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庸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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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扬州城的繁华不必细说,灯红酒绿,烛火通明,夜市尤为著名。据传,自从隋炀帝开通京杭大运河之后,扬州便成了货物中转站,交通要道,码头、航运也应运而生,发展至今已十分发达。
“许兄可知,这扬州城的投递店家尤其之多,而且讲究的就是一个高效安心,八个铜宝起价,超时赔付,童叟无欺。许兄可需要买些什么寄给什么重要之人?”
许诺刚至扬州城便直奔主街,一路走走停停,看得他满心欢喜。
“真不错啊,有头脑。不过我初来乍到的,这个铜宝怎么换算啊。”
“一两银子便是十个铜宝。许兄可是中意了什么?”
许诺摸摸看看,目不暇接地观赏着货铺上琳琅满目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时不时地称赞惊奇。
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
“这是啥?”
“干珊瑚,放在水中养着能重新活过来。”
“这个呢?”
“西域香料,有助于晚上活动。”
“老板资深研究者啊……”许诺一脸坏笑看着那发福还地中海的胖老板,直看的他不好意思。
“小兄弟同道中人啊!”
“咳。”李治听着很不好意思,重重咳了一声。
“晚上多吃点烤腰子,要带血丝儿的那种。”许诺临走时,拍拍那肥腻的肩膀,轻声指点了他几句。
那老板听得心花怒放的,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猪头一样的脸上更是让人看了想吐。
“许兄方才说了些什么,那老板如此开心?”
“没什么,就是……我说他的标价太贵了,得悠着点不然得出事。”
“哦,这样。”
“对了李兄,那些布匹可都安置好了?也不能让你一直陪我瞎逛啊。”
“都已安排妥当,都是老熟人了。今晚我们且住在云来客栈,明日启程前往京城。”
“明日?”
“不错,时间仓促,路上有些耽搁,我们不可在此作过多停留。”
许兄努努嘴,不甘不愿地同意了。
“若是许兄逛厌了,不如早些回客栈歇息。”见他情绪不是很高,李治说了一句。
许诺的心中虽有玩意,但是毕竟人家有事在身也不好做太多停留,只能答应。
“也罢,将来有的是机会。”
扬州的发达程度其实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都说扬州的青楼多而盛,院里的美人儿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是信手拈来。
最受众人追捧的,还是那红楼的柳玉卿,善书法,据说她的字颇有颜卿、柳公二老的韵味。虽然颜书厚实,柳书瘦劲,二者不可得兼,但是这位奇女子却是恰到好处的于二者之间。
“柳姑娘一面千金,城中的达官贵人们常常为了这一面而大手笔的挥耗着他们家中的财产。”
“造孽啊,有什么好见的,看破天也是个人,真有这么大方的,捐给无家可归的人好了。”
“你懂什么,柳姑娘虽是风尘女子但是却十分高洁,她可是诸位的梦中情人。”
“梦中情人?长得好看吗?”
“呸!肤浅!庸俗!看人能只看脸吗?”
“好吧,那你说说。”
“又糊涂了!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见过这位美人。”
“那你怎么晓得的,莫不是晚上做梦梦见自己于她把酒言欢,促膝长谈,共剪床烛……”
呸呸呸,我怎可能是这样的人吗?”李治喝了许多酒,酒劲上来,红了脖子,脸憋的通红。
“还不是不是对人家柳姑娘有意思,这般维护的紧!快说,男子汉大丈夫,有意思就有意思,别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说话的人喝的也有点上头,醉醺醺地瞅着他。
“柳姑娘是仙人,不食人间烟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在下对她是仰慕之情,并无半点男女非分之想。”李治有些执拗地认真说道,不由地让许诺产生了好奇。
“有故事啊,李兄。来来来,再喝一杯。”
“我第一次来扬州时,是来送一批很名贵的布料的。结果路上被人掉包……因为我的过失,造成的损失,当时心里特别愧疚。
想着没脸回去了,那时年轻冲动……便想怎么去补上这笔银子。
我早年练过几招,盘算着,人多混乱但是有金银的地儿,来来往往的也应该不会注意到我。”
“你去红楼了?”
“昂,那儿都是些女人和弱不禁风的公子哥儿,又都是有钱的主儿。可是……”
“可是那些公子哥身边的奴才可不是弱不禁风的。”许诺暼了一眼窗外,对面的街道欢声笑语。
“没错,事情败露我也没脸见人了,反正落到那些人手里也没什么好下场,便打算自尽算了,结果啊……嘿,都说戏子无情,不曾想有意外,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李治抱着酒壶一边笑又一边抹着不知道是鼻涕还是眼泪。
“哎呦哎呦,李兄说到动情处了。柳姑娘心善,是与一般女子不同。与你解围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既然她书法如此了得,又洁身自好,何不离开那喧闹之地呢?”许诺不解的随口问了句。
“据说那红楼的幕后老板是柳姑娘的干爹,曾有恩于她,走不得。哎,苦了柳姑娘了,那么好的姑娘不能寻到一个如意郎君。”
“怎么会,良人必会觅得佳人。不过你当时没见到她吗?”
“当时她蒙着面纱,站在帘子后。宛如天籁之音,一字一言,仿佛都被赋予了生命。萍水相逢,仗义相助。”
“听你这么说,真想有机会见见她。”
“哈哈哈,许兄,我相信你会被她吸引的。”
许诺抿着嘴笑笑。
李治终于醉倒了,趴在桌上,一动不动酣睡着,时不时还嘀咕几句。好不容易拖着他上了床铺,许诺才轻轻掩上门离开。
……
“查到了?”
“恩,就在对面的客栈。”
“东西呢?”
“应该在他身上,不过不好动手。那里人多眼杂,而且……还有一个人跟着他。”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夜蒙。
夜深。
“来都来了,喝杯茶如何。上好的龙井,请。”
“……”
“阁下不远万里,所谓何事。”
窗外的人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屋顶,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