静等待着最后的时刻。第一支妖军攀上了坡顶,愈来愈近的兵刃寒气吹断发。
“走。”秦君毅然说道,伸臂搂住杜若,当先掠向天空。生死气化作黑碧的飓风,所向披靡,在空中的妖怪群里冲破一个大缺口。
一道道青碧的龙卷风腾空而起,秦皇门人紧随而至,与高空措不及防的妖怪短兵相接。
“砰砰砰砰”,一个个妖怪哀嚎惨叫,摔落栽倒下去,被杀得屁滚流,溃不成军。
下面的妖怪彻底傻眼,呆呆地仰望上空,来不及做出任何调度。半盏茶的时间,他们已经杀出重围,甩远了妖怪一大截。
饶是如此,三百多人也在短暂激战的空中搏杀中,损失了近一半。
夜风在耳畔呼啸,一路疯狂飞逃,妖军回过神来,纷纷整队衔尾急追。黎明时分,身后追击的妖军越来越少,最终消失在霞光璀璨的天际。
“天哪,终于突围了。”杜若喘气连连。夏玉房额头见汗,芈思弦大口喘息着,身上带着数道伤口。
在妖海中不知疲倦地厮杀,哪怕是妖王的实力也大感吃不消。寻找了一处僻静的山谷,他们暂时歇息下来。
“可惜门人伤亡惨重。”秦君就地躺倒,四肢摊开,望着缓缓升起的旭日。一百七十四个幸存的人东倒西歪,倒头就睡,很快鼾声如雷。
“能把这些他们活着带出来,已经很不错啦。被妖将识破的时候,我还以为所有人会全军覆没呢。”夏玉房给芈思弦处理完伤口,叹息着说道。
秦君无奈的叹了口气:“天门处的戒备太过森严,想把他们带出去是不可能了。”
“你是不是又有打算?”夏玉房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