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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开,全城震动,数以千计的人向着杭州府衙涌去,没多久,府衙周围人头攒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了维持治安,衙役捕快忙得焦头烂额,最后甚至请来了一群驻军才把场面维持了下来。
烈日当空,灼热难耐,然而杭州府衙内,包括知府在内几乎所有人都浑身发冷,内心惶恐不安的同时,更甚有一股怒火憋在心头无法发泄出来。
举国上下,一年都不一定出现的一次鸣冤鼓响居然就落到了自己头上,可以说要不了多久整个杭州城都要出名,位置保不保得住不说,一旦上头责问下来,脑袋还在不在都是回事儿。
纵观往昔,哪一次鸣冤鼓响不是六部关注甚至圣上亲自过问?
一个不好不知道多少人要被牵连!
尤其是从初步获得的信息来看,这次事件居然关乎着数十条人命啊,老天爷,发生了这种事情,不管结果如何,至少都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那才是最要命的。
死不可怕,乌纱帽丢了也不可怕,就怕被记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没办法,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不久后,杭州知府亲自升堂问案,众多陪同官员无不胆战心惊。
赵山没有反抗,直接被压到了大堂上。
杀威棒什么的已经没有意义了,知府大人问的第一句是:“堂下赵山你之前所说可否属实?”
“回大人,草民所说句句属实!”赵山没有半点迟疑的回答道。
面对外面无数的围观群众,知府大人悄悄的吸了一口冷气,又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将你的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从实招来吧”
然后,赵山就根据自己所犯之事的先后顺序招认了起来,事无巨细没有丝毫隐瞒,为何杀人,如何杀人,杀人之后的埋骨藏尸地点,栽赃陷害,仗势欺人,奸淫掳掠……
他招认得之干脆果断,之详细,不但公堂上的所有人都听呆了,就连外面的无数围观民众都听呆了。
这人是傻了还是失心疯?居然供认不讳?若不是言之凿凿时间地点起因过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的话,恐怕人们都会以为这家伙是在胡编乱造。
赵山在说,民众在听,堂上在记。
差不多两个小时时间,赵山才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完全全交代清楚了,其中牵扯到的人命多达三四十条,一小部分是赵山个人意愿做的,但绝大部分都是张员外授意他去做的。
除了人命之外,还有逼良为娼,霸占他人山林田地等等事件更是数不胜数!
正是酷暑时节,整个杭州府衙那么多人,没有人说话,全在听赵山交代,简直落针可闻,人人都直觉浑身发冷,这还是自己熟悉的世界吗?青天白日之下,居然有这么多恶事发生却不为人知,为什么会这样?
人心怎能黑暗到这种地步?怎敢怎能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当赵山最后一个字说完,负责记录的人手都写软了,他看着跟前一大叠纸张,整个人都在颤抖,其中的任何一起事件单独拿出来都不算小事儿,如今却全部累积在自己面前了。
在知府的授意之下,他将所记录的全部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念了一遍,最后问赵山:“之前所说是否属实?”
赵山很肯定道:“属实!”
“那签字画押吧……”
待赵山签字画押之后,所有人都看向了知府大人。
于是,知府大人不得不开口道:“来人呐,去,将张员外一家全部给我抓来,不能放走任何一个涉案人员,其次,将供词上那些包庇陷害的涉事人员一并给我抓来,然后,给我分别去涉案地点查探,就地取证一探究竟!”
一声令下,无数人行动起来分散四方而去。
这种时候,知府大人什么想法都没有,只要涉案人员全部抓了调查,管他什么关系人脉统统没用,连自己明天能不能活都是回事儿呢,还顾得了那么多?
尤其是其中还牵扯到他的侄女,才十五岁的年纪啊,若不是职责所在不得不冷静,他都恨不得亲自拎着兵器上门去砍人了!
因为赵山事无巨细的都交代清楚了,调查取证也很简单,抓人就更是不在话下了,毕竟有着明确的目标地点,只要按照名单抓人即可。
没有人离去,所有人都在等。
然而在等待的过程中,赵山逐渐清晰过来了,当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后,他整个人都蒙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将赵山压入死牢听后发落!”知府大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说。
“我……这是这么回事儿?”赵山茫然道。
没有人回答他,直接将其押下去了,他想反抗搞清楚情况,可是那里能够,被一个班头一棍子就锤晕了。
“大人,县衙来人了,甚至总督都亲自前来了”,有人去知府大人耳边小声道。
这会儿知府大人已经麻木了,反而无比平静道:“让他们来吧,准备好位置,这件事情,今天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是”
无数人等待中,黄泰反而带着人悄然离去了,走在大街上,他平静的问刘伴伴说:“刘伴伴啊,这便是下边的人所说的国泰民安?这便是所谓的朗朗乾坤?一个小小员外都能做出那么多事情,可想而知,可想而知……”
亲自观看了之前的‘审问’过程,黄泰浑身发冷,身心皆冷。
“奴才也不知道啊”刘伴伴只能忐忑道。
冷笑一声,黄泰说:“是啊,你不知道,我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但偏偏就发生了那些事情,你觉得是谁的原因?”
“这个,这个……”,刘伴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狗东西别绞尽脑汁了,走吧,回去,让人把最后的结果第一时间送来,还有,吩咐下去,让人给我调查一下,类似张员外那样的人还有多少,全国都给我查一查,这样的人到底还有多少,我倒是想要看看,所谓的太平盛世到底有多太平!”黄泰冷声道,大步离去。
还有多少?随便抓一批全砍了或许有冤枉的,但隔一个砍一个绝对没有无辜的,心中如是道,但这句话刘伴伴可不敢说出来。
主子想了解这些事情,恐怕老爷不久后就要叫主子回家了吧,毕竟这种事情,全天下还有谁比‘老爷’更清楚?问题是清楚又怎么样,没办法的,主子想了解这些,只能是老爷来亲自教导了……
心念闪烁,刘伴伴跟上黄泰的步伐说:“少爷,奴才发现,刚才那个叫赵山的人招供的时候似乎状态有些不对!”
“哦?难倒他说的都是假的?”黄泰眉毛一挑问。
刘伴伴近乎肯定到:“九成是真的,一查便知!”
“狗东西,那你为何说他状态不对?”黄泰踢了他一脚说。
“因为他交代得太干脆了,这不合常理”,刘伴伴皱眉道。
黄泰目光闪烁说:“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吧”
真以为他是小孩儿呢,赵山的状态三岁小孩都能看出不对劲!
“奴才已经让人去查了,想来很快就有结果”,刘伴伴说道。
黄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他只需要知道结果就是了……
杭州城内以及周边,无数衙役捕快行动抓人,有军队陪同,一个又一个接连落网被送到府衙,但凡有所反抗,无不被强势镇压!
军队面前,武功只是笑话,再高的武功又如何,乱箭齐射就是刺猬的下场。
“陈大哥,你怎么办到的?”
府衙人群后方,王江目瞪口呆的看着陈义小声问,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