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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悠盯着乔志清想了半天,暗暗感觉他说的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她把乔志清的批复发出去后,天色也黑了下来。乔志清梳洗完毕,换了身便装,带着她出了宾馆,在大街上闲逛了起来。
王五生怕他二人出意外,亲自护卫在左右,百米外还跟着一队身穿便装的亲兵暗中护卫。
夜晚的南京街道灯光璀璨,人声鼎沸,比起离开时更加的繁华。
“你父亲知道我们来南京了吗?”
乔志清边走边欣赏着道路两旁的建筑,清一色的全部保持着中国的传统风格。白墙灰瓦,楼阁林立,是江南典型的徽派建筑。
“没有,我们此行完全保密,南京的官员没有一人知道!”
魏子悠正拿着一串糖葫芦兴奋的吃着,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还在搜索者美食。
她很喜欢单独和乔志清在一起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是情侣度蜜月一样,心里比吃到糖葫芦还要甜。
“难为你了,明天你抽空回家一趟,去看望下你的父亲。这些年你们聚少离多,估摸着他早就想念你了!”
乔志清关心的交代了句,这次的保密出行也真是难为这个丫头了,来了趟南京连父亲也不能见。
“不能,我不能回去。我母亲这两年总是张罗着要给我相亲,我一回去她恐怕又要没完没了的啰嗦了。”
魏子悠连忙摆了摆脑袋,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提起回家的事情就头大了起来。
“你今年也二十有一了,做母亲的关心女儿的婚事天经地义。明天你还是回去看望下父母,不然他们还以为我这个做总统的不讲人情!”
乔志清笑了笑,没料到这个刁蛮任性的丫头还有害怕的东西。
婚姻法规定女满十八、男满二十就能结婚,魏子悠都二十出头的年纪,年纪确实有些不小了。
“知道啦!”
魏子悠不好违拗乔志清的意思,只得苦着脸点头应承了下来。
她早就想把倾心乔志清的事情告诉父母,但又怕遭到他们的反对。她的父母都是世家子弟,门风清高,最怕别人说他们攀龙附凤。
一行人来到夫子庙附近,四面琳琅满目的全是小吃的摊位。男男女女嬉笑着四处游逛,女孩们各个打扮的光鲜艳丽,比起北京城的女人可不知道时尚了多少,也难怪人常说江南出美女。连见惯了绝色美女的乔志清也频频驻足观望,害得魏子悠郁闷的撅起小嘴连连用大眼睛瞪他。
这里也是南京城最繁华的中心地带,秦淮河从一旁流淌而过,河上还有闪着花灯的客船夜游秦淮河。在夫子庙的北面就是小吃一条街的所在地,乔志清常去的老张家爆肚就在那里。
当年孔子的雕像从庙里搬出来又搬了进去,虽然废除了独尊儒术的科举,但是孔子作为儒家的圣人,在天下儒家子弟的心中还是享有一定的地位。
南京市政府把夫子庙当做旅游景点修缮的时候,还专门请示过乔志清的意思,询问要不要把孔子搬回去。
乔志清不想矫枉过正,同意了继续为孔子立庙塑像,毕竟儒家还是有很多有用的思想可供学习。
夫子庙虽然重建,但是它的意义却远不及从前。孔子也只是作为儒家的圣人存在,儒家思想也仅仅是一家之言,其他的学派也可以贡奉自己学派的圣人。
由此天下的儒生常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儒家思想没落至此,新中国必不久远矣!”
每次听到这种言论,乔志清总是付之一笑。华夏民族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困境,就是因为思想被一家之言束缚。
只有解放思想,才能真正的解放生产力。一个人想都不敢想,那就什么也做不了。乔志清相信,百家争鸣重回之日,也是华夏民族复兴之时。
“乔大哥,去爆肚张家还是总统馄饨店?”
魏子悠对这里早已熟门熟路,当初南京还是首都的时候,乔志清没事便带她来这里大吃上一顿。
什么老张家的爆肚、闫老实的馄饨,永和园的小笼包子,奇芳阁的烧饼,六凤居的豆腐脑,她统统都尝过一遍。
乔志清最爱去的还是老张家的爆肚店,后来又常去照顾他们山西人闫老实的馄饨店。现在总统馄饨店,已经成为南京城有名的小吃店,每天都是座无虚席。
“算了,不去打扰他们了。”
乔志清笑着摇了摇头,在路边上随便找一家小吃的摊位坐了下来。摊位打着陕西一绝的招牌,也适合乔志清的口味。
他最想了解的还是底层百姓的生活,闫老实和老张已经是资产阶级,他在哪里也发现不了什么问题。
王五和两个精壮的亲兵在旁边的小桌前坐下,乔志清和魏子悠单独坐了一桌。
“客官,你可似选对地方了。额这里的岐山臊子面、羊肉泡馍,麻辣凉皮,可都是南京城最正宗的,保证你吃到肚子里舒服!”
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满脸挂着笑容,很是健谈,一听口音就知道是从陕西过来的。
他穿着白色的羊皮马褂,头上绑着陕西特有的白头巾。光是看着扮相,乔志清还以为是阿宝也穿越过来了。
“一人一份凉皮外加一个烧饼!”
乔志清笑着吩咐了声,他们出门前都用过了晚饭,这一顿权当是夜宵了。
“好嘞,凉皮加烧饼,五份!”
摊主高兴的吆喝了声,一旁的女人很快就动手拌起凉皮来,看样子还是个夫妻店。摊主现烤了五个烧饼,连带着凉皮一起端了上来,满脸笑容的招呼了一声,“客官,额婆姨的手艺那可是关中一绝,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老哥是陕西人?”
闲来无事,乔志清也与他攀谈了起来。
“似里,似里,听这位兄弟的口音,你也似北方人吧?”
摊主兴奋的点了点头,热情的跟乔志清闲聊了起来。
这会时间还早,也没什么人。他索性搬了个凳子在一旁坐下,掏出旱烟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我老家山西的,和你们隔着一条黄河。”
乔志清咬了口烧饼,果然是酥香可口,凉皮也是晶莹剔透,弹力十足,倒也对得起这个陕西一绝的招牌。
“哦,这就对了,额就看你像咱北方的汉子。江南的男人太文弱,一个个病怏怏的,一瞅就能瞅出来!”
摊主肯定了心里的想法,仿佛猜对了什么大秘密一样,憨直的笑出声来。
“老哥,你在这里的收成怎么样?养活一个家费力吗?”
乔志清很快吃完了东西,掏出丝绢抹了抹嘴,跟摊主聊起了正事。
“收成好啊,比起在关中种地可好多了。每天下午出来,到半夜收摊,少说也能落个三四百多元!托总统的福,额一家还申请到了廉租房,上下两层小楼,每月才两百元房租。家里有三个男娃,大娃参加了华兴军,在部队里还是个头头。前两年跟着部队去了南洋的一个小岛上,还总写信叫额和屋里人都过去。二娃和三娃都还在读中学,再过两三年就完成国家布置的任务。能上学额就继续供他们上学,不能上学就回来跟额学手艺。要是会做饭,到哪里都饿不着,无非就是吃些苦,下些力气。这日子,咱以前做梦都不敢梦啊!”
摊主一说起这个就来了精神,脸上满是自豪和幸福,对现在的日子很满足。
“老哥还是个军属啊!你这日子过的美着哩!额在南洋那边还认识些部队里的人,你大娃叫什么名字,额看我听过这个名字吗?”
乔志清用陕西话跟摊主攀谈了句,听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差点没让魏子悠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听摊主这么一说,他的心里也放松了下来。总归这些年的努力都没有白费,不管钱多钱少,先让普通的百姓都有口饭吃。
“怪不得一看老弟就富贵无比,肯定将生意都做到南洋去了。额大娃叫慕伟山,今年二十有七。当初陕西闹回乱的时候,华兴军派兵过去镇压。额大娃那时候就参军入伍了,算算现在已经有四五年了吧!他不管在哪里都是保家卫国,额屋里人都支持!”
摊主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谈起儿子脸上又浮起一丝的自豪。
他这么一说,魏子悠当下就把吃进嘴里的饭给喷了出来,呛得眼泪直流。
乔志清给她倒了杯茶水漱了漱口,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
这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今天吴旭明从前线发回的军报,才把慕伟山夸赞了一顿,没想到晚上就碰到他的家人。
“老哥,你说的对。不光光参加华兴军的人光荣,咱们做军属的更光荣。没有你们地付出和支持,他们在前线也打不了胜仗!更谈不上保家卫国!咱华兴军打的胜仗里,有他们一半,也有你们一半!”
乔志清面色正经的点了点头,狠狠的夸赞了摊主一句,见到华兴军的家属就异常的亲近。
“大兄弟,你这话说的在理,算是说道额们心坎上了。华兴军待咱们军属不错,逢年过节都有礼物,上学住房看病也有优惠。”摊主好似找到了知己,一把握住乔志清的双手激动的颤抖个不停,好半天才回过神,问了一句,“大兄弟,听你说话就像是个做大事的人,不知道有件事你能不能向南京的大官们反映了下?额也不是为了自己,额似为了咱们华兴军的军属打抱不平!”
“老哥,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吧。南京的大官我也认识几个,能帮忙的我肯定尽量帮!”
乔志清眉心一皱,刚才还舒坦的心,立马就变得纠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