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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茅子有点胆怯,但还是顶着压力说出了这句话,“我能不能不加入啊?”
这句话说完,整个大厅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不加入”这句话,在望舒峰已经很久很久没出现过了。
望舒峰乃昆仑四天峰之首,而且专掌昆仑司狱刑罚之责,换句凡俗话说——那是顶级权力峰头。
连统训整个昆仑的曦和峰也要跟望舒峰客气三分,掌门人所在的瑶台峰也要给他们几分尊重。
这就是昆仑执事们的地位和傲气,他们不畏强权,可邈天下。
黑衣昆仑执事,在昆仑乃至修真界,都有一种特殊超然的地位。
他们是正义的代表。
他们也是责任和担当的英领。
能加入望舒峰,可以说是天下无数年轻修士们的向往所在。而且加入望舒峰不紧紧是虚名,在不同的秘境还有去不同的任务中磨练,往往机缘和心性都得到极大的锻炼机会。所以望舒峰出金丹高手的比例,要远远超出其他的剑坞、峰头乃至门派。
在元炁大陆,到了金丹期,那就真的是实打实的中阶修士了。
可以说,加入了望舒峰,就是拿到了一张快速晋升的通行证。
怎么会有人拒绝呢?!
“香香师姐,你,你为什么要拒绝啊?”这下轮到陆凡生磕磕巴巴了。他刚刚还难过呢,因为自己没有获得加入望舒峰的机会。
陆凡生做梦都想要这个机会啊,所以他更不能理解他香香师姐是为什么要拒绝。
“我是赤焰剑坞的人。”香茅子说,“这样就加入了其他的山门可多不好啊。”
香茅子其实是个非常朴实的人,这种人呢,往好听说叫做本分扎实,但是换一种说法就是不会把握机会,有点不思进取的味道。
在云瑶小筑就是如此,香茅子也没觉得小筑怎么不好,甚至当苏子越要带她来剑州的时候,还犹豫起来。舍不得小筑的朋友和同学。
幸亏邹星玺她们果决的将她一脚踹了过来,压根就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如今在赤焰剑坞,通过努力和勤奋,香茅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感。香茅子内心可把自己当成赤焰剑坞的一份子了,在她心里,师父好,师兄们也好。
那么她虽然明知道望舒峰的机会更大更多,却依然犹豫了。
听到是这个原因,陵替圣君并没生气,恋旧对他来说,不算缺点。
陵替圣君平和的说,“赤焰剑坞是个以炼器为主的外门剑坞,我不知道你在炼器上修为天赋。不过听说了你在原道灵镜的表现,以及刚刚看到你用剑意刻符的精准和神识。你在剑术上应当有所成就,不可自误。”
凭借陵替圣君的身份和眼光,这已经是一种论断了:你天生应是个剑修。
香茅子自己也喜欢剑术,她也想当一个剑修。
可真的要离开赤焰剑坞,加入这个到处都是黑衣服的望舒峰,她内心又十分不舍。
因此表情上就流露出一种非常纠结的神情。
陵替圣君倒是没有说什么,挥挥手,招呼大家一起走出来,关闭了这层的禁制。封狱畛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开放的。
大家一行人穿过楼梯,重新回到了石室内。
方忌师兄把银色灵剑并银色符文长棍等物都收回到木匣之中。
陆凡生和香茅子站在一边,保持安静,不敢多话。
陵替圣君顺手又响了金铃铛,这次来的是另外一个轮值的执事,“把这些剖完的兽尸都拿去给子鼎峰,让他们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子鼎峰是昆仑的丹峰。
陵替圣君指着那些已经检查过的乌霜兽还有银角铁鳞蛟。
那黑衣执事并不多嘴,立刻用纳戒收拾起陵替圣君吩咐的东西,打算立刻就送过去。
方忌师兄看到那执事师弟连铁鳞蛟都收起来了,连忙阻止了一下,“唉,等下。”
那执事立刻停下动作,不解的看着方师兄。
“师父,乌霜兽就算了,这铁鳞蛟可是难得,全给子鼎峰多可惜。”方忌跟自家师父并不客气,“您要是不要了,不如就留给我们,咱们师兄弟分分也好啊。”
陵替圣君伸手一指旁边的桌子上,“银角在那边,你一会拿给金誉,让他们这队在石滩谷地的执事分分吧。其他的,也没什么好东西了。”
方忌也不是为自己要的,见师父把银角给了金誉他们也觉得很公正。但怎么可能只有银角呢?
方忌惊讶的问,“那不能啊。还有内丹呢,蛟心、毒囊、蛟胆这些东西呢?”
香茅子忽然脸色变了,她开始着急了,抢着插了一句话,“那个,我们能先走了么?”
陵替圣君是个极其敏锐聪明的人,他忽然微笑起来,“唉,你不说啊,这事我差点忘记了。”
“说来奇怪,这只铁鳞蛟送来的时候,外表倒还好,可是它肚子里那些略微值钱的东西,反倒是一点都没有了。都被掏空了。”
“什么?谁干的!”方忌大吃一惊。难道有人敢徇私,还是有人敢在望舒执事的眼皮子底下干这种虎口拔牙的事情?!
如果真是后者,那他们望舒峰全体执事,都不会放过他的。
陆凡生也是听到了这句话的。当初谢圣君把吞吞掏出来事情,陆小胖可是亲眼看见,他只是当初没想到那么多。
而现在这么两下一对,陆小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十有八九就是吞吞干的好事啊。
这下连陆凡生都有点着急了,他也磕磕巴巴的说,“那,那我们能先走了么?”
方忌还没觉得异常,他正打算再劝劝的,他可是很看好这个小师妹,希望她能加入望舒峰。
陵替圣君却转移了话题,笑眯眯的看着两个明显心虚的小家伙,“哎,刚刚忘记问你们后面的事情,这只铁鳞蛟的内丹到哪里去了,不会谢辞君那厮竟然如此无耻极品,苦活累活都推给我们望舒峰。自己却把好处都摘走了吧?”
这是两位圣君在隔空讥讽,两个小炼气哪敢接话,尤其他们还心虚。
陆凡生反应快,立刻捡了个完满的答案来说,“那,那时候,就是谢圣君到来的时候香香师姐已经昏迷了,后来我们看到谢圣君一下子就制服那只金角铁鳞蛟,并没见他拿走这只银角身上的任何东西。”
陆小胖说得这几句话可圈可点。
他首先摘出了香茅子,谢圣君来的时候香香师姐已经是昏迷的了,她不知道。
其次,他们没看见谢圣君拿走银角铁鳞蛟任何东西。
至于银角是谁拿走的,小胖子没说自己知道,也没说自己不知道。
他这话其实鸡贼的很,却也没有任何错误。
倘若这话用来对付金誉,估计已经被他成功的忽悠过去了。
可这是陵替圣君,昆仑出名的精细人儿。
他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小家伙,“哦,是么,你们真的不知道么?”
两个人那惨白的小脸儿,连方忌都看出有点不对劲了。
陵替圣君又看着香茅子,“你呢,你也不知道么?”
香茅子自然是知道的,是吞吞干的。
她惶恐的抬眼看着陵替圣君。
陵替圣君的眼眸狭长,微微上挑,带着一股精致的洞察。这双眼睛就跟香茅子以前在山溪看到对岸的狐狸那样,它也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带着一股审视和傲慢,还不等香茅子靠近,就甩着尾巴跳走了。
倘若狐狸成了精,大概就会变成陵替圣君这样吧,香茅子太过紧张,竟然不能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
“你知道么?”陵替圣君微微眯起狐狸眼,又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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