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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三章好孩子不生病1
宁言书天生是要当外科大夫的,这辈子他也没有动摇过,可是这一次,在他从念初家离开,驱车赶回医院的路上,他突然在想,如果能再选一次,如果早知道会遇见这么一个女孩,那么,他希望自己能改行去当个编辑,与她一起做她感兴趣的事,操持她的每一本作品,从制作到上市,为她铺满所有书店,为她策划一切签售,然后,带着她,一步步走向更为成功的位置。
如果是这样,他就不会像此刻这样无措,只能看着她一筹莫展,看着她被人抄袭诬陷,看着她断了手发了烧还咬着牙更新,看着她……
看着她跟闫博同进同出。
闫博凭什么能在她身边呢?不过是因为他是那个圈子里的人罢了。
小宁爷心气不顺地踩了油门,四九城里,富二代圈子里涉足影视圈的有几个,都指望这个挣钱,可红二代却不插手娱乐圈,为什么?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允许在这个圈子有什么闪失,万一哪天查下来,家里老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大多跟随老爹的脚步,或是从政,或是从军,经商的也有,小明星乐意了也玩几个,捧几个,但都知道那水浑,不能真踏进去。
真正有家底的红二代,绝对不会玩出当街撞死人还闹着我爸是谁谁谁这样的事,他们是在有底蕴的家里长大的孩子,其实比谁都更知礼有分寸,从小知道要玩就要玩得叫人揪不住小辫子,他们可以飙车可以打架可以整人,但转过身,他们还是那样各自优秀的一群人。
如果要以这个身份帮小丫头出头也不是不可以,一句话的事,自然有人会操持,可已经出了一个齐园,宁言书不愿意再多一个。
他不阻止闫博的帮忙,男人与男人其实是相通的,他认可闫博的作为,只是气恼,她的身边没有自己的位置。
并且,在他心中,认定,她应该是光明正大能成功的人,不需要他去使些小手段,不需要如当年那样,给她在报社开后门。
在写作这件事上,宁言书认定,他的念初,总有一天会如发出温润光泽的洁白珍珠,被人拾起,被人瞩目。
回到医院,电梯上行的短短时间里,宁言书再次点开念初连载的那个网站,往《恋爱七年》扔了一堆打赏,才不管这笔钱是不是要与网站五五分,就图给她博个脸面,能上打赏榜第一位就成。
念初还不知自己一觉醒来会看见什么,宁言书收起手机踏出电梯,发现陶小敏没在休息室,反而蹲在外头等他,一见他来立马跟上,嚅嗫:“老师,刚才蒋大夫突然来了一趟,问我你去哪儿了。”
协和骨科这一批要升正的人不少,陶小敏口中这位蒋大夫比宁言书整整大了一轮,头发早已谢成了地中海,本是下届主任的最佳人选,谁知半途杀出个不知来历刚三十的毛头小子。听说来的时候作为条件院长给许了下届主任的名额,这也不是没有的事儿,血液科内沈大夫就年纪轻轻成了主任。
这先例一开,就没了章法。
凭什么啊!
谁都是这么熬过来的,熬的头都秃了,凭什么轮不上啊!谁都知道蒋大夫心气不顺。
不值班的人,大半夜来医院干嘛?
来揪人小辫子呗。
这么简单的事,陶小敏都看得出来。
陶小敏担心他老师被人下绊子,可宁言书八风不动,并没把事情放在心上,问了问几个病号的情况,陶小敏只顾担心他老师了,被宁言书几个问题问得两眼茫然,被老师不高兴地敲敲脑袋,让他回去背书。
大熊挠挠头,觉得自己又惹老师不高兴了,垂下肩膀,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大办公室,翻开大头书,死记硬背起来。
宁言书则轻手轻脚进了几个病房,查了一圈才出来。经过护士站,想起什么,吩咐着:“待会儿交接班前,你给这病号打个电话,喊她回来拆石膏。”
刚小睡一觉脑袋混沌的小护士一愣,看着宁大夫手写的纸条,一时没弄明白一贯冷冰冰的宁大夫怎么会对区区一个骨折病号如此上心。
***
第二天,念初睡醒就看见自己的文被挂在了打赏榜的第一名,她本就在风口浪尖上,这下更是给对方提供了好素材,说她买水军上榜,属于违规。
而夜里不睡觉将她捧上首位的那个读者ID也同样挂在了她所有读者表的首位――【买粉1111】。
第二名是【小五有很多哥哥】。
念初粗略算算,这家伙一晚上居然往网站砸了十万块!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男频网站!只有男频网站才会有书粉为了让玄幻作者加更狂砸几十万的传说!
并且这笔钱网站吞五万到她手里只有五万!
脑子有坑么?
刚算完,念初就被网站的负责编辑敲,QQ框弹过来,所谓铁打的作者流水的编辑,作者这行日新月异,编辑其实也一样,刚毕业觉得找个编辑的工作就很好了,怀揣憧憬每天坐在电脑前和作者联系,等过了一两年,就会觉得这个位置没有发展前景,薪资涨得也没有物价快,于是,辞职是很自然发生的事。
念初蹲在这个所谓全国最大女性网站七年来,已经换了三个编辑,当然,包括她被掐退圈的那几年。
所以,其中有一位编辑她连聊都没聊过。
算起来,目前这位,也算聊得多的了。
编辑说:【初啊,恭喜你成为我站第一个打赏破六位数的作者!撒花撒花!】
阿初:【-_-||我被黑了,有啥好搞笑的?】
编辑:【这个,绝对不是水军,我老大叫代码小哥查了IP,是同一个人用手机在今天凌晨四点半做了散财童子哦不童女。】
……女作者没男粉是铁律,不用问都知道这笔钱是小姑娘散的。
编辑:【这得是你多铁的粉啊初儿?】
念初身上粘腻腻的,也没什么力气,就靠在床头和编辑聊:【你说要值夜班的工作也不算轻松了吧?哪里来的豪气敢这么花钱?我就怕是小姑娘偷了爸妈的卡刷的礼物,回头爹妈拎着孩子来找我还钱,我可以还,可我只收了五万,你们老大肯把另外五万吐出来不?】
【那肯定不能。】编辑给了个说悄悄话的表情包,【我老大出了名的抠门。】
阿初:【所以啊,我一点不高兴。】
编辑:【也别这么想,说不定是个玩美股期货之类的御姐呢?就喜欢你这口,长跑失败、家庭破裂、婚姻出现第三者,越虐越好。】
【绝对不是御姐。】念初回想在微博上两人的交流,一口一个大大绝对不是御姐的风格,看着确实就像小丫头。
【那护士大夫也值夜班的。】
***
【护士……这个倒有可能。】
正聊着,小护士的电话就真进来了,第一句是:“你好,请问是念初吗?这里是协和骨病房。”
念初:“……是,我是,请问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我打电话提醒你这周四来住院部拆石膏。”小护士是用护士站的座机打的电话,边说边绕着电话前偷偷瞧站在外头看病历,半点反应没有,仿佛不是他叫她打电话的宁大夫。
宁大夫接收到小眼神,瞥了眼,小护士赶忙把头低下。
念初有些不明白,这医院怎么管这么宽啊?她都出院了还喊她回去?都这么负责任医患关系怎么还会那么紧张?
这不科学!
“内个……”念初抱歉道,“我看我到附近诊所拆掉就成,谢谢你的关心。”
小护士一听,这事有难度,立马收了之前软乎乎的语气,严肃起来,说:“那不成,你这胳膊是在我们这儿治的,还是回来拆比较保险,万一有个什么治疗档案都还在,大夫比较清楚,而且不是我说,现在外头鱼龙混杂什么都有,你要是碰上个江湖郎中,本来没啥事,敲个石膏给你敲坏了,这责任谁来赔?回头你找我们,我们可不认。”
这也说得有理,念初沉默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四前我再打电话跟你确认时间昂!”
小护士说完就把电话撂了,捧着脸美滋滋地问还没走的宁大夫:“我做得好吧?”
宁大夫淡淡点了个头,夹着病例板查房去了。
陶小敏跟在后头,冲小护士竖起大拇指。
此时是周一,在到周四的这期间念初半步都没踏出家门,周二时与闫博通过一次电话,说的是珊宝的事。
小家伙所有检查报告都已出来,大事没有,原来是肺部炎症,反反复复总引起发烧,之前也是当小病治,自己给孩子吃点退烧药,实在不行就近上诊所上社区医院,这才耽搁了。
这叫念初对诊所的治疗水平有了新的认识,电话里其他的没提,仿佛那一晚闫博没有在车上对她说过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周三,那位小护士又给她打电话,她答应了,还商量着周四一早去。
小护士说:“你别那么早,大夫查房呢,十点吧,十点来。”
于是周四那天,念初乖乖地在九点上了去协和的公车,一上车便有胸前挂着鲜红红领巾的孩子让座,念初看看周围,确实没有比她更不方便更需要座位的人以后,道了谢一屁股坐下,想着石膏拆了以后就没这待遇了,不过还是高兴,三个多月,每天弯着腰码字,都快得脊椎侧弯了。
她在想,卸了石膏头一件事得痛痛快快洗个澡,然后痛痛快快打五个鸡蛋烤蛋糕,然后抱着电脑狂码他一万才行。
就这么晃到医院,今儿天不好,乌压压地似乎要下雨,念初小跑上了住院部,还没站稳就被人拉住了,一瞧,是面熟的小护士。
小护士说:“你甭进去,宁大夫今天加了门诊,你去那边找他吧,哪里拆都一样。”
“不是。”念初眨巴眨巴眼,“既然哪里拆都一样,我在这儿拆吧,这儿也有大夫的啊。”
谁知小护士摇摇头:“不能在这儿拆。”
“为啥?”
“别的大夫都忙着呢,你之前是宁大夫负责的,就得宁大夫拆。”
念初探头瞧瞧,确实,早晨的病房很忙碌,穿白大褂的大夫们一队一队地散开查房,似乎没有落单的。
“行……行吧。”念初点点头,道了声谢谢,下楼去门诊。
***
她之前没预约,这会儿临时挂号可得等得够呛,其实打个电话进去跟里头的人说;“嘿小贼,我来啦,你先给我拆了吧。”
也不是不行。
只要她肯打这个电话,那人就能给她立马把石膏拆喽。
可她没有,老老实实拿出自己的医保卡,挂了个好,找位置坐下。
前头人还多着呢,她的号在中午十一点半,还不一定能准时。
陶小敏去器械室领工具,在外头瞧见念初,远远冲她招招手似乎一点没意外,打招呼:“来啦!”
念初从座位上起来,隔着护士拉的警戒线也冲他招招手。
陶小敏问:“我带你进去?”
念初摇摇头,举着号:“我等等。”
这儿有穿堂风,即使暖气足也还是吃风,陶小敏扯扯她,低低道:“走走走,你进里头坐,我在隔壁给你开间房。”
“不用了!”念初瞪圆了眼,她觉得这儿就挺好,还开间房,她可不走后门。
可她小鸡崽似的,就这么被陶小敏提溜到了“包间”。陶小敏做得也特小心,根本没叫人看出来,就是外头守门的老护士瞧了一眼。
念初叫暖气熏红了耳朵,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怕外头等号的病人发现陶小敏给熟人开后门,陶小敏倒是无所谓,摁着她坐下,说今儿人多,你等等。
他看着面色不算太好,一双眼布满红血丝,念初问他:“你熬夜看书啦?”
“恩。”陶小敏挠挠头,本来想笑一笑的,可实在憋不出来,于是对念初说,“我脑子笨,没天分,老师对我挺失望的。”
“他跟你这么说的?”念初问。
“没。”陶小敏蹲在一旁,壮熊一只,这么蹲着就有念初大半个人高,“他没说,可我知道,我要是能干点他就不会总派给我那些事了,在我们科室,规培干的活都比我有技术水平……”
“那人叫你干啥了啊?”念初不解,到底干啥了委屈成这样?
陶小敏都记牢牢地,跟念初数:“接诊,写医嘱,就你入院时看见我做什么,现在还是做什么,最近老师都不带我上台了。”
“不过也是,我一上台就晕血……”陶小敏自嘲地说。
“嗨!就这事啊!”念初突然笑了,拍拍大熊厚实的背,“你想多啦,他这是栽培你呢!”
“怎么可能?”大熊一脸惊恐。
“你不知道,他这是为你好,写医嘱最能理顺思路,你每天看他用了哪些药,用了多少量,不同的人下不同的药,就没得到点启发?”
“有是有……”陶小敏一经提醒,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
“一个病号进来,是你最先接触,进行初步问诊,然后也是由你整理病例,书写医嘱,最后病号出院,更是你写出院小结,这一个流程下来,你或许收获不多,但一百个,一千个,很多技巧熟烂于心,你自然就能摆脱实习生的青涩,让你下药,你也多了几分底气。”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叫陶晓敏清醒过来。
“所以啊,不急在一时,要看最后的结果。”念初抿嘴笑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还说的头头是道?”陶晓敏觉得神奇,“你们作家都这么神吗?”
念初的笑淡了一半。
她会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是因为宁言书曾经跟她说过,他还没进医院前就被姥爷提溜进病房,帮忙收病号写病历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并且在期间整理了过去十年的病历档案,那时候电脑办公还不普及,他就窝在资料室里,一点一点把积水潭不同时期所用的不同设计的病历纸整理归纳,内容很枯燥,但他没放弃,做完这些,他终于明白了姥爷的用意。
陶小敏觉得自己问到了不应该问的,抱歉地看了看念初,转而有些失落:“为什么老师不告诉我呢?如果我知道的话……”
“他那人,有什么都隔心里的。”
“是。”陶小敏点点头,“老师的心比海都深,我总琢磨不透。”
“但你应该知道吧?”念初说,“你的所有努力,坚持,他都会默默看在眼里,只要你不放弃自己,他就不会放弃你,所以,你错怪了他,你能留到现在,是你自己的本事,不是巧合,也不是侥幸,小敏啊,自信一点吧,血不可怕,血可以救人呢。”
不知道是怎么了,陶小敏觉得眼眶很热,低头胡乱揉揉,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
一直缺乏的自信,一直惧怕的手术台,一直觉得愧对的老师,在这间他特地为念初开的小房里,有了很大的不同。他站起来,仿佛很热,卷着袖子要出去了,他挺直了自己厚实的脊背,对念初说:“我现在觉得,可以跟在宁老师身边学习,真的很幸运啊。”
念初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红了脸,有些骄傲地点点头:“他是个很好的大夫。”
“问你个事。”陶小敏憨憨一笑,“上个星期天晚上,老师是去见你了吧?”
这问题叫念初摸不着头脑:“上个周日吗?我们白天一起送朋友去机场,之后,没有,我没有见过他。”
陶小敏却觉得自己的猜测不会错,试探:“你再想想?”
“是出了什么事吗?那天我人不舒服,回家后一直没出来,哦,确切的说,从周日到今天,我是第一次出门。”念初记得很清楚。
陶小敏挠挠头:“那就怪了。”
“老师夜里出去过一次,快天亮才回来。”
“不可能!”念初斩钉截铁,她不问缘由,因为宁言书绝对不是值班时会离开工作岗位的人,他只会在休息日放弃与未婚妻的电影之约,回到医院。
他是这种人。
***
“真的!”陶小敏急了,“真出去了,拿着手机,很着急的样子,转天就有人告到了院长办公室,那晚就老蒋来过一回,肯定是丫告状,哼,就丫嫉妒我们宁老师比他水平高比他能先升正呢!不是他我头割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那怎么办?”念初也着急了。
“凉拌。”突然一声淡淡的语音从门口传进来,陶小敏背对着门,结结实实挡住了念初的视线,以至于念初根本没发现宁言书就站在外面,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当事人到无所谓的样子,点点壮熊:“让你去拿个东西跟这儿偷懒,赶紧的,我要用!”
陶小敏抱头鼠窜,怯怯遁了。留下念初,十分尴尬地站在那儿。
“你。”宁大夫又点了点,“跟我进来,谁让你呆这儿的?”
念初也不好把陶小敏供出来,就讪讪跟着进了隔壁诊室。
宁言书安排她坐在他身后多出来的椅子上,与一旁捂着胳膊的老大爷解释:“我妹妹,给我送东西,不妨碍咱们治疗。”
老大爷了然地点点头,吃疼地捂着手。
“来。”宁言书接过老大爷的手,吩咐家属与他一起用力往外拔,要把错位的骨头接上去。
冬天一会儿下雨一会儿结冰,路上滑,最容易摔倒跌跤,所以冬日也是骨科最忙的时候。念初坐在后头不给他添乱,就真摆出了一副我不是插队走后门我真是这人亲戚的模样,安安静静看他工作。
或者说,
是陪着他工作。
这里头意思的转换,两人都很清楚。
闲着没事,单手刷起微博,找那叫买粉1111的小家伙教育花钱不打草稿是要打屁股的事,手指从私信框刷过去,看到之前聊天的时间记录,那只莹白的小手猛然顿住。
念初抬起头,直直看着那穿白大褂,特别好看的背影,一时不敢去深思。
是他么?
真的是么?
值夜班……十万块……半夜离开,黎明回来……
念初阖上手机,觉得这世上再没有宁言书这样傻的人。
***
因为说了是亲戚,念初挂的号也彻底没了意义,只能等到所有病号都离开,才轮到她。
“你等我一下。”这一上午,很清楚知道了宁言书工作量的念初,看着他略显疲态地揉了揉额角,去重新冲洗双手。
然后他没立刻碰她,而是拿手在暖气片上烤了烤,烤暖了,才伸过来,解开她固定的带子。
拆石膏很快,几下功夫完成,念初的胳膊徒然轻松,抿唇把医保卡递过去。宁言书接过来,在插卡器上一划,所有关于她的资料都可以看到,她办了特殊病种,病例都与一般患者不同,得了什么病,隐瞒不了。
宁言书把窗口关掉,卡还给她,换下了身上的白大褂。念初捏着卡,找到了借口要走:“我去结账。”
“不用。”他拎起外套,让陶小敏收拾诊室,自己把女孩往身边一拉,“下雪了,我送你回去。”
念初扭头一瞧,还真是,一粒冰花打在窗上,不太大。
“我自己回去。”她说。
男人没吭声,真就动手了,手掌牢牢圈着她的手腕子,一路拉上了车。
“宁言书我还没结账呢!”念初跟头小狮子一样乱着毛发咆哮。
他到淡定,倾过来拉长她的安全带扣上,幽幽道:“跟我在一块让你结什么帐?”
念初着急要说话。
他抢先:“也没让医院吃亏,记我账上呢,急什么急?”
这就把她堵住了,这人做什么都淡定,十万块说扔就扔,他一还没升主任的小大夫一年才多少钱?念初气得打了他一下。
这没头没尾的一下却叫男人有了笑模样,说:“我给你记着啊,以后都得还给我。”
你伤我的,欠我的,对不起我的,以后我一一让你偿还。
用你这个人还。
***
到了家楼下,车中控没解锁,念初瞪着人,小宁爷软了声,手从方向盘上移开,说我跟你说说以后怎么锻炼。
念初不知道原来拆了石膏还要锻炼,她以为拆了石膏就是全好了。
“你看看。”宁言书把她手牵过来,碰了碰,“你看你不能太转腕子吧?”
确实是这样,可念初以为是打石膏时间长了,关节僵了,慢慢就会好。
她担心起来,问他该怎么办。
这丫头,当初这么大的病都敢延误治疗,这会儿却担心手腕,说起来还是爱写东西,生怕手坏了用不了了。宁言书喜欢她这样,喜欢她为了什么活得有劲,真想拍拍脑袋,揉揉头,抱进怀里宠一宠。
可不能。
他只能以大夫的口吻教导着:“这样转,一开始别太用力,得有耐心,耐心,你给我有耐心点儿,甭一天到晚就知道使蛮劲。”
“哦。”念初讪讪应了。
“先这样,其他我以后看看恢复情况再教你。”他把她的手腕松开,轻轻落在她腿上,手收回去,指腹悄悄搓了搓。
看着她,补了句:“敲键盘慢点儿,这个戴上,要是疼得厉害就休息一下,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凭着脾气来。”
说着,从后头拿出一个盒子,自个给拆了,里头一对医用护腕,最小号,粉红色的。
“你试试。”
念初问他:“贵不贵啊?”
“挺贵的,好几万。”他睁眼说白话。
念初跟着翻个白眼儿,试着套在手腕上。
“挺好。”宁言书看着,点点头,“挺好。”
气氛一时竟然难得的和谐,念初试探着:“听小敏说的事情不小,你会被处分吗?”
大夫被处分可是很严重的事,念初又气又担心。
这真心为他着急呢,谁知这人一声嗤笑:“玩我?爷爷是丫祖宗。”
南春碎碎念:
净琢磨着怎么拖延时间跟我闺女独处,啧啧啧,现在的小年轻心机好深哦,哎呀好喜欢哦!
我知,昨晚二更的留言路口又抽没了,我伤心,看不到你们说话好难过哦。昨晚看大长篇你们累不累啊?不用分章好爽,再也不想分章了。
今天也很优秀,希望留言路口不要消失~~为什么要这样对宝宝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