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院长，您怎么个想法，不如说一说看。”

秦越晃了晃脑袋，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他秦越这个海陵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中医科主任的位置，现在虽然算是坐稳了，但是实际上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只不过嘛，这小地方，有时候程序还是很容易走的。只要不涉及上面，下面的先斩后奏，有时候是行得通的。但是副院长的位置就没那么简单了，可黄云山这么说着，秦越听出了几分味道。

似乎，黄云山已经想到了什么万全之策似的。

“嗯，其实是这样的，周权原本的常务副院长的职务嘛，自然还是从现在的三位副院长里面挑选。这个是程序上需要走的，除非是上面临时空降以为省内的专家，不然基本上就是这么走程序。不过因为周权的落马是突发事件，上头也没有临时的安排，我也了解过了，这个常务副院长的位置，可以由我们内部会议敲定，然后报上去，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了。”

“嗯嗯。”

秦越点点头，黄云山说的这个是没问题的，也是常理。

海陵市并不是什么大型城市，省里要空降人过来，除非是直接来当院长，不然的话就等于贬职了。这样的差事，是没人愿意接的。

“那这么说，黄院长您是打算给我弄个副院长的职位，可是我的确还不够格儿。您最多给我报一个名额，但是基本上是不会通过的。可我听着怎么黄院长您好像挺胸有成竹的呢？”

秦越歪了歪嘴，脸上挂起了那几分惯常的戏谑笑意。

他念头微微转了转，说实在的，还真的想不出黄云山这老狐狸打算走什么“暗箱操作”的步骤。即便是暗箱操作，那也得有合适的契机，这正规单位没那么草率的。

“其实很简单。”

黄云山吧嗒点燃了一根烟：“秦越你可能不太清楚，之前不是说岑菲岑主任要跟你一起去海陵市联合制药公司担任医疗代表，进入股东理事会的嘛？”

“对。”

秦越点点头。

“原本呢，岑菲进去是计划之中，岑主任年轻有为，是咱们海陵市第一人民医院，乃至于整个海陵市医界的翘楚，她原本就是作为未来的高层干部培养的。这一次让她进入海陵市联合药业公司兼任职务，就是相当于镀金，然后过两年，我要退休，同时副院长里面老几位也要退几个，就会空缺出几个位置，岑主任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院长室。进入这海陵市联合药业公司，将来进一步进入院长室，也是市里面早就跟上面沟通好的，所以这个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而现在因为突发情况，副院长的位置提前空缺出来了，这进入了海陵市联合药业公司股东理事会，就直接成为了担任副院长的快车道。”

“哦？”

秦越嘴角一勾，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黄云山这么一说，秦越也便想通了。

的确，这海陵市联合药业公司，是海陵市整个产业转型布局的重要一步，能够进去的不是海陵市跟药业相关行业的大佬，就是官方选派的人选。而岑菲作为医界的代表，其地位自然不言而喻。上面有这种计划安排，倒是合情合理。

而且黄云山说海陵市官方实际上早就已经跟上面沟通好了，留下了这个名额，或者换而言之，算是某种后门，也不令人意外。

“那正好啊，就让岑主任当副院长好了。岑主任的资历绝对足够，而且她的医术也是毫无问题。她可是咱们医院的顶梁柱，我看黄云山您也别费别的心思了，就这么办好了。不然的话，就算让我上了，我想也不能服众。”

秦越说着，同时跟黄云山丢了一个眼神：“而且，黄院长您知道的，岑主任的脾气我可惹不起，你该不会是想要让我跟岑主任争这个位置吧？那不是等于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嘛。您要么就是跟我有仇，要么就是跟岑主任有仇，想要拿我来借刀杀人，啧啧，这个锅我不背。”

秦越戏谑道着，自然他知道黄云山跟自己不但没有仇，关系还很好。至于岑菲嘛，那更加是如此。岑菲可是黄云山毕生的偶像岑清泉的亲孙女儿，黄云山恨不得把脑袋磨尖了跟岑清泉岑老爷子套近乎呢，怎么可能会跟岑菲作对呢？

“哎，这原本的确是应该这样的。但是岑主任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也是知道的，她现在不适合担任太多的职务，要不是海陵市联合药业集团的名额已经报上去了，而且这对于岑菲来说的确是个很重要的机会，无论于公于私都不好轻易变更，不然的话别说这副院长的职务了，即便是海陵市联合药业集团的事情，我都希望能够让岑主任缓一缓呢！”

黄云山悠悠道了一句，其实岑菲突然病倒，这也是他忧心的事情。

跟岑菲的家世背景无关，而是这么一个优秀的青年医者，在秦越出现之前，他黄云山的一条茁壮的大腿，怎么着他黄云山都是相当重视的。

所以，黄云山这话一点儿都不掺假，他的确希望岑菲能够尽量休息一下。

所以上一次秦越来找到，给岑菲安排假期，黄云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实际上，岑菲离开了妇产科，给医院也带来了不少压力。也就是王天来任劳任怨，这才一个人扛了下去。

而另外一个被岑菲要过去的秦越，这几天根本就没有怎么过去帮忙。只是这个事情黄云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然的话，黄云山知道自己若是逼急了，秦越真的能直接给他撂挑子，而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所以，秦越你知道了吧？实际上你原本就是咱们医院，另外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当然，你的资历方面的确存在一些问题，所以我这才找你过来商量一下。若是你真有这个意向，或许可以提前拉拉关系。你跟岑老神医关系很好，这是医界资源。另外王总既然是你姐夫，让王总活动一下，你绝对有很大把握拿到这个位置的。”

见话已经说开了，黄云山也用不着遮遮掩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