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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之巅》095邬友福的年龄有些诡异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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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帆和彭长宜来到长城厅的大包间时,里面早就坐满了人,政府这边的人都来了,市委只有一个王家栋,看来曹南通知的人也是很讲究的。正中间空着两个位置,江帆走到王家栋身边,说道:“这个位置今天应该您坐。”

王家栋笑着说:“为什么该我坐,那是你的位置。”

江帆说:“今天必须您坐,长宜是您培养出来的。”

王家栋认真地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但不完全对,你看看今天在座的,都是你们政府的人,我坐那儿算怎么一回事?”

每次小范围聚会或者是非正式场合聚会,江帆都让王家栋坐上头,今天尽管是非正式,政府班子成员齐全,江帆想肯定让不动他,就笑笑,走了过去,坐在了那个位置。

彭长宜站那儿没动。

朱国庆说:“长宜,挨着市长坐。”

彭长宜痛苦地说:“无论如何不能坐,要不我出去找个板凳,坐门口吃也行。”

大家哄堂大笑。

江帆跟王家栋说:“您这不是难为他吗?长宜怎么能坐在您上头,不但今天不能,什么时候都不能,当多大的官都不能,您这不是成心吗?”伸手就把王家栋拉了过来。

王家栋高兴地笑了,顺势就坐在了江帆右则,左侧的位置是张怀,张怀的旁边是高铁燕,曹南把彭长宜让到王家栋旁边,彭长宜说:“老规矩,您坐这儿,朱市长挨着您,我还在原来位置,跟卫先主任坐一块,要不我就坐在门口。”

朱国庆说:“那怎么行?你现在好歹是县长。”

彭长宜认真地说:“那是在三源,在他们那儿我保证不推让,眼下是在家里,家里有家里的规矩。”说着,就把朱国庆拉起来,自己挨着龚卫先坐下。

等大家做好后,高铁燕问道:“长宜,当了县长是什么感觉?”

彭长宜不假思索地说:“让我说真话吗?”

高铁燕说:“当然要说真话,谁听假话?”

彭长宜说:“说真话,什么感觉都没有。”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彭长宜接着说:“您想想,在那么一种情况下,翟书记突然就跟我宣布了市委的决定,我都来不及多想,就跟他到了三源,就投入到了抢险中。”他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要说一点感觉没有也不对,刚才我一进咱们的大门,就有感觉了,感觉就像是市长派我出去打了一仗,仗打完了,回来交差了,就是这个感觉。”

江帆和王家栋哈哈大笑。

高铁燕笑过之后说道:“那是你跟咱们这地方有感情了,这话可别让三源的人听见,他们听了该伤心了。”

彭长宜说:“不瞒大家说,我是头回来的时候,才第一次看见了三源县政府,看了看我的办公室,就一眼,就回来了。”

说话间,菜就被陆续端了上来,龚卫先就给各位倒满了酒,江帆说:“王书记,我提议,咱们这程序倒着来,这第一杯酒先给长宜压惊,然后再喝祝贺酒,您看行吗?”

王家栋说:“我听江市长的。”

江帆笑了,就说道:“长宜尽管高升在前,被惊在后,但是我还是从后开始,这也许是弟兄的感情作怪,他刚进大院,下车的时候,我最先打量的就是他的胳膊和腿是否还都在,我是矿山长大的,太知道这种事故的危害性了,往往人被救出来,救人的人却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不幸,所以,咱们大家为长宜喝杯压惊的酒。”说着,江帆带头干了,大家也都干了。

高铁燕放下酒杯,大嘴一咧说道:“就是啊,我看报道说第二次出事又死了三。”

彭长宜边给大家倒酒边说道:“江市长这样说我有切肤体会,翟书记让我两三个小时就报进度,刚好洞里没信号,我是出来到井口找信号的,刚给他打通电话,想跟他报喜,事故就再次发生了,吓得我拼命喊老顾,结果……其实我什么作用都没起,也没能阻止灾难的第二次发生……”

张怀说:“你还做什么?那么大的矿难都过去了,我们天天看电视,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你的影子。”

彭长宜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不懂,也不了解情况。我去之前人家都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了,只有一件事是我做的,那就是给干活的杀了猪、宰了羊,晚上给他们加一顿餐,仅此而已。”

听了彭长宜的话,王家栋看了他一眼,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顿饭没有吃太长时间,大家考虑到彭长宜好几天不回家了,又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两个小时候就结束了。朱国庆说:“长宜,给你两天时间好好养养精神,周一就不客气了。”

彭长宜笑着说:“谢谢大家体谅。”

大家走后,江帆和王家栋留了下来,在服务员清理餐台的时候,彭长宜问:“我怎么没见到小圆。”

王家栋说:“跟雯雯旅游去了。”

“这个季节他们还出去?”

“去南方了,结婚后就没怎么在家呆着,成家立业后反而不务正业了?”

彭长宜笑了,小声说道:“给你造孙子去了。”

王家栋哈哈大笑,说道:“指不定谁是孙子呢?”

江帆和彭长宜都笑了。

这时,女领班过来给三位领导倒茶,王家栋靠在沙发上问:“长宜,你看着三源有多穷?”

彭长宜喝了一口水说:“老百姓是真穷,我去的那天晚上,想跟老百姓买头猪给大家杀了吃,结果,转了两个村子才买到猪,他们说人还养不起呢,谁还养猪?”

江帆说:“呵呵,这就是观念。”

“是啊,结果干活的一看到要有肉吃,非常兴奋,干得当然就欢了。”

王家栋又说:“三源最好的建筑应该是县委县政府吧?”

“您怎么知道?”

江帆说:“你不在家这几天,王书记肯定没少给你研究三源。”

王家栋说:“这个不是研究的,是早就听说过。”

彭长宜笑了,说道:“真让您说着了,我刚才说老百姓穷,但是县领导不穷。那个书记不但穿着讲究,办公室更讲究,比樊书记和江市长的办公室讲究多了。”

“呵呵,理念不同。”江帆笑着说道。

王家栋说:“这个邬友福熬走了三任县长,应该说是在三源有一定的根基了。原来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三源,也搭上他们是贫困县,在锦安排名倒数第一,想想以前对三源的了解还真是比较模糊。”

江帆说:“的确是这样,平时锦安开县市长会议,也没有注意到三源的干部,就是每年的两会,对这个邬书记也没有什么印象,好像是个非常低调的人,不显山露水的。”

王家栋说:“他也高调不起来,平常和别的市县也不走动,就闷着头在那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当土皇上,要不是这次这么大的事故,我相信大多数人就是平时说话也不会谈起三源。”

彭长宜说:“您比喻的太恰当了,我到了他的办公室就是这种感觉。”

王家栋看着彭长宜说:“小子,你千万别看不起这个邬友福,咱们不了解他,他可是了解咱们呀。这个人,不好对付。”

江帆点点头。

彭长宜说:“我不招惹他,我只管干我的那块工作,保证不跟他争名夺利,踏踏实实干点事就行了。徐德强给了我一份他写的材料,我还没有细细研究,他说,三源要想致富增收,不靠矿,也不靠国家救济,靠旅游,他说只有旅游业才能带给老百姓最直接的实惠,争取做大做强,发展成产业链条,才能甩掉贫困落后的帽子。”

“你看看,说着说着你就跟邬友福唱反调了。”王家栋指着彭长宜说道。

彭长宜不明白地看着他。

江帆笑了,给他们俩个各倒了一杯水。

王家栋说:“你这个论调不但是跟邬友福对着干,还是跟全体三源的干部对着干。在锦安,三源还不是最贫困的,那是十多年前,邬友福当县长的时候,攀上了民政部一位老领导,贫困县是送礼送出来的,而最穷的望阜县反而弄了个省级贫困县。这好不容易跑来的贫困县的帽子,在你这一任再给摘掉,你想想你该有多大的罪过?”

彭长宜恍然大悟,他想起徐德强跟他说的那个“老革命”的故事。

王家栋继续说道:“那是举全县之力送出来的贫困县,据说当年实在没得往上送了,就送保姆,由县里征集全县十七八岁的高中生,统一培训后,送到省城和京城,给首长的家里当保姆,这些首长们年岁都比较大了,有的早就寡居,有的中途寡居,许多保姆都成了首长们的填房,即便他们现在早就从领导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但是余威还在,三源出点事,可能锦安不知道,可能省委不知道,但是保证北京有最先知道的,直接通天。所以啊,千万不能小瞧了三源,不能小瞧了这个邬友福。即便是锦安市的领导,对三源也一直不敢小瞧。就因为有这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邬友福在三源当了十年的县长,又当了十多年县委书记,按说早就该调换了,就是这么多根深蒂固的关系,也因为外界不太了解三源,认为那里是穷山恶水,没有人去争那里的书记,除去这些因素外,一个主要原因就是邬友福自己不走。他只要不走,锦安市委就拿他没有办法。试想,他如果到别处或者是经济较好的县市当一把手,兴许早就被淘汰下去了,跟他同时当县人的那帮人,有几个还在?他是以逸待劳,稳坐一方,世代受益。可想而知,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烙上了邬友福的印记,所以,有些东西你只能接受和顺从,而不是满怀雄心壮志要去改变他。”

江帆听了他的话不住点头,彭长宜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嗨,那个穷地方,别人还不稀罕去呢?”

“错,再穷,穷不着县委书记,再苦,也苦不着县委书记。”王家栋严肃地说道。

彭长宜突然想起邬友福跟他说得话:再穷,不能穷了庙。他不由得对部长佩服有加,说道:“您说得太好了,跟邬友福一个腔调。”

“哈哈。”江帆笑了。

王家栋说:“我这里有两个选题,我请江市长选,一个是三源县委书记,一个是亢州市的市长,这两个,你会选哪个?”

江帆想了想说:“我想,我还是会选呆在亢州。”

王家栋说:“大部分人都是这个心理,在经济好的地方当市长,也不愿去贫困山区当书记,因为到了那个地方,再往回调相对难度大一些,在条件好的地方当市长,将来或许有希望成为书记或者是到其它地方当书记,即便可能会晚几年甚至一届,但是从长远看还是抄了近路,所以,多种原因造成邬友福稳居三源的现状。”

“嗯,有道理,现在看来他也不想离开。”彭长宜点着头说道。

“肯定不会让他离开,他不想走,别人不想去,再说也没有大的过错,背后再下做些功课,应该是在三源退休没有问题。”王家栋笃定地说。

“他多大岁数了?”江帆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彭长宜说道。

王家栋笑了:“据说在三源有几个迷,其中一个谜就是邬友福的岁数。”

江帆会心地笑了一下。彭长宜说:“我看他也就是五十多岁,挺年轻的,就是头发是假的。”

王家栋说道:“头发是假的,年龄就是假的,他的真实年龄应该是五十八岁,但现在档案年龄是五十岁。他的儿子今年三十四岁,他的老婆今年六十一岁,也就是说,他十六岁就和当时已经是二十七岁的老婆结婚了,而且十六岁有了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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