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蔓蔓立即回答:“是的,我只能把他救出来。我以前给你说过这样的话,无论你怎么修理他我都不在意,哪怕你卸掉他的胳膊腿都行,那是他罪有应得。但是,我不能让他把我招供出来,我非常在意我跟我姐的友情,我非常害怕我和张锋的协议暴光。”
常雨泽追问:“你们深夜救走他,天刚亮我就追了过去。结果我在他租住的地方看到徐虹的照片和私人物品,这些也都是你们特意布置的吗?”
殷蔓蔓:“不是我们,是他。我以前已经说过,张锋是诈骗行当的专业人士,设置圈套陷害人的技术已达巅峰,他每时每刻都能设机害人。
我没有想到他会在刚脱困的时候还能指挥手下有条不紊的设置圈套。借用徐虹的清白来刺激你,这是他一贯的手法。你的性格真是让他吃透了,凡是有关徐虹的事情,都会让你易激好怒。”
常雨泽黯然说:“你当时不该救我,我死了你们的圈套不就大圆满了吗。”他回想起那日那景,心中无限惆怅,张锋这个小人真是太卑鄙无耻了,精准算出他易怒的性格缺陷。
殷蔓蔓:“害死你本来就不是我的目标,何况我已经听从了上帝的指示,不再与恶魔同行。如果我不是害怕你们怪罪我,我早就把这些圈套给你们说出来了。当时,看到你心脏病发作,我真的非常痛心。”
范丽立即打断她的话,抛出另一个话题:“郑卫华乘机离境时,曾经有一个开宝马车的女人送他,这个女人你应该认识吧。”她不希望给她表功的机会,她不希望常雨泽被她的“救命”之情感动,虽说他犯心脏病时得益于她的及时抢救,可追根究底还是她的责任。
殷蔓蔓也很认趣,范丽有问她便有答。她表示她不清楚哪个宝马女。
范丽打开电脑,点开那两段监控视频让她辨认。这两段视频将会是指证殷张犯罪团伙的主要物证,即便提前让她看了也不担心她能翻供,她借此还可以试探她的反应。
殷蔓蔓看得很认真,最后却说她不认识此女。
范丽当然不相信她的话:“这个女人非常关键,她亲自送走郑卫华,显然跟郑卫华关系密切。象这样的女人,郑卫华一定会写在他的工作日志里,你们伪造的日记里既然没有这个女人,说明你们故意删掉了她。你说不认识这个女人就很难服众。”
殷蔓蔓:“我既然决定告诉你们真像,就不会再刻意隐瞒一个小人物。虽然你说这个女人很关键,但是与我和张锋相比她就是一个小人物。我确实不认识她,不过张锋可能认识她,她很可能就是张锋的手下。”
她主动引开思路说,“你看丽水小区的那段视频,看起来张锋不认识那个女人,好象是那个女人故意找张锋引路一样。实际上,我猜这是张锋故意设计的,他很清楚常雨泽能通过路边摄像头监控到丽水小区的大门,他这样设计的目的就是给常雨泽制造一个错觉,变态郑潜逃前曾躲藏在他家的别墅里。这一切都是徐虹安排的。这就进一步印证了徐虹跟变态郑的情人关系。
张锋设计所有圈套的思路都是给郑卫华身上栽脏,陷害徐虹,激怒常雨泽,他的每一个圈套都是为这个主题服务。
在机场的监控视频里,变态郑坐在车里清晰可见,为什么丽水小区的视频看不到变态郑的面目呢?或者你们猜测他躲藏到后座或者后备箱里了。其实,我猜他根本就没有在车里,他第一时间就跑到上海了,那个视频场景是张锋特意伪造的。”
现在真像已明,范丽知道殷蔓蔓的猜测更接近事实,但是,她仍然怀疑她话中有所隐瞒或者误导。与其说她在帮助他们“猜测”张锋的行为,不如说她再给自已减轻罪责,她把罪责都往张锋身上推。
范丽反问:“与张锋相比,我倒是认为你更有可能放跑郑卫华,毕竟你害怕他被警方缉拿,最后招供出来你。”
殷蔓蔓:“你觉得我有义务帮助变态郑潜逃吗?你觉得我害怕他供出我吗?除了我跟他发生过关系外,我与他没有任何经济来往,没有任何人能指证我与他有关系。无论他是不是被你们警察抓住,我都不需担心。首先,只要老秦不倒台,变态郑都不敢供出我;其次,即便他供出我,我也不会承认。没有确切证据,谁也不敢找到我头上。我反而可以起诉他败坏我的名声。”
范丽继续质疑:“张锋是常雨泽身边的人,你认为郑卫华敢信认他吗,敢把出国潜逃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交付给敌方的人吗?”
殷蔓蔓毫不迟疑的说:“这正是诈骗犯的技能,张锋擅于玩弄人心,他既然有能力把常雨泽骗得团团转,也有能力说服变态郑。
实话告诉你,到了后期,我已经管不住张锋了,他做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他知道我暗中跟他唱反调,他就另起炉灶,独自开展他的诈骗之能。
我怀疑,张锋那个混蛋是脚踩两只船,他明面上跟我配合,问我追要九百万,暗中还跟变态郑勾结,从他手中骗钱。他帮助变态郑潜逃国外,一定从变态郑手里拿了不少钱。”
徐虹立即质疑她:“反正他现在昏迷不醒,你怎么给他罗列罪名都行。”
殷蔓蔓把视线转向徐虹,深为同情的语气说:“我知道姐会说这样的话,你就是不说出来也会这样想。你认为我才是最恶毒的人,张锋只是受我指使而已,他犯错有情可原。
如果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他本质就是一个骗子,对谁都没有真话,对你更是骗财骗色。
我不清楚你们在精神病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相信,那里的环境一定非常恶劣,那时你的心情一定非常悲观迷茫。
但是,他的精神是正常的,他趁你情绪低落精神恍惚的时候和你发生关系,分明就是趁机占你便宜,图谋不轨。单从这件事情就证明他不是好东西,”
徐虹情绪激动的说:“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还不都是你造的孽?你要是早点拿钱打发走他,还会发生后面这些事吗?”
殷蔓蔓摇了摇头说:“姐批评的对。我是引狼入室,最终身受其害。到了后期,我也想打发走他,可是,我已经管不住他了,不仅如此,连我也受到他的威胁。他的野心开始膨胀起来,一千万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胄口了,他还想夺取我的全部家产!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张锋那个赖蛤蟆假结婚吗?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他逼迫的!那个混蛋手里有我不利的证据!
常雨泽到银监局开枪闹事那次,张锋让他手下暗中偷拍了我跟变态郑开房到离开的全部过程。他就是拿此威胁我,要是我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把我们的圈套全部抖露出去。
他威胁我当他的情人,我不得不陪他上床。反正我不是三贞九烈的女人,我既然能跟变态郑那样的老头子上床,也不再乎跟这个赖蛤蟆上床了。
他玩弄我的身体还不算,他还阴谋夺取我的财产。他先是忽悠我,让我跟他假结婚,好让他移民美国。我开始只是防范他假借结婚来分享我的财产,我就跟他签订婚前协议,结婚后他无权享用我的任何财产。
后来我突然醒悟过来,仅仅这样还不行,如果我突然意外死亡,张锋是我法定的老公,他会顺理成章继承我的财产。象他这种诈骗惯犯,设计点小阴谋让我意外死亡再容易不过了。想到这个可怕后果,我又提前立下遗嘱,如果我意外身死,我的全部财产都留给我的爸妈。”
殷蔓蔓这席话有点石破天惊的味道,范丽根本不相信,象她这样古灵精怪的女人断然不会让张锋玩弄于股掌,她反问:“既然张锋威胁你,你应该恨他讨厌他才对,为什么常雨泽开枪打伤他时,你又积极主动出钱出力给他看病?”
殷蔓蔓一脸虔诚的说:“我既然听从了上帝的指引,自然不能再与恶魔同行,如果因为张锋不利于我,我就对他恶言恶语,甚或阴谋伤害他,那么我这些行为与恶魔有什么差别呢?
主告诉我,要用爱和宽容对待世人,包括敌视我的人,甚至是伤害过我的人。”
徐安宁真想放声大笑,这个女人演戏演得太过了,她竟然打算把她这个伤害他人夫妻关系的首恶分子粉饰成受人胁迫又充满大爱的高尚信女。他并非不相信世上没有虔诚向善的高洁信徒,那种人都是终身侍奉上帝的修女之流,而眼前这个女人纯粹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确切说是一个靠不法收入起家的小商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