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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茹狂追在丧尸身后，见丧尸抓住卫然衣领更是疯了似的奔向丧尸，起脚就要踢向丧尸。

但丧尸并没有立即咬死卫然。将卫然像小鸡仔一样拎起来之后，它将卫然立在自己身前，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眸直视卫茹。

卫茹只得迅速刹车，没有穿鞋的右脚甚至磨出了血，好歹站在了距离丧尸不到两米的地方。

而丧尸就跟一个真正的劫匪一样，没有被做出过激行为，只是挟持着卫然站在那里。

“你……你想干什么。”卫茹颤抖地问道。这让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那是丧尸啊。它还能有别的目的么。

果然，丧尸没有回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倒是卫然勉强睁开眼，压着嗓子，叫了一声姐。

他是后仰地摔下楼梯的，没摔死他就算命大了。丧尸又只是拎着他的衣服后领子把他提起来的，衣服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快把他勒断气了。

但当他看见面前的姐姐，他宁可现在立刻去死。

是啊，为什么不呢！

他突然抬手抓住丧尸的后颈，把它按向自己的脖子。

对面的卫茹吓疯了：“你干什么！”

“来吃我啊！”卫然朝丧尸喝道，“你不是最喜欢人肉吗？吃啊！吃啊！”

只要他死了，就再没有什么可以要挟他的姐姐。卫茹就可以逃跑。并且丧尸忙着吃他，也不会去追卫茹，正好给卫茹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反正他就是个病秧子，多活一天就多浪费一天的资源。何必呢。

卫然的心里仿佛有火在烧。他双手环住丧尸的脖子，使劲往下拉。

可是那点力气根本对付不了丧尸。丧尸纤细的颈项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

只是突然间，丧尸眼眸一转，望向了卫然。

给卫然的感觉，就仿佛一桶液氮浇到他身上，让他从头凉到脚。心中的愤怒和勇气瞬间就消失了，就像一只羚羊，除了在狮子的注视下瑟瑟发抖，什么都做不了。

可就这么就放弃了？卫然，你还真是表里如一，精神还是肉体，都是个软蛋！

如果他第二支箭没有射出去就好了。这样只要往那丧尸身上一戳，这只丧尸就被解决了。可惜他太蠢，既没能预料到丧尸真的能过来，又自大地以为自己真能杀死那只丧尸，结果到了这步田地。

卫然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不去看丧尸的眼睛，用力用胳膊肘拐丧尸的肚子，试图激怒丧尸，让丧尸攻击他。

对面的卫茹几乎要给卫然跪下了：“小然，求你了，别……”

“你傻站着干嘛！”卫然朝她吼，“快跑！”

卫茹用力摇头。她知道卫然是怎么想的。可卫然是她唯一的弟弟。从父母病逝的那天起，她就只有这一个亲人。

所以她泣不成声地哀求卫然：“求你了，别抛弃我。”

卫然忍住眼泪，大叫着攻击丧尸。快啊，快吃他，再晚一点，他就没有勇气了。

可是丧尸只是冷漠地看着他，那毫无温度的眼珠尽是对人间冷暖的无情嘲讽。

忽然间，卫茹一惊，朝门外看去。

卫然也感觉到不对劲，看向图书馆外。

大地在颤动。

牙齿在摩擦。

黑压压一片丧尸缓缓地走向图书馆。不知它们什么时候越过了那两道防线，当现身的时候，它们距离图书馆只剩下咫尺之遥。

卫茹和卫然浑身冰冷。

如果这一只女丧尸是凭借着自身强悍的实力越过了两条防线，那么图书馆外那几百只丧尸又是怎么过来的！

事实上，北山大学的确在假期对北山河进行了修缮。

方法是用水泥板子将河面封住，上面可以正常走人和行车，水流可以在下面走，两不耽误，而且又不会再有异味影响到学生们。因为是在假期内开始的，所以卫茹和孙凯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再加上还没干多少末世就来临了，水泥板子只覆盖了水沟的一小部分，而且距离图书馆很远，卫茹他们也没能及时发现。

之前卫然燃放带血味的烟花，一些没有走到校门口的丧尸也被吸引。它们推倒了并不结实的护栏，抄着近路，通过那道没被发现的水泥板，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图书馆门前。

至于第二道防线，受时间和材料的影响，卫然不可能做出那么多武器再给图书馆围一圈。所以第二道防线实际上更多的是用来击杀丧尸的陷阱，只被放置在了主干道上。

总而言之，卫茹他们的考虑不周和卫然那确实有些膨胀了的自信，让丧尸有机可趁，导致了此刻这令人绝望的局面。

是的。令人绝望。

丧尸把图书馆包围了。黑压压一片，遮住了阳光，让图书馆内陷入黑暗。

卫然颓然垂下手臂。再攻击丧尸也没用了。就算他能用他自己拖住这只女丧尸，姐姐也无处可逃。

这都是因为他的愚蠢。

忽然，丧尸伸出右手臂，拦住卫然的腰腹，将卫然紧紧钳住。

卫然一惊，回头看去，竟然在丧尸眼中找到了笑意。

是的。当大局已定，丧尸终于笑了。

它用左手抓住了卫然的头发，缓缓拉下去，迫使卫然向左歪头，露出右侧柔软的颈项。

卫然意识到它要做什么。

可他还能做什么呢？只能看着姐姐，眼泪默默溢出眼眶。

腥臭的气息喷到卫然的脖子上。丧尸俯身，咬了下去。

“……”

卫然紧紧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自己彻头彻尾的失败。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卫然睁开眼睛，发现满脸是泪的姐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身后的丧尸。

丧尸怎么不动了？！

卫茹立即跑向卫然，卫然也赶紧用力掰开丧尸的双手。就在他刚离开丧尸致命的怀抱，丧尸突然又动了，生长着尖利的指甲的双手毫不犹豫地刺向卫然的后背，要把卫然的心脏从背后挖出来！

就在这一刻，不知何时来到二楼平台的哑女，对着丧尸“波”了一下。

丧尸仿佛当头挨了一棒，踉跄着朝后退了好几步。

卫然抓紧机会跑到姐姐身边，被姐姐拽着远离女丧尸。

可图书馆外还有几百只丧尸呢！它们已经到了，就要从旋转门进来了。