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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方华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弧度的僵硬着，过了良久，她声音幽怨而静谧，“你说对了，是！那是一个组织，里面有大把的美女，每个都是被骗去卖的！……没有人解救她们，就像是传销组织，一个一个的人被害，我也不幸成为其中之一！昨天，就在昨天，我被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子糟蹋，我叫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你们，你们又在哪里？”

沛馨一下子错愕，她派人跟了陆方华啊，怎么陆方华还会受伤害？她刚才几乎以为是陆方华自己甩开了她安插的线人跑走的，难道出了差错?

厉宸睿的目光里也是疑问，沛馨摇头，即便是出了差错，这个她也要回去确认，她现在还不完全了解情况呢，她得去问问专门盯着陆方华的小李和小郭。

“陆同学，警察不是保镖！”厉宸睿突然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这话一下子就刺激到陆方华，她的情绪瞬间迸发。“警察是饭桶，出事了冒出来了，管个屁用？你们就是一群看笑话的恶人，我偏不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你们抓我好了，把我关起来，我什么都不讲！”

陆方华看起来对警察深恶痛绝。

沛馨再度看向厉宸睿，他坚毅俊朗的面容上是一片冷然，表情极淡。

“赌气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幼稚！”厉宸睿又来了一句。“不说的话，说不定下一个该死的人就是你！”

沛馨被厉宸睿的话震得瞬间抬眸，真是够犀利的，居然这么跟人家一个姑娘说。沛馨都不知道该不该佩服厉宸睿，她刚才说话已经很伤人了，没想到厉宸睿还有更伤人的！

她微微侧目，望向厉宸睿身后的窗外，天边浮云绵延无尽。这个案子，只要查就会牵连女孩子的名节，这大概是大家都不愿意说的原因吧！

厉宸睿的话大概是说到了陆方华的心里，她忽然淡淡勾唇，自嘲一笑道：“那又怎样呢？我现在这样子活着还有意思吗？我死了反倒好了！”

她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她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倒不如真的死去，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厉宸睿怔了一怔，眉梢一挑，道：“听你这么说，倒是想死了？”

陆方华怒道：“是又怎样？干你何事？”

厉宸睿的眸光在她面上流转，突然很淡漠地反问：“那你昨天事发之后怎么不死远点？还会去宿舍干嘛？死远点给我们这群饭桶继续破案，不然没活干我们吃什么？”

陆方华被厉宸睿这么直接可气的话气到了。

沛馨也被震住了！彻彻底底的，她觉得厉宸睿疯了，不成疯便成魔。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工作，这么做可不是以人为本，会丢饭碗的！

罢了，人家男神不差这碗饭。沛馨觉得自己也是瞎担心，简直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视线对上厉宸睿的眸光，谁知道厉宸睿也恰好转回来看沛馨，沛馨来不及收起自己的视线，他定定的看了沛馨一会儿，忽然对着沛馨眨巴了一下眼睛。

简直了！

欠抽！

厉宸睿轻易察觉了沛馨的心思，忽然笑了一下，又眨巴了一下眼睛，沛馨解读他的意思是，他看出她刚才的心思波动了！

沛馨凝目蹙眉，低下头去。

这时，又听到陆方华几乎是哆嗦着骂道：“我要投诉你！”

“行啊！”厉宸睿点点头。“我们局长在九楼办公，走廊左侧第一个门，不过一般他不在局长室，都在政委那里，所以你投诉的时候找不到人，可以去政委办公室那里找，他们办公室挨着！”

不只是陆方华无语，沛馨都无语了！

什么时候厉宸睿变成这么贫嘴这么歹毒的人了？那张嘴简直是欠抽！

沛馨觉得自己要是陆方华会有一种用臭鞋垫蘸着大粪抽厉宸睿嘴巴的冲动，果然，陆方华被厉宸睿气哭了！

沛馨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这算什么，姐一大早被上司姓骚扰且言语无限度调戏，她是不是也可以去局长那里投诉？呃！算了，局长那天接风宴对厉宸睿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人家厉队的力度，人家的背景，都是投诉不起的！

“看吧，你还有七情六欲，还有喜怒哀乐，活不下去的人绝对不是你这样争强好胜且睚眦必报的表现！”厉宸睿看陆方华在哭，放柔和了语气。“如果你不说，又怎么能让那个祸害你的人绳之以法呢？虽然我们是饭桶，但是我们也是有破案率的！”

厉宸睿的话并没有打动陆方华。

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回答。

沛馨见她不说话，她犹豫再三，道：“陆方华，就算你不说，我们也可以调查到的，你书桌上摆放着的点名册下面划线的那些女生，都是跟你一样有同样遭遇的受害者吧？”

陆方华突然看向沛馨。

沛馨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眸光转向厉宸睿，以眼神跟他交汇。

厉宸睿看了一眼沛馨，对着陆方华道：“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传媒大学的何晨，你认识吗？”

陆方华顿了好久，没说话。

“何晨也是受害者，她被姓侵，体内的精――液化验DNA是动物的！”厉宸睿又道。

陆方华一下子惊得瞠目，她的眼上还挂着泪珠子，似乎难以置信的样子，同时又在思想激烈的斗争，最终，她耷拉下肩膀，轻声道：“我说！”

厉宸睿微微翘了翘嘴角。

沛馨松了口气。

“小雨跟我是我们宿舍最内向的女孩子，小雨她怎么被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事情开始在三个月前，那晚我们和文澜谢青一起去酒吧喝酒，是我们第一次去酒吧！大家都喝醉了，我醒来的时候在招待所。谢青文澜都在，但是小雨却不在！后来第二天下午小雨回来了，谢青和文澜都不在宿舍。小雨的脸色很不好，脖子里都是吻痕，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说。我没敢追问。小雨去洗澡，晕倒在浴室里，我发现的时候她正趴在地上，下身在流血，很多很多的血！我吓坏了，把她拖出来，穿了衣服，她喊疼，我们没办法，去了医院。打车去的，这事不敢喊救护车，怕人尽皆知。”

沛馨和厉宸睿都在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陆方华的自述。她说的并不快，却很流利，没有停顿太多。

“小雨是宫颈撕裂，造成的内出血。当晚止血后我们就在医院呆了一夜，她的创伤情况被我知道，她大概是恨恼怒被我知道。所以不久后，她请我去唱歌，我们喝了一点啤酒，然后……然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我被三个男人……我没想到小雨她会害我，我帮了她，她却害我！她说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把她的事情说出去！呵呵，你们不会知道，我有多恨向小雨，我才是恨不得她死去，可是她真的死了，我却那么难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沛馨心中一震，扬起浓密的眼睫，对上陆方华癫狂的神色，眼中有着心疼，都是女孩子，她很同情她们。

“你醒来时在哪里？”厉宸睿蹙眉问道。

“夜色！”陆方华道。

“我在夜色的客房部醒来！昨晚不是，昨晚是被人带到了家里，但是不知道在哪里，我是被蒙上眼睛带走的！”

“那份光盘是你放在向小雨的床板里面的吧？”

“嗯！”陆方华点头。

“那份光盘里的男主角是谁？”厉宸睿直言问道。

“不知道！”陆方华摇头。“这样的光盘有好多，我的也有，或许这一张是这个，下一张就是另外一个男人，谁知道是谁呢！总之我们都被威胁！”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沛馨觉得陆方华说的还不是那么详尽，她还是没有全部都说了。被人威胁，被谁威胁？总有名有姓吧？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还有她们为什么都不报警？

沛馨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望着陆方华，原本对于这个女孩子的同情此刻平淡不少。

一次是意外值得同情，两次三次就让人觉得可气和可笑了。

“为什么不报警？”沛馨觉得第一时间就报警的话不至于到这幅天地。

“怕！”陆方华自嘲一笑：“谁希望自己最丢人的事情被别人发现？再说报警就一定能解决吗？被人强了又不会判处罪犯死刑，他出来报复怎么办？”

这也的确是让人担心的，但是因为这个而不报警，那是不是太愚蠢了？可是，人总有难言之隐吧，就像蔡正弘和自己，要报仇却不报警，自己尚且如此，何况别人？

“我不知道我惹到的是什么人或者什么组织，我现在只想案子破了，还我们一个公道！”说着，陆方华突然站起来，把双手伸到沛馨的面前：“拘留我吧，我不想出去！或许拘留所里更安全些！”

“你还没有说完！”厉宸睿见陆方华如此突然出声，他要听到的可不只是如此，显然陆方华把另外厉宸睿认为最重要的给省略了，或者说是根本就隐瞒了，不想被厉宸睿知道，她在帮谁掩护？那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而且是个男人。

陆方华闻言立刻就尖锐了声音，很高声的否定：“我真的不知道了，我们宿舍都是被害的，到底谁是上线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厉宸睿脸色一沉。

陆方华忍不住紧咬住下唇，这种小动作往往是人在紧张或者害怕时候不自觉地动作。

厉宸睿和沛馨自然都清楚，他们对视一眼，沛馨道：“陆小姐，你试图掩盖的东西恰恰是我们最想知道的！你不说不代表我们查不出，但是你说了会加快我们破案的速度，希望你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