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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难全

离开正院的时候，田笛低着头想着心事，也没看见迎面快速赶来的男人，直到被男人抱了个满怀。

田笛抬起头，视线模糊着，却能清楚的辨认眼前的男人是谁，“唐逸！”

唐逸的模样甚是狼狈，完全的不修边幅，眼里还泛着血丝。

“乖，别哭。”唐逸摸了摸田笛的脸，田笛忙侧开身道，“娘睡着，爹陪着呢，你进去的时候小声些。”

唐逸没有半分的犹豫，“嗯！”

田笛再转头的时候，只看见唐逸的背影，而后消失不见。

“少夫人，咱们先回去吧，您的脸都花了。”绿浮提醒着，也不知道老爷与少夫人说了什么，回来这不到一天的时间，田笛即便难过也没哭成这个样子。

田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拿过绿浮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嗯，咱们回去等吧，让人备些吃的，他赶路定是没吃好睡好，还有热水……”

田笛一连串将唐逸的衣食住行都交代好，人也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软塌上，田笛本想眯一会儿，却不想直接睡着了，直到天黑，唐逸都回来了，田笛仍旧没有醒。

唐逸还没靠近，就见田笛微红的小脸，“睡了多久？”

“有两个时辰了，之前少夫人一直绷着劲儿，如今主子回来，少夫人的心也放下来……”

话还没说完整，唐逸已经来到田笛跟前，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后脸色阴沉，低喊道，“叫御医来！”

绿浮被吓了一跳，近距离才发现田笛的脸色红得不正常。

之前怕打扰田笛休息，他们也没上前细细查看，这会儿都要悔死了。

得了唐逸的命令，绿浮慌忙去外面找御医。

现在的左丞相府，唐子傲几乎在正院全天候命，不过府里还是留了几个御医。

唐逸叫了田笛两声，都没有动静，最后无法只得让她这么躺着。

一旁的丫鬟上前道，“主子，少夫人吩咐奴婢等准备了饭食，换洗衣物，请主子移步。”

唐逸微微皱着眉头，本不想去，一听是田笛吩咐了，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狼狈，还是先去收拾一下自己，免得一会儿田笛醒来看见自己这样子心疼。

唐逸收拾好后，再出来，就看见御医在一旁给田笛把脉，收了手向唐逸回告道，“唐大人，素纯夫人并非急热症，而是内火骤起，加之赶路奔波辛苦，睡足了，休息够了，自然就好了，并无大碍，着人熬些清火的药，吃一副即可。”

这会儿，谁也不敢说让唐子傲来，唐子傲出手的确是药到病除，或许根本不用药，然而这时候谁敢把唐子傲请离正院？

此时的正院里，唐子傲刚给唐夫人服下一次药，出了门，就见曹御医在院子的回廊里等他。

唐子傲来到曹御医近前，少见的低落模样，“曹御医，等我何事？”

几年的相处，曹御医已经习惯了唐子傲的自信嚣张，难得见其这么没精神的样子，瞧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自责。

“唐夫人的事儿，你已经尽力的，不必自责，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曹御医劝道，指着一旁又道，“坐下说。”

两人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曹御医才道，“或许今儿请求的事儿时机不对，但我也怕了，怕没有开口的机会。”

这种缺乏安全感，主要是来自于唐夫人，好像前一刻还和大家交谈，精神十足的人，转眼就卧床不起，就连生命都会随时终止。

这种感觉，像曹御医这种年纪的人，是最有感触的了。

“曹御医有话请说。”唐子傲看向曹御医，认识他也有七年了，当年年少轻狂，口无遮拦的叫他老头，曹御医对他从敬仰惜才，到如今，他也会对他如对晚辈的照顾。

只不知不觉间，曹御医的发已经全白了，当他们再斗嘴的时候，曹御医只满目慈祥的看着他。

“这些年，你收了几个徒弟，医术也够好。”曹御医顿了顿又道，“可是我觉得这远远不够，当年我愿与这院正的位置给你，请你进御医院，如今仍旧如此，子傲啊，你就答应了可好？”

看着曹御医眼里期待的神情，唐子傲拒绝的话在嘴边未说出口，委婉的道，“曹御医，御医院里人才辈出，管御医，柳御医都是合适的人选。”

“那不一样。”曹御医继续劝道，“没有人比你更胜任这个位置了，我真怕啊，怕我也如唐夫人一般，那时候留有遗憾啊！”

曹御医握着唐子傲的手，满心希望他能答应。

“曹御医……”唐子傲没有挣扎，闭上双眼纠结了一下，而后睁开眼，坚定的道，“曹御医，院正之位，子傲志不在此！”

曹御医眼底难掩的失落，琢磨着那句志不在此，“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还不成么？”

“曹御医，我要的，只能我自己去争取。”唐子傲见不得曹御医这个模样，给出承诺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不管御医院，您看如何？”

曹御医明白，这也算是唐子傲的让步了，“这样也好……也好……”

虽然没达到预期想要的结果，但如此也算是完美了，等他不在了，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

看着曹御医离去的背影，唐子傲心揪，如今，他也体验到忠义两难全的滋味了。

虽谈不上忠义二字那么严重，但为了自己的内心，他对御医院，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唐逸和田笛的院子里，等田笛醒来，果真是退了热，不等田笛反应过来，唐逸就将药碗递到她嘴边，“乖，先喝药。”

田笛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见身边的人是唐逸，也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就顺从的张开嘴，直到嘴里的苦涩味散开，一张脸都快纠在一起了，好苦啊！

“清火的药，只喝这一次。”唐逸轻声哄着，还拿过一旁的蜜饯，“喝了药有蜜饯，不会苦的。”

田笛有多久没喝过药了？平时也是吃唐子傲配的药膳。

不由分说，唐逸坚持让田笛喝了药，亲自示范吸走一些她嘴里的苦味，然后才将蜜饯放进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