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这位大爷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是个伤员,行动不便这个事情,跟挺尸似的躺着,一动不动。
她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上床休息,但是因为腰上的伤口,只能压着沈在野爬进去,后果是可能会被揍一顿。
二、抱床被子出来在地上睡,但是人家过来她这里休息,她还打地铺,后果是可能也会被揍一顿。
既然反正都会被揍一顿,姜桃花也就瞬间释然了,抬起一脚就踩在了沈在野的身上!
“……”
已经在假寐的沈丞相幽幽地睁开眼,目光更加不友好地看着她:“你想造反?”
“妾身想上床睡觉。”桃花无辜地看着他:“但是进不去。”
要是腰上没伤,她还能像只猫一样不惊扰他就跳进去,但是她现在是伤员啊!根本不能有太大的动作,万一伤口再裂,受罪的还是她!
目光里满是戾气,沈在野坐起身,收拢了他的大长腿,让出一小块空隙来。桃花感激地笑着,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乖乖地缩进墙角躺着。
“你外袍都不脱?”嫌弃地看着她,沈在野伸手就扯了她的腰带:“穿着睡不难受么!”
桃花一惊,跟只被拔了毛的麻雀似的,差点就蹦起来了。腰带解了,外袍垮下来,里头是薄薄的寝衣。
“妾身晚上睡觉很不老实。”她小声解释:“为了爷着想,所以还是穿着外袍比较好。”
白她一眼,沈在野懒得跟她废话:“脱了,你不难受我难受。”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袍子,桃花讨好地看着他:“爷既然连腰带都扯了,不如再帮妾身把袍子一并脱了?”
沈在野:“……”
谁见过这种女人?不帮他更衣也就算了,他堂堂丞相,还要反过来伺候她?
瞧着面前这人的眼神真的像是要揍人了,姜桃花连忙装可怜:“妾身腰疼,疼死了嘤嘤嘤!”
疼死你活该!
心里骂着,目光落在她那腰上,沈在野还是好心地帮她将袍子脱了,一把丢出床帐外。
“多谢爷!”乖乖躺下,桃花这回不折腾了,立马闭上眼就睡。
沈在野先前说过,因为她伤疤丑陋恶心人,不会再宠幸她,所以今晚来这里,多半只是单纯地找个地方睡而已。这样一想,桃花也就收了心思不准备对他怎么样了,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一旦睡着,除非从床上摔下去,否则姜桃花都是不会醒的。
先前在争春阁,沈在野都是在侧堂过夜,所以还真不太了解桃花的睡觉习惯。反正他睡觉要许久才能入睡,很长的时间是用来闭眼思考的,所以理所应当地认为旁边的人也没睡着。
正想着瑜王的事情,旁边的人冷不防靠了过来,手脚并用,搂住了他。
微微皱眉,沈在野轻声道:“老实睡觉。”
伤还没好完呢,想折腾个什么花出来?
桃花睡得安稳,压根听不见话,抱着个东西就安心地蹭了蹭,温热的身子贴着轻轻扭了两下。
没错,她睡觉就喜欢抱个东西,先前一个人睡就抱枕头,现在多余的枕头被人枕了,那就只有抱人了。
感觉到她这不安分的手往他寝衣里伸,沈在野喉结微动,终于睁开眼瞪她:“你想干……”
“什么”两个字没说出来,就对上姜桃花安静的睡颜。
虽然不太喜欢这个过于聪明的女人,但她睡着的时候实在是很好看,脸嫩得像月光敷软玉,鼻子细挺,嘴唇丰盈。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像两把小扇子,下巴不尖不圆,额头饱满,要是给算命的人看,大概会说她生了极好的福相。
只是,耳垂有些小,这样的人年少时候多磨难。
不知不觉就盯着她看了许久,等回过神来,沈在野有些不悦地道:“闭着眼睛也能用媚朮?”
桃花自然是无法回答他的,梦里都只觉得今晚上抱着的这个东西不错,虽然有点硬,但是温温热热的,很舒服。于是忍不住就伸脚在他的腿上缠起来,身子也更贴过去,让体温透过薄薄的寝衣融在一起。
黑暗之中,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声突然沉重了不少。
“你是真睡了,还是装睡?”沙哑的男声低低地响起。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月光从窗户外头透进来,将他脸上复杂的神色照得很是清晰。
“相爷?”有人在暗处喊了一声,随即窗户边厚厚的帘子就被拉上了。
沈在野想起身,然而顿了顿之后却道:“算了,你去好生休息吧,她身上有伤。”
暗处的人一愣,半晌之后才答:“好。”
几声响动之后,门窗都再度合上,沈在野深吸了两口气,终于还是伸手将这祸水搂进怀里。
他是正常的男人,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出家的和尚,这么活色生香的人在他旁边,还这样大胆,他不可能忍得住。
低头凑近她,沈在野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眼眸一沉,张口就含住了她的耳垂
沉睡的桃花打了个激灵,伸手就推开了他,跟蜗牛回壳似的缩到了一边去。
这会儿才想跑,是不是晚了?他冷笑,一把将人捞回来,专挑着她的耳廓轻轻呵气,极尽挑逗地舔吻,手也忍不住解开她的寝衣,抚上她光滑的肌肤。
真是触手如玉,这人吃什么长大的?
纠缠了好一会儿,沈在野觉得自己已经是要受不住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桃花梦呓了两声,吧砸了一下嘴。
动作一顿,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别告诉我你当真是睡着了。”
这么大的动静谁还能睡?就算先前睡着了,现在也该醒了!
然而,姜桃花是真的睡得很沉,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沈在野下床去将窗帘拉开了些。
屋子里亮了亮,床上的人香肩半露,红色的肚兜带子四散,一张脸天真无邪,微微带些红晕。
这是熟睡的样子,装不出来。
黑了一张脸,沈在野很想将这人弄醒算账!作为妾室就该有妾室的职责,比他还先睡着是什么意思?
“姜桃花,你真是有胆量。”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他的手背上青筋微起,忍了半天才平静下来,伸手扯了被子给她盖上,转身就披衣出门。
“主子?”外头守夜的湛卢惊呆了:“您还在?”
“去侧堂。”
“……是。”
无风无浪的一个晚上,谁也不知道争春阁里发生了什么。
姜桃花这一觉睡得极好,醒来的时候觉得外头的阳光一定很温暖。
“青苔,咱们去晒太阳吧。”
打着水进来的青苔连声叹息:“主子,您都没发现这屋子里少了个人么?”
哎?仔细思考了一番,桃花才想起来关心:“相爷上朝去了?”
“已经下朝了。”
“哦,那就好。”点点头,她慢慢坐起来,正想说更衣呢,却见青苔脸上一红。
“主子……”
啥?顺着她的目光,桃花低头看了看自己。寝衣是敞开的,里头的肚兜也没穿好,锁骨下头零零星星的有几个红痕。
不是吧?她还有伤呢,沈在野竟然这么禽兽?愣了一会儿,桃花很愤怒:“太没人性了!太说话不算话了!说好的不宠幸,他这是干嘛呢!就非防着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就算要跟她那啥啥,好歹提前告诉她一声,叫她有个准备啊。这样偷偷摸摸的,有意思吗!
青苔目瞪口呆:“所以…您这是在生气相爷不给您蛊惑他的机会?”
“不然呢?”翻了个白眼,桃花道:“我本来就是他的人,难不成大早上一起来还要尖叫一声捂着胸口跟被强暴了的良家妇女一样?别逗了。”
青苔:“……”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洗完脸,起身上了妆,桃花心里其实还是有点疑惑的。侍了寝的女人身子多少会有点后遗症,但是她除了这一点痕迹,什么都没有啊,昨儿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这点疑惑在看见沈在野的时候就消失了。
对上他那一张充满戾气的脸,姜桃花心虚一笑,心想也不用问了,她定然是在睡着的时候胡乱抱人,惹了这爷却没能给人家伺候好,所以这会儿找她算账来了。
“爷的脸色不太好。”她嘿嘿两声道:“来喝点龙井茶吧,刚泡的!”
“我要喝苦荞。”沈在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桃花麻利地就吩咐:“青苔,泡茶!”
“不用她,你亲自来。”
背后一凉,桃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爷,妾身还有伤。”
“有伤了不起么?”沈在野冷笑:“没死就泡茶吧。”
“是!”果断地应了,桃花抱着茶壶就转身出门。
屋子里全是火啊,吓死人了。她不就没伺候好一回么,至于么!按理说沈丞相也不该是这么重色的人啊,不然当初为啥还想弄死她来着?
心里正想着,前头已经是小厨房,门口站着的丫鬟微笑着将她手里的茶壶接过去:“主子您歇会儿,奴婢泡好了给您。”
“好。”想事情当中,桃花也没注意那么多,就站在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