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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现在应该叫你顾总监啦！”吴进看着我嬉笑道。

我踢他一脚道：“你别跟郝建那贱人学，他一个老江湖会把你带坏的！――”

“顾哥！你才是我的偶像！”吴进嬉笑道。

我道：“别废话！上车！――”

在车上，吴进跟我谈论了郑颖的事儿。这事儿目前无疑已经变成了一个难题了。

吴进告诉我，鉴于允允的放弃起诉，警察局也没有理由继续拘留郑颖了。

吴进说：“我最感谢的人有两个，一个就是顾哥你，一个就是刘总。谢谢刘总放弃了对颖儿的起诉，否则颖儿肯定是要坐牢的。”

我道：“我也觉得这是个意外的惊喜。颖儿其实挺可怜的………”

吴进叹声道：“都怪我不争气。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喜欢的女孩。”

我道：“你已经不错了。毕竟你毕业还没两年，任何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吴进道：“我知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我转脸看他一眼道，“目前最重要的是颖儿回来后，将何去何从？――”

吴进叹声道：“我猜颖儿要回老家了。”

“颖儿说的？”我看着吴进道。

吴进道：“我猜的。你想啊，靓丽服饰她肯定再也回不去了。允允不起诉她，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说实话，我还以为颖儿真地会去坐牢！因为没有任何理由支持刘总会放弃对颖儿的起诉。”

我没说话，我也想不出任何理由，我当初是请求过允允，可是她没答应？那后来又是什么理由让允允改变了决定呢？难道依然是因为我当初在她面前的那番请求？――

吴进接着道：“梁滨海和郑颖都上报纸电视了，颖儿在滨海市还怎么立足啊？还有哪家公司敢雇佣她？――”

我叹口气，没有说话，打了一下方向盘，将车驶入另一条街道――

“你说颖儿该怎么办？顾哥――”吴进看着我道。

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先把我颖儿接回来再说吧。”

………

见到郑颖的时候，我几乎都认不出她来了。

她的人整个儿瘦了一圈，她的面色是憔悴的，眼神比平时多了几分呆滞，以前的那份灵气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见到我和吴进的时候，郑颖想躲开――

我和吴进在后面追她，她拼命沿着警察局的廊道向前疯跑――

吴进边追边喊道：“颖儿………你不要这样………别跑………”

我道：“颖儿………我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我和吴进都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们都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郑颖没有答话，只是向前疯跑――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跑得那么快，这让毫无防备的我和吴进差点跟丢了她，如果不是她自己摔倒了，恐怕我和吴进都追不上她了――

她大概觉得没脸再见到我们，没脸再呆在滨海市――

她“噗通”一声摔倒在水泥地面上，我和吴进及时追了上去，吴进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她的膝盖被擦破了皮，殷红的鲜血在往外渗出――

郑颖依然不敢面朝我们的视线，执拗地扭过身去，勾着脸，不敢以面对我们――

吴进道：“颖儿………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我和顾哥很心疼的………”

“你们不要管我………不要管我，不要………”郑颖背对着我们大声说，语气里带着羞耻感――

我道：“颖儿………是人就都会犯错误，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是没勇气重新来过………你知道的，我和吴进看到你这样都很难过，逃避不是办法，你要勇敢面度这一切………我知道这很难，可是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

吴进道：“颖儿，我们知道你本质上并不坏………我和顾哥都知道你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做出那种傻事………别人不能明白你，可是我和顾哥是理解你的………”

在我和吴进你一句我一句的反复劝慰之下，郑颖的情绪才慢慢缓和下来――

她慢慢转过身来，慢慢抬脸看着我和吴进，含泪说：“你们干吗对我这么好？………我是一个坏女孩，我真地是一个坏女孩………”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道：“即使你是坏女孩，即使你再怎么坏，你都是我妹，我都是你哥………”

我很清楚她脆弱的心灵此刻是多么渴望得到爱的抚慰！

“哥………”郑颖抬脸看着我，泪水顺着面颊往下淌――

我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轻抚她娇弱的肩，这对娇弱而稚嫩的肩膀是多么惹人怜爱，这个小女孩她原本应该生活得无忧无虑，可是家庭的变故，家庭的重担全压在了她的身上――

这娇小的人承受了多少身心的重负呢？――

“哥………”郑颖趴在我怀里，喃声说，“我让你们失望了………我给你们丢脸了………”

我轻抚着她的背，安慰她道：“什么都没别说了………噩梦终将会过去的，普希金不是说了么？严冬来了，春天还会远么？成长是在痛苦的蜕变中逐渐完成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哥的话………”

没有允允的诉讼状，警察局没理由把郑颖移交法院，但警察局责令郑颖把欠李晓初的那二十万必须还上！在还上这笔钱之前，她不得离开滨海市――

………

众所周知，一个老板雇佣一个员工，只在乎两个条件，一个是才能，一个就是忠诚度。没有才能而忠诚度很好的人也可以得到老板的录用，因为才能是可以培养的。而没有忠诚度，即使你再有才能，也不会被老板录用。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在我们世俗的观念中，忠诚度是难培养的，比才能更难以培养！出卖公司商业机密的行为显然是最典型的缺乏忠诚度的表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对中国人的思想观念上的根深蒂固，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比方说一个人过失伤人致死，被法院判为故意伤人罪入狱，我们不会管TA当时是在什么特殊情况下伤人致死的，我们只会认为TA就是杀人犯，我们也不会管TA在狱中有没有悔过自新，我们只会认为TA出狱后依然有故意伤人的可能性。我想知道TA背景的任何一家公司都不会录用一个杀人犯的！小偷也是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郑颖怎么才能还上那二十万呢？――

正当我为郑颖的事儿焦急的时候，另一件我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

这得从我再次见到李晓初说起，那是礼拜五晚上，琳琳带我去面见一个客户，这是我跟琳琳第二次去面见客户，第一次是“伊力源”副董事长刘知远一行人――

我之所以在加入“思美”广告时，向琳琳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就是想使自己得到全方位的发展，做业务我一直认为是很锻炼自我的一项工作――

这次我和琳琳面对的客户是国内的超市品牌UU乐，UU乐超市在全国二十几个大城市都已经铺开了，光滨海市UU乐连锁超市就已经超过五家了，滨海市周边城市的所有UU乐超市加起来已经超过三十家。

这注定会是一笔大业务。

目前UU超市南方区的下一年度的广告业务正是各大广告代理公司激烈争夺的一块肥肉！只要拿到了UU乐南方区的广告代理权，那么就有机会拿到UU乐全国的广告代理权。

当然首先是要拿下UU乐南方区的广告代理权，其次要拿出带动UU乐连锁超市销售额以及提升UU乐这个超市品牌的知名度与信誉度的可行创意方案出来。如果哪家广告公司做到了这些，那么无疑UU乐的全国广告代理权就唾手可得了。

琳琳通过关系网络已经跟负责UU乐南方区的区域总经理元彪有过电话接触，这次元彪正好来滨海市出差，所以琳琳认为这是跟元彪直接接触的一次良机！

而元彪入住的酒店是肖家的“海云间”大酒店――

而我就是这天在“海云间”大酒店撞上李晓初的，而他却是来者不善――

之前琳琳已经摸清了元彪的一些喜好，元彪喜欢的休闲运动是打台球，据说他擅长“斯诺克”的打法――

这天晚上琳琳的安排是，先请元彪在“海云间”酒店的包厢里吃晚餐，再去酒店四楼的台球厅打球――

琳琳告诫我说在包厢里不要提业务的事儿，只谈生活，不谈工作，最重要的是喝酒，最好能把元彪喝醉――

跟元彪谈业务，最好是在台球厅，边打台球边把话题引向“UU乐”的业务。在酒精的刺激下，男人都会把骨子里的豪爽劲儿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见做业务真地是一门大学问，因为你面对的客户形形色色，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喜好，如果你不能投其所好的话，你就不能取得他们的好感。如果你要能投其所好，那么业务员的知识面势必要很广泛――

比如刘知远是儒商，他爱好古典文学，那么你就得懂古典文学，他喜好狩猎，那你就得懂狩猎。如果你连枪都不会开，你如何博得刘知远的青睐呢？业务工作，其实就是做人的工作。

老实说，“海云间”台球室的档次真地很高。我曾经和允允去那里打过一次台球，那里的环境的确非常好！跟元彪在那里约见既不失档次，又能投其所好。我和琳琳都会打台球，很多时候一笔业务的谈成就是在玩乐中就谈定了。因为改变，往往只是在一瞬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