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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目前，那位大人虽短期之内难以起身，但伤势已经逐渐稳定。茉奈陷入沉睡，但生命迹象稳定。乌尔奇奥拉仍无法脱离结界，不过自他醒后，一直坚持要见千叶大人和茉奈。”没想到千叶那么快便前来幻域，心里大概也清楚她挂心何事的龙弦，在呈上本次在虚圈收获的战利品名单，逐一向她汇报王城近况后，便将三人情况告知。

“恩，稍后我去见他。告诉乌尔奇奥拉，等他能走动了，我可以见他。但茉奈是幻域的人，只有幻域的人，才有见她的可能，让他想清楚到底想见的是谁。照顾好茉奈。”龙弦不说，她都忘了自家徒弟勾搭了虚圈难得的宝贝，破面里面唯一能二段解放的乌尔奇奥拉，假以时日，必定是独当一面的战力。哈，别的不说，小妮子的眼光倒是贼精。

“是。”

“让兰岛关注虚圈动静，残存十刃若有异常，及时上报。”

“……主人认为蓝染还活着？”听着千叶的话语，微微抬眉的琉，颇有默契地点出千叶所思，却是让苍等人颇感意外。

“蓝染不是被镜花水月给宰了么，想要骗过镜花水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看着千叶未可置否的表情，端木苍不由嘴角微抽，话说千叶是不是也太高估蓝染那家伙了。同为灵器，即便是苍和紫盾，私底下对于镜花水月这种能对生命物体绝对催眠的技能，还是颇为艳羡的。对于这样的刀魂，想要骗过他，谈何容易，何况，还是自己朝夕相对，持有缔约的主人。

“的确不太容易，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蓝染那家伙，绝对不是自家斩魄刀，便能解决的角色。”本着同为有志遗害千年的‘祸害’的预感，千叶觉得，蓝染不会死得那么容易。

“那么，王要备战么。”身为五大贵族之首的莱斯特，思绪则非常清晰直接。这次虚圈与尸魂界的战争，幻域插手不少，尤其虚夜宫，基本上可以算是被幻域算计攻破的。虽然不知道死神与斩魄刀相互之间的影响有多密切，但显然蓝染当初若是诈死，想瞒过镜花水月等人，必定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最起码，现在的蓝染，失去了镜花水月，要比之前容易对付得多了。

“保持警戒即可，毕竟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就算他活着，虚圈对于他的意义，不会比镜花水月重要多少。何况，如果蓝染有意藏匿，想要找他谈何容易。”连自身斩魄刀都能舍弃的死神，一个小小的虚夜宫，不过是他花费不足百年经营的小玩具，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还是蓝染有意放弃的，即便镜花水月的失败多少超出了他估算，但终究也在他预测范围之内，他又怎会在意呢。只是，连自己也算计进去的蓝染，到底想得到什么呢？

或者，除了她那位被蓝染允许靠他最近，跟随他最久，同样有机会成为千年祸害的损友，根本没有人能够稍微靠近了解过，那名男人的心思吧。

千叶殿

“普洛蒂亚，有事么？”交代完相关事项，跟众人商定了近期计划，千叶顺便告知她明日要和白哉前去现世‘探亲’一个月。在苍不爽地表示他也要跟着去，结果被紫盾直接拖走后，正准备前往内殿探探某只银毛狐狸的情况，却被侍卫长告知普洛蒂亚已经在前往内殿必经之路的绿琊亭等候多时了。

“属下冒昧求见，叨扰吾王了。”见千叶徐步前来，普洛蒂亚恭敬行礼。心知千叶刚刚便在前殿商议接下来幻域治界方针，端木苍、琉、龙弦等诸位大人参加也就算了。但五大贵族之中，莱斯特竟也拥有这般圣宠，有参加的资格，怎不让向来心高气傲看不起凭着王宠空降到他们头上的普洛蒂亚暗地磨牙。偏偏原四大灵系之首的伊丝塔尔，对于王的偏爱，并无异议，甚至反过来要求他们，要对跟莱斯特属下暗族打好关系，免得让王操心。对此曾私下讨论过的普洛蒂亚和席伽，普遍认为，要么本来便不甚热衷名利的伊丝塔尔，对于有人出来统领五大灵系，减少麻烦喜闻乐见，要么便是同为女人的她，对于容貌俊美的莱斯特，也同样青眼有加。至于本身便是属于战斗狂，对于名次半点都不在意的南宫毕方，不在他们的讨论范围。

“无妨，”挥了挥手让众侍卫退开，见侍卫长颇为聪明地在她坐下之后，呈上幻域皇室特有的糕点和幻茶，千叶望向受宠若惊的普洛蒂亚，微微一笑，“五系之中，就数普洛蒂亚你所掌木系，是整片幻域盎然生机所在，又兼具治愈属性，是我界珍贵资源。瀞灵廷那边，虽对于因灵体战斗造成的损伤有专门的回道医治，但对于病症方面，便不若我们这边拥有最好的治疗师和药草、各种奇妙效果的花晶，是我有意让莱斯特出面，敛去众人，尤其是你木系的锋芒。普洛蒂亚，我相信，身为一族之长的你，应该清楚领地之内，最为宝贵的资源，绝不可能轻易示人的道理。”

“……王决断英明，普洛蒂亚与整个木系，皆拥护王的决定！”未曾想千叶竟还存了这般心思，自己和木系非但不是被王无视，反而是被王当成最宝贵的资源藏起来了，这才踢资源最为贫瘠只有金矿的莱斯特当大头鬼，心中又是惊喜又是舒畅的普洛蒂亚，难掩喜色，连带先前诸多怨气消散了许多。

“我当然相信普洛蒂亚你的忠诚。木系的幻茶，令人回味无穷，我犹豫了很久，才将它和一些灵药列入这次与尸魂界交流的名单里，可以预见那些贵族们，日后都将以持有它们为傲了。”笑眯眯提起茶壶，为普洛蒂亚和自己添满茶以示慰劳的千叶，见普洛蒂亚感动莫名，“不过接下来幻域的建设，还需要木系出大力，普洛蒂亚，你可要提前做好准备了，我也期待木系有更为杰出的表现。”

“王之荣宠，普洛蒂亚与木系上下，铭感五内，必不辜负王的期望！”跪立行礼的普洛蒂亚，精明如他，自然清楚千叶言语间对木系的期望，以及要他准备的是什么，心里早已打消了稍后前往寻席伽拉帮结派的念头，准备一回木族便大兴整顿，免得届时王真要重用自己了反而露怯，被其他人耻笑。

“哈哈，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喝茶吧。”

“是。”喝着自家产的幻茶，不用茶叶本身令人心神愉悦的效果，也足够飘飘然的普洛蒂亚，突然想起他今天前来的‘正事’，看了看心情不错的千叶，恭敬地询问，“吾王，前几天那些花晶，不知是否合用？”前几天，千叶殿下突然召他入王城，单独询问他有没有让枯木再生，而且更加繁茂之法。虽不知道王用意为何，但普洛蒂亚还是仔细挑选，进献了木系最好的春之颂祝花晶。原本以为是王一时兴起，想试试传闻中花晶的效果，还在不爽王将他们木系当成花匠。现在的普洛蒂亚，不由暗自庆幸没有因为一时的愚蠢猜测，胡乱找花晶搪塞王，否则，只怕木系就真的只有当花匠陪衬的命了。

幻域四大主要元素种族风木水火中，便以木系战斗力最弱，正如千叶所言，木系专长在于治疗，无论是灵力治疗与医治病症方面，皆是强手。但也正是如此，让木系经常被人当成软脚虾，过往也是被欺凌得最惨的一个。而他身为族长，不得不与费心与其他三系族长交好，为族人勉强求一片安身立命所在。所以，当初琉殿下与苍殿下以雷厉手段入幻域，为王开疆拓土时，在评估实力，权衡形势之后，他不惜背负懦夫怯战的骂名，带领麾下木系一族向千叶王朝称臣，为的便是境域宁定之后，他的族人能有真正一片安宁生活的乐土。

事实上，王也并未让他失望。木系现时划分领地，相较之前被各族侵占的大了近两倍有余，资源充足，不再有外地滋扰，加上木系本身对于动植物的亲和天赋，而再无后顾的他，带领族人费心经营，现如今也是过得颇为滋润。这一点，让他和族人，始终对于千叶王朝有着由衷的感激，对于王朝各项措施，也是坚决拥护的。

若非后来王驾临后，还带来了据说原本也属幻域最低等令人不齿的夜精灵旁支，莱斯特的暗夜一族，拥有极佳的移动速度、魔咒力和战斗天赋，甚至传闻还拥有不死之身，在四系完全难以想象的时间内，便彻底荡平了整个幻域其余不识时务顽抗的叛乱分子，还在此间，将行事诡异邪魅，分支甚多又各自为政，恶名昭彰的夜精灵彻底降服，归其统辖，这般强悍的力量与手腕，本来就够令其余四系警惕了。偏偏暗夜族长莱斯特，更是得王眷宠倚重，甚至直接将暗夜系一举提拔为幻域五系之首。虽因是自外界迁入，分划到的是最为贫瘠的夜精灵原领地，偏偏就在物资富饶的木系领地隔壁，夜精灵向来贪婪阴险，怎不让他如坐针毡？那个莱斯特更是有事没事就往他领地上跑，每次都说要跟他交流。啧，交流个大头鬼，明摆着是惦记他家那些虽看起来不值钱，但却是维系每一个系生存的民生必须品，拥有充沛灵气的粮草药物罢了。

别说暗夜族，放眼整个幻域，粮草药物有近七成都是木系所出，这也是他以往跟其他各族维持良好关系的资本。但王对莱斯特等善战族的荣宠，总令他隐隐忧虑木系日后又将沦为其他种族宰割的对象。今日王的话，对他而言，不吝是一枚定心丹。

而他也没想到，每次去他那里交流资源都会被他各种刁难的莱斯特，居然会在交流物资中，放进了木系最拿得出手也是最引以为傲的几样。恩恩，下次来换粮草，收他便宜一点好了。

“效果不错，等了多年，终也有了个圆满的结果。说起来，还要谢谢你，普洛蒂亚。”虽知这不是普洛蒂亚今日前来的真正原因，但显然对于花晶‘效果’颇为满意的千叶，微微一笑。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普洛蒂亚的确帮了她大忙，所以，只要他接下来能安分点，别老是有被害妄想，以前的那些琐碎，她可以一概不论。

“能为王尽力，是吾等的荣幸。木系一脉，自古便因天性使然，善医弱战，一直饱受欺凌，若非王的到来，木系断无今日安定平和的生活，吾等将为王最可靠之前盾，永远守护吾王！”

一刻后

“呼~我倒是没想过，普洛蒂亚‘文雅’起来，比其莱斯特有过而不无不及呐。”被‘唱颂歌’唱了一刻钟，好不容易把走路带飘的普洛蒂亚送走，千叶不由摇了摇头。

“王，能让普洛蒂亚族长这般真心臣服的，幻域除了您，估计找不到第二个了。”见千叶没什么形象地倚在座上，忍不住唇线微勾的侍卫长，颇为贴心地提醒，“王，您不是打算前往内殿探望那位大人么。”

“不用了，某人就是九尾狐狸，命大得很。就算昨天还连手指都不能动弹，他今天也能隐去气息骗过你们出来散步溜达了。”无视侍卫长惊讶的表情，千叶似笑非笑地望向长廊拐角某空白处，“银，站在墙根听八卦那么久了，你脚不酸么。”

“哦呀，我以为只有蓝染队长才有玩弄部下的恶趣味，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你也学会了。”消瘦身影犹如风掠夜樱般，一袭宽松的死神长袍徐徐而现。一如往昔记忆中的银紫短发，似随主人愉悦心情而声调微微上扬的关西腔，虽大半左脸仍缠着绷带，身上的伤更加严重，却似没事人般，慢悠悠踱进了亭中。

“哈，我要是跟他一样，只怕如今你我也不能在这里喝茶了。”看着银施施然坐在自己面前，对他身体状况一清二楚的千叶，叹了口气，右手伸出，象征生命的木系能量便源源不断自四周汇聚于掌心，而后化为千丝万缕修复再生之力，化入他体内，让某只狐狸苍白的脸色稍稍好转，嘴巴上却是依旧不饶人，“倒是被蓝染摆了一道，还被他的刀刺成马蜂窝的你，居然还惦记着他。啧啧，该说你们是真爱吗？”

“阿列，男人之间，也可以有这个词么？”在千叶的治疗，原本身上所受镜花水月重创，那不但侵蚀灵体，更加抑制自身灵力流通的情况稍有好转，觉得再理所当然不过的银，对千叶的揶揄，笑得一脸无辜，缠满绷带的右手伸向侍卫长呈上的各式糕点，大大方方在主人家忙碌的时候，自己照顾起自己来了。

“这几年在现世很流行呢。”看着某无良发小，千叶不由唇角微弧，“不过，我没想到，紧要关头你居然承受下镜花水月大部分攻击，救下一护那孩子。啧啧，看不出你是这般热血爱护后进的好前辈啊。”志波一族的禁术，能在短时间内将自身灵力提升至极限，但是，代价便是时限过后，会彻底成为丧失灵力的‘废人’。当时那般混战的场面，即便是夜一和浦原，也无法顾及一护的安危。若非银有意护着，只怕一护就没什么机会在现世郁闷自己灵力全失了。

“说什么呢，我只是好奇你的戒指结界到底能坚硬到什么程度罢了。”

“哦？感想如何？”

“还好遇到的是镜花水月，要是蓝染队长，估计我就要跟它化成灰了。”

“哈哈哈。”

虚圈

“……我，还活着？”一睁开眼，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浑厚得令人绝望的宝蓝天幕，以及那轮孤高冰冷的月，耳边不曾停息的，是虚圈千年不曾终止的风沙，让原本便疑惑的赫利贝尔，越发疑惑，动了动因久卧有些麻痹的手指，在发觉全身酸重乏力，而不疾不徐稳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深深吸入一口气，多少汲取了些虚圈充沛灵气的她，猛然起身，却是牵动了几处重创，饶是久经沙场的她，也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然而等她见到眼前景象时，却是令她更加惊讶，犹如碧海的双眸变得幽深难懂，喊住了本来打算离开的那个人，“是你！”

“没想到是你先醒过来，看来京乐下手比预想的要重许多。不过，还是不要勉强自己比较好。”叶青色和服，随着微凉夜风掠过，衣袍翻卷，被赫丽贝尔呼喊稍稍一顿后，却并未转身。

“我先醒……史塔克、阿帕契、米菈罗兹、孙孙！这到底……大人，等等，到底虚夜宫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意外发现身边躺着数名重伤昏迷，但伤口都被处理过的同伴，惊喜之余，再度望向那人时，却惊觉已然走远，一时情急，想起身追赶，谁知撕裂伤口，加上灵力流逝严重，让赫丽贝尔狼狈倒地。

“你们已经用你们的英勇，在战场上向瀞灵廷昭显了自身实力。今后的虚圈，便交给你们了。”并未因赫丽贝尔的呼喊而停步，叶青色身影留下一句令她越发笃定眼前人身份的话语后，便消失在虚圈茫茫沙漠之中。

“到底在虚夜宫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

“他离开了么。”原本昏睡中的史塔克，突然睁开眼，依旧空寂的双眸，在望入这片无尽夜幕时，却是添了几分怅然。

“……你刚刚醒着。”

“恩。”

“为什么要装睡？”

“切，被打得那么惨，他不好意思见人而已！”显然被特别关照，虽包成了粽子样，却是伤势恢复较快的妮妮莉特，斜了自己的同伴一样，满满的鄙视。

“哎呀，我只是不太适应，又被遗弃而已。”到了最后，自己还是没办法报答他的恩情，偏偏还添了新账，真是让人头疼。

“终有一天，他会回来的！”虽然自刚刚感应告知自己，那人的气息，已经完全不同，让她一度以为自己伤重产生了错觉。

但无论是怎样的变化，虚圈的主人，终究只能是那个人。也只有他，才能带领虚走向强盛，让虚不再是死神，或是任何人随意鱼肉的对象。但在此之前，他们要先整顿虚圈，变得更强。

“给你这么一说，我的头又要开始疼了，哎~”无力地将自己埋入白沙之中，心情却是好了许多的史塔克。对于赫丽贝尔的言下之意，虽是清楚，无奈懒散已成习惯，对于接下来的一堆琐碎，还未动手，便已颇感无力。

“第一次外出对敌便打败仗的人，没资格装死，快点起来训练了！”真是，连她都顺带丢脸了。虽说他们那时跟着镜花水月去虚圈，是为了观察镜花水月的真正意图，以及探寻蓝染大人的下落，跟京乐春水的对打，史塔克也没有尽全力，但摸鱼摸到需要被人捡回来，这种事传出去简直是笑掉整个虚圈的大牙。

“噗！喂喂，我伤还没好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