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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又往后退了几步。而水池中的人们也开始慌乱起来，池中水无缘无故的变热，他们觉得不对劲，但是他们更不敢踏出水池去外边的地上，因为之前离开水池的人都死了！

“水里有东西！”忽然有人叫了一声。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挣扎着往水池边跑去，可是当那个人的一只脚刚刚跨到水池边缘的时候，他的身体忽然变黑了！衣服、皮肤之上瞬间出现许多黑点，然后变成一片一片黑色污渍般的痕迹。最后那一片片的黑色连在一起，整个人变得乌黑乌黑。

那个乌黑的人保持着跨出水池的姿势，一动不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动。过了一会，只见那个人的脑袋开始抖动，不！是他的头顶，开始鼓动变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边挣扎而出一般。

“啪”的一声，他的天灵盖被撑破了，一束虚幻的幽光冲顶而出，照亮了他头顶的一小片区域。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只近乎透明的蝴蝶从他天灵盖上的破洞中爬了出来，抖了抖翅膀，飞了起来！蝴蝶飞起来的刹那，那束邪异的光也灭了，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水池中的人们看不到那蝴蝶飞到哪里去了。

只有我，隐隐约约的看到那蝴蝶以极快的速度飞进了人群。但是我没有开口说什么，这群人，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所谓的虫师，就是用蛊的么？”我问白近寒。

“不，虫师和蛊师完全不同，蛊师所操纵的蛊可不仅仅是虫蛊，还有许多其他的种类，但是虫师却只是操控虫子，并且两者行术的方式和所造成的效果也完全不同，而且虫师所操控的虫子，绝不仅仅是我们认知的虫子。”白近寒到底是白之一族出身，对形形色色的术者知之甚详。

而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不远处的水池里再次出现变故。短短的时间里，那一池子的水竟然变得五颜六色，并且浮现出一团团像是水藻般毛茸茸的东西。整个水池变得色彩斑斓，好像忽然降临的另一个世界。

“不对劲。”鬼行师忽然说。

我刚想问怎么了，却忽然意识到了，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只觉得对面这个离我们并不遥远的水池好像是一个蛰伏在那里的巨兽，只等着吞噬我们。在那个光怪陆离的水池里，刚才还惊慌失措的人们此刻都站在那，一动不动，无声无息。那些颜色鲜艳的绒毛团，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他们的身上。

所有人，在一瞬间都变成了孵化虫子的巢穴。

“你们三个看够了么，我只是需要大量培育虫子的食物，不会对你们下手的。”一个站在水池中间的人忽然说话。原来造成这一切惨剧的虫师，一直化妆成普通人躲在人群中！他先是有意的杀死几个人，把这一区域剩余的人都逼到水池里，最后再统一杀死做成他饲养虫子的养料。

我对这个人实在没有分好的好感，更别提成为盟友的信任感了。虽然我们都是拼命要活下去的被动祭人，但是如果对悬虚镇的普通人肆意出手，那么我们和那些主动祭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座疗养中心里有许多有趣的东西，我已经把这打探的七七八八了，可是有些东西不是我的虫子能对付的，咱们一起合作，怎么样？”虫师见我们不说话，主动抛出了橄榄枝。

他所在的水池忽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大量的气泡浮现出水面，那些气泡破裂之后，散发出大股大股带五颜六色的气体。水池中那些呆立不动的人们，一个接一个倒在了水池里，我看到许多难以描述的东西一拥而上，尸体立刻就沉了下去，被彩色的池水隐去了踪迹。

“当然可以。”鬼行师最先表态，用她那生硬的汉语说了四个字。联想起之前她对爬尸姥姥毫不犹豫的出手，我觉得她和那虫师倒是一路人。

鬼行师扭着头看我和白近寒。白近寒拍了拍我的肩膀，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抱拳，用行动同意了虫师入伙。我心中苦笑，最终也只能点头。或许，要和那些致命的野兽战斗，我本身就得变得更加致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那个水池中究竟孕育着什么，我们都没过问。虫师又在那里忙乎了将近十分钟，才走出水池，靠近我们。

“悬虚大祭，没想到我竟然有幸参与了进来，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血霉！”虫师说，他是一个岁数很大的老头，脱掉了伪装成普通医师的白大褂之后，漏出了他原本的臃肿衣着。看他的穿着让我想起了影视作品中的丐帮弟子，邋邋遢遢，身上能看见的地方几乎都缝满了口袋。不过我打死也不想知道他的口袋中都装着什么。

“你刚才说，这疗养院中有许多有趣的东西，指的是什么？”白近寒迫不及待的问。

此刻，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你们应该都知道，参加悬虚大祭的主动祭人背后都有着一股不小的势力，而被动祭人呢，要么是那些势力投放进来的炮灰，要么是被坑进来的倒霉鬼，有许多势力专门借着被动祭人大发横财”

听着虫师的话，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黄继发处心积虑的把我坑骗进来了，就是为了钱！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带我和叶朱灯去双生村，利用我们做了几笔买卖之后再卖进悬虚大祭，恐怕就是他的最终目的。这也就解释了断情忘义兄弟为什么急着从我们弄走七爷的卡，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断情忘义哥俩也是被黄继发忽悠的倒霉鬼！黄继发想要榨干我身上最后的价值。断情忘义兄弟只是他的手段之一。两个人成功了，黄继发可以拿到七爷的银行卡，而他们要是失败了，我也因此完成了一部分成为悬虚祭人的试炼考验。

虫师接下来的话引起了我更大的兴趣，甚至是惊喜！他说：“所以我们这些被动祭人，最恨的不一定是那些主动祭人，而是把我们送进悬虚大祭的人，也就是金主！我在这所疗养院中发现了那些小势力的金主的踪迹！”

悬虚大祭，开启的时间并不固定，而这个地方本身就是斗魔界中一处文化、买卖的交流中心。来到这里的人基本都是求财求物的，谁也不想成为若干年一次的悬虚大祭的牺牲品。可是牺牲品总是要有的，每当悬虚大祭可是开启的时候，虚侍一族就开始暗中联络斗魔界中的各大势力，参与进来的就被称之为金主。

金主有大有小，能提供主动祭人的，都是大金主。大金主除了提供一名为自己势力争取祭祀名额的主动祭人之外，还会提供许多被动祭人作为悬虚乱斗的消耗品。而那些没有能力染指祭祀核心的金主，被称之为小金主，他们参与悬虚大祭的目的，完全就是靠贩卖被动祭人而淘一笔金。

那些大金主，有资格得到虚侍的最高级保护，隐藏在秘密的禁阁之中，以高高在上的看戏者姿态观看整场悬虚乱斗。而小金主们就没有那么高的待遇了，说到底他们提供的价值有限，所以他们不仅不能得到虚侍的高级保护，还要以身犯险，在悬虚乱斗的时候藏在悬虚镇之中，直到乱斗结束之后才能拿到自己的好处。当然了，主动祭人是不会对付他们的，他们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被他们坑骗进来的被动祭人。

而虫师的意思，他在这座安康疗养中心里发现了一部分小金主的踪迹。旧目前我们这个小小的联盟中来看。白近寒的金主肯定是白族，无疑是个大金主。而我、鬼行师和虫师的金主，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小金主。我现在只希望黄继发也混在这里，我所要给他的，不仅仅是痛苦这么简单。

“你发现的事情的确有价值，但是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三点，主动祭人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在面对主动祭人们压倒性的进攻面前，还要去招惹那些小金主么？虽然他们没有得到虚侍的高级保护，但是他们本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而且在他们的眼里，是谁杀了我们并不重要，只要我们死在悬虚乱斗中，他们就可以拿到钱，所以我们要是主动去招惹他们，无疑是背腹受敌。”白近寒打断了虫师的话，很明显，他不想去找那些小金主。因为把他送进来的白族肯定是大金主，就算他这一次能活着出去，也没有能力报复整个白族，所以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和我们掺和在一起去找那些小金主的麻烦。有一点他说的很对，想让我们立刻死掉的，不是主动祭人，而是那些小金主。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那些小金主会放过我们？他们之所以抱团，也是为了相对轻松的对付寻仇的被动祭人！这么和你说吧，如果没有我那一水池的虫子，恐怕现在咱们四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虫师冷笑着对白近寒说。

“有多少，小金主？”鬼行师问。

“我看到了最少五个，他们身边都带着肉食，藏在这疗养中心的深处。”虫师说。

“什么是肉食？”我问。

虫师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这时候一朵云飘过，挡住了那血色的月光，我们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虫师小声说：“那是比被动祭人还悲惨的存在，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猛然起一个人，叶朱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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